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苍空》梦见COCO

6、PART 6

　　小苍跟着侠客来到幻影旅团的临时基地，四周林立着各式建筑，地处偏僻，给人一种荒无人烟的错觉，耳畔清晰地划过两人的脚步声。

　　视线淡漠地掠过周遭，小苍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其上，只是为了渐渐临近的重逢而兀自满心欢喜着。
　　“飞坦正在玩游戏。”侠客的回答已经印证了她的猜测，心中又再度溢满了希望。

　　他果然没有死。

　　走进没有大门的基地，小苍抬眼环视一圈，阳光无法触及的阴暗处，有许多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孔。扫过一脸迷茫的小滴时，微微顿了顿，眼底不禁染上一抹黯然，又很快移开。

　　原来，自己真的已经多次错过找到他的机会。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疑惑目光，侠客立刻笑眯眯地向开口：“各位，这是小苍，她是来找飞坦的。”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吃惊，毕竟不久前才有一个突然出现的桑雨若来找飞坦。

　　“我觉得，还是留下她比较好。”紫发金眸的冷漠少女略显迟疑地开口，眼底闪过一丝不确定，让人几乎难以捕捉。

　　“又是你的直觉。”武士打扮的男子抱着心爱的长刀忍不住看了一眼首先开口的少女。

　　“MA~反正玛琪的直觉一向都很准。”谁也无法看穿侠客那张笑容面具下的真实模样，只有他自己知道，莫名的喜悦正淡淡涌出。

　　侠客与小滴，库吡打算进入GI，小苍也想一同前往。大家本以为没有念的她是无法进入游戏的，谁也没想到，小苍竟是天生的念能力者。

　　“侠客，我想先去找飞坦。”

　　又是那样隐藏着执着的淡然眼神，侠客定定地看着小苍，不消片刻，含笑答应她。

　　“…好啊。”

　　“谢谢你，侠客。”

　　小苍终于第一次向他露出笑容，融化了眼眸深处掩饰真心的冰冷，泛出点点柔和的光，刹那间他仿佛能听到春暖花开的声音。

　　侠客充分运用他的聪明才智，操纵遇见的第一个玩家，不仅获悉了游戏的规则还得到了他所拥有的所有卡片。

　　对游戏并不在意的小苍只要了一张「冲突」。她果真只是单纯地想要找到飞坦，侠客随手又塞给她一张「通信」以防万一。

　　小苍手里拿着BOOK以及「冲突」，一字一字地缓缓吐出，带着他人难以言喻的情绪：“对玩家飞坦使用「冲突」。”

　　终于可以见到你了，飞坦。

　　小苍如同一颗流星飞出侠客的视线范围，而到达目的地时，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一片空地上，显然已经断气，空地中央唯二还站着的是一男一女。

　　这两人她都不陌生。

　　少女恰好是今年猎人考试中最后一批进入考场的考生之一，那让小苍颇不自在的目光让她不自觉地记下了这名少女的样貌。

　　如同深暮空色的短发，能与夜色相溶的斗篷，虽然背向她而立，小苍也能一眼就认出他是谁。
　　最重要的是，少女正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还亲昵地靠在他身侧。

　　记忆中，他一向是很讨厌这种过于亲密的触碰的。现在，却能容忍少女如此靠近自己。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大略是看他们两人势单力薄，一伙人尾随他们到空地意欲抢夺卡片，反倒被飞坦轻易制住，交出卡片求饶，还是难逃一死。

　　“坦子，你实在太帅了！”

　　飞坦收好卡片，桑雨若趁其不备扑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厌恶地瞥了她一眼，由于怒气无法发泄而浑身杀气猛增。下一秒，气流被扰乱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戒备地转过身一看。

　　白衣少女从天而降，金色长发猎猎飞舞，稳稳落地后，柔顺地披散在身后以及脸颊两侧，白色的宽檐帽下，面色沉静似水，一如身后的万里晴空般蔚蓝的双眼静静地盯着他。

　　一切发生得太快，飞坦没想到两人竟会在此时重逢，一时间只能愣愣地看着。

　　“总算找到你了，飞坦。”小苍的嘴角轻轻弯起一抹笑，一如他记忆中的那样。脑子里迅速闪过一幕幕光景，全是她的笑颜。

　　飞坦狭长的眼眸里流淌着不明意味的光华，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一旁的桑雨若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出声打断了沉默的对视。

　　“坦子，你认识她？”

　　“你闭嘴！”明显不和谐的声音让飞坦觉得烦躁，目不斜视地甩开了桑雨若的纠缠。

　　倏忽间，飞坦飞身上前抓住小苍的手臂。几个起落，两人已经消失在桑雨若眼前。

　　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飞坦才肯停下，没有松手，紧紧逼视着小苍，波光潋滟的蓝色瞳仁里映出面无表情的自己，开口依旧是低沉沙哑的嗓音。

　　“到底怎么回事？”

　　反应过来的飞坦，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小苍没有丝毫隐瞒，尽数告知。

　　她的母亲是稀有的空间念能力者，与同为念能力者的父亲结婚，生下了恰好是天生的念能力者的小苍。不久后，遭到仇人追杀，母亲在临死前将年幼的她送去了另一个世界。不经事的她无意识显露出奇妙的念能力，被无知的人们当做怪物。那种遗传自母亲与生俱来的念能力，造就了飞坦与她的二次相遇。两年前，飞坦离去后，小苍努力开发自己的能力，才能来到这个飞坦所在的世界。

　　“飞坦，我能跟着你吗？”

　　当小苍满含期待地提出那个要求时，他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想法。首先想到的，其实是杀死小苍。

　　小苍并不适合血腥与杀戮，毫无战斗力的她只会成为自己的弱点。既然是弱点，自然要扼杀在摇篮之中，绝对不能姑息任何危险可能性的存在。这才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飞坦惊讶地发现，自己无法迅速地回答小苍。

　　不知为何，他居然在犹豫不决。

　　这种反应本身就已经很危险。

　　顷刻间，冰冷的杀气自金眸中流泻出来。

　　“不行吗？”在小苍看来，飞坦的沉默无疑是拒绝的征兆，眼中希冀的光就这么逐渐黯淡下去，声音也变得低沉。

　　“那么，飞坦，你杀了我吧。”小苍轻轻拉起飞坦的手，放于自己的颈部，微微仰起脸，平静地闭上眼，仿若安睡。

　　微凉的指尖可以清晰地感触到表皮下鲜活的生命，血液流动的声音，以及人类特有的温暖。

　　仔细想来，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不过一个月加上十分钟。除去旅团成员，她是唯一一个能在他身边呆上这么久还能安然无事的人。

　　她照顾着重伤的自己，看到自己最虚弱的一面，他早该杀了她的。会做饭真的不能成为他没动手的理由，那么，明明有那么多次杀她的机会，到底为什么迟迟没有下手？

　　渐渐收紧力道，少女还是毫无痛苦的样子，那些旧时的记忆载着流风掠过，仿佛在飞速远离他，来不及挽留。

　　似乎有荆棘在心脏处蔓延而生，不断突起细小的尖刺，带起阵阵钝痛，并非强烈得难以忍受，却明晰得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