《[镜]一隅》麒木

3、第三章

　　三、赤衣女祭

　　望海角。

　　在斑斓海边的小阁里，苏祢手端酒碟，一再沉默。

　　“大老远的过来辛苦了，”红衣女子展开折扇遮住唇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不好意思啊，还得请你回去一趟。”

　　“什么？！”苏祢手一颤，酒洒出来不少。

　　“还得麻烦你翻一次月亮山、过一次南迦密林了。”女子笑眼盈盈，捉狭之意尽显。

　　苏祢气结，将酒一饮而尽，随即愤愤道：“算了，又不是第一次被你耍了，这次又是什么？”

　　女子依旧笑着，“被您如此夸奖，赤衣真是惶恐啊~”双生女祭赤衣觉得实在捉弄够了，才开始说正事：“妾身说过‘双城对峙，乱世之幕’，如今无色城二度开启，第一封印解开，你也说过，双城平衡已经打破，天狼乱，昭明起，这云荒大陆自此怕是不安生了。”

　　苏祢斟了酒，“云荒就没安生过，依我看，这次破军估计也要出来闹闹。”

　　赤衣沉吟，“破军三百年一次的爆发确实将至，不过这破军……”

　　“是我师弟，沧流少将云焕！”他是慕湮师傅的唯一弟子，我绝不能让他出事！苏祢握紧酒碟，只要那些虫子敢对他动手，他苏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破军……破军……此耀入命者，一生漂泊动荡，孤立无援……”赤衣默念着，心里长叹一声，云焕，怕是逃不过这劫了。随后瞥见苏祢快要把酒碟握碎了，内心暗叫娘呀金株，连忙叫道：“桃源郡！最近那儿要出事！快去！不去别后悔！”说完后立马将还未反映过来的红发青年踹出小阁，生怕他再损坏她的财物。

　　桃源郡

　　那个混女人，居然就把本大爷这么踹出来，连钱袋里的金株都被她拿走了，还说什么赔偿！死女人估计数金株数得脸都笑烂了！苏祢咬牙切齿地想着去哪弄些钱，不觉间走到了如意赌坊前——就这儿了！

　　一进门，吆喝声、娇笑声混着掷骰子推牌九的哗啦声灌入双耳，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哎呦，这位爷，站在门口多不好啊，快进来找个座吧~”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扭动着腰肢过来招呼。

　　“好啊，那姐姐你帮我找个座儿吧。”苏祢眉目含笑，心里却叹息不止，这么大一个赌坊，竟然招这样姿色，真是小气。

　　这女子那里见过这般俊俏的男子，看到苏祢竟呆住了。“姐姐？”苏祢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女子回过神来，尴尬地攀着苏祢的手臂，将他带到一桌旁，匆忙离去了。

　　“嗬！哪儿来的小白脸儿？快回家找奶娘要奶喝吧！这儿不是小孩子来的地方！”坐在桌旁的游侠儿大声嘲笑苏祢，同桌的其他游侠儿闻言大笑起来，旁边的人都准备看这位红发俊人儿的笑话。

　　“哦？难道这赌坊只准你们这样的人进吗？”本大爷是小孩子？那你们算毛啊？本大爷在娘胎里的时候——好像有点不对——你们还在过上辈子呢！

　　此言一出，那几个游侠儿则黑了脸，其中一个一拍桌子大叫道：“臭小子！你不知道大爷我们是游侠儿吗！？”

　　就是因为你们只不过是几个游侠儿才瞧不起你们的啊蠢蛋，苏祢冷笑，“赌两把你们就知道了，”说完将右耳耳垂上的耳饰取下，“我押这个！”

　　那些游侠儿本来想嘲笑苏祢连一枚金株都拿不出来，但一看作押的耳饰做工精美、气质古朴，虽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却是一眼能看出价值的不菲之物，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但愿那个家伙不要发现我拿他送我的东西来赌钱……苏祢在心里默念。

　　半个时辰后……

　　“怎么样，还玩吗？”苏祢掂了掂钱袋，微笑着问已经输得精光的游侠儿们，耳饰早已戴回右耳，钱袋也被满满的金株撑的鼓鼓囊囊。嗯，钱赚回来了，红发人很高兴很满足。

　　“不了不了！”游侠儿只想快些把眼前的人请走。

　　突然听到一群赌徒在起哄：“看看！看看！”苏祢好奇地往西南角的赌桌看去——师、师兄？！他怎么出来晃悠了？！惊吓过后的苏祢摸了一下下巴，丢下游侠儿们往师兄西京走去。

　　等他挤过去的时候鲛人少女汀已经把那些嚷嚷着押她的人撂倒在地。

　　啧啧，身手不错嘛。

　　只听黑衣人把光剑“啪”的一声拍到赌桌上，“压十万，干不干？”苏祢听到他这么说差点没当场气背过去，一抬腿踹在西京腰上，黑衣人没想到有人背后偷袭，被满满当当地踹了一脚。他生气地转身，“是谁！……师、师弟？！”

　　苏祢收回腿，凉凉地说：“师兄你要是敢押剑的话，我替师傅扒了你的皮。”

　　一旁的赌徒看到黑衣人与红发青年叙起了旧，暴怒起来，咆哮着：“兄弟们！给我把这两个找死的傢伙拖出去剁成八块喂狗！”

　　苏祢嘴角一抽，脑子突然冒出一句：‘为什么是八块？’

　　然而，赌徒们冲到西京和苏祢面前三尺处，看到光剑剑柄上的“京”时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一边求饶，一边求西京收他们为徒。而西京一看到这架势立马带这汀逃了，苏祢在游侠儿们下跪时就出了赌坊，给西京留下一句话：“我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