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暗香》董*猫

3、第三章

　　小曼趴在床上发着愣，鞋子荡在脚上“啪”的一声掉在了地板上，小曼吓了一跳。她索性脱下了另一只鞋子，身子滚进了大床上。她捏着手帕扬在空中，看着手上飘来飘去的帕子，小曼想如果自己变的和帕子一样轻，风一吹就飘到了空中，那多好。
　　她一手拉一角，将帕子盖在了自己脸上。帕子上散发出淡淡花露水的味道，那是姐姐买来送她的花露水，自己舍不得用，每次只倒一点点熏在帕子上香上一整天。
　　躺在床上时，突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小曼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一慌，莫不是老爷来了？
　　她拢了拢了头发，整平了旗袍，扣上颈子上的盘扣儿走了过去开口。刚到门口一看脚下，不对，鞋没穿，马上奔了回去在床边儿上穿上皮鞋又跑过去开门。
　　呼吸很乱，心狂跳，她抖着手开了门。
　　头低着，直到门口传来了笑声，她才敢睁眼看清来人。
　　门口是韩仪乔小少爷和韩亦敏小姐。
　　他们俩人来这里的理由很简单，小乔少爷本就是个孩子，坐船回来时见小曼露了一手编了个竹蚱蜢甚是新鲜，一回来就告诉了姐姐亦敏。
　　而姐姐亦敏对新嫁娘也有几份好奇，当她听说三太太只不过小自己一岁时，简直是嘴巴也忘了关上，说什么她也得找个机会过来好好瞅几眼。
　　前面吃饭的时候碍于大太太在场很多问题都没问出口，趁空儿，他们姐弟俩走到了一起摸了过来。
　　小曼见来人是他们俩，开心一笑，拉开了大门便让他们进了来。
　　“我就说没关系，偏你胆儿小不敢一人过来，看吧，开门了吧。”小乔少爷像是在自已房里一般一进屋便滚上了那张新婚上。
　　“皮猴儿，下来！”亦敏长小乔三岁，见弟弟如此没规矩直接跳到三太太床上打滚耍玩面上一怒就教训了起来。其实，她也只不过想在小曼面前摆摆做姐姐的样子，并不是真的想骂小乔，私底下小乔和亦敏性子差不多也是个爱热闹喜欢玩耍的。
　　“嘿嘿，凶我？一会儿，我叫沈姨不教你做蚱蜢。”
　　“啊？你敢！看我不撕烂了你这张嘴。”
　　亦敏是个激不得的性子，被小乔这么一激自己也滚到了床上拎起枕头砸向了小乔。
　　先前还说小乔没规矩，现在自己也成了他这般。
　　小曼好笑的看着他们心里很是羡慕，自已在家时也是这般同姐姐耍玩的。
　　小乔毕竟是个男孩子力气比亦敏来的大了些，亦敏渐渐不敌，转过头冲小曼叫道“姨娘，救我，快帮帮我。”
　　小曼心痒痒的，好久都没打过仗了。
　　她把门关好，脱下鞋子也跳到了床上，拎起一只枕头打到了小乔头上。
　　“好哇，二打一，不算好汉！不算好汉！”小乔见自己吃亏大叫了起来。
　　“我们本来就不是好汉啊，嘿嘿，受死吧！”亦敏拎起被子捂向了自己的弟弟。
　　小曼见小乔落了下风的惨状嘴里发出笑声，小乔一听新姨娘嘲笑他，脸上一红，猛的窜了起来嘴里嚷着要和姐姐再比高低。
　　亦敏见小乔有东山再起的味道忙叫小曼帮她一把，别只顾看的。
　　小曼亦敏联合起来扑倒了小乔，二个人四只手分别在小乔身上哈着痒痒。
　　“哈哈哈，好姐姐，好姐姐......哈哈哈哈哈”痒的小乔话都说不清。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响亮的脚步声。吓得三人马上安静了下来。
　　还好，只是管家顾先生，他走上来让佣人把三楼的盆景拿到楼下去。顾先生嗓门大，他们听了个清楚后也就放下了心，一起瘫倒在了床上。
　　笑闹过后，力气用尽，三人安静了好一会儿功夫。
　　“姨娘，你真的会用竹叶编些小玩意儿吗？”亦敏躺在小曼身边转过头看着小曼。
　　“是啊，我会编很多，我教你们。”说完，小曼跳下了床，从梳妆台的一只抽屉里棒出了小竹篮子，然后再跳到了床上。
　　打开盖子，她将竹蓝里的小玩意儿全倒在了床上。
　　“想学什么？”小曼问身边的二人。
　　“蚱蜢！”亦敏说。
　　“好，看清楚了。”
　　说完小曼从小竹蓝子里摸出几根没用过的竹叶交到了亦敏和小乔手里，小曼手里也拿了一根，然后躺在了他们俩人中间。她的左边是亦敏，右边是小乔。
　　“先，这样对折，然后再穿过去........”小曼的手势做的非常慢。
　　她看了看亦敏，亦敏很聪明，一教就会。她又看了看小乔，这个笨手笨脚的，连对折也折的乱七八糟的。
　　“错了，错了，不是这样的。”她抢过了小乔手里的竹叶子，“看，要这样折，懂了吗？”转过头，她把竹叶子又交到了小乔手里。
　　小乔的眼睛盯着她，并不接手。
　　“姨娘，是这样吗？”此时亦敏拉了拉小曼，问她接下来是不是这样做。
　　“哦，对，对。”
　　亦敏差不多完成了一只蚱蜢，她看了看小乔，“皮猴儿，你的呢？”
　　“他呀，你瞧！”
　　小曼拿出根小乔没接手的竹叶甩到了亦敏面前，“笨手笨脚的，你看看，教了好几回还是这样。”
　　小曼想，这孩子真有意思，吵着闹着要学的也是他，教不会的也是他。在船上，自己就教了他好几回了。
　　“这皮猴学的会才怪，姨娘莫理他，我们玩我们的。”
　　亦敏的话又是惹来小曼的一阵大笑。
　　“喏，拿去吧。”小曼转过头将手上那根破破烂烂的竹叶交到小乔面前。
　　小乔伸手接过了竹叶，手指不小心轻触了小曼的手背。
　　小曼此时正好背过身去又教起了亦敏编别的小东西。小乔白净的脸上一阵泛红，他望着小曼的背影。
　　“皮猴儿，你看！”亦敏朝小乔脸上扔了只小东西。
　　小乔拿下一看，原来是只小竹猴子。
　　“像不像你？”小曼转过头问小乔。
　　小乔捏了捏竹猴子说“嗯，形似神不似，神似韵不似，韵似.......”他拖长了音，靠近小曼嗅了嗅。
　　“韵似什么？”小曼接口问了下去。
　　“韵似味儿不似。”他说。
　　亦敏此时手上正好在做别的东西也没注意到他们俩，只听到自己的弟弟少年老成的说了些狗屁不通的东西便骂道“才几岁的小皮猴儿，还想学人家先生做学问。我呸！”
　　又是一阵笑闹，最后在洋钟敲响提醒他们已经九点时，亦敏拉着小乔才走。
　　小曼从亦敏口中得知，今晚老爷韩福生是不会回来的，心安了不少。
　　一觉睡到大天亮，早上顾管家带着一个老妈子来到小曼房间。
　　小曼照老妈子教的做，挤出牙膏粘在牙刷上刷牙。
　　这和自已在家用的牙粉不一样，味道很怪。
　　老妈子打开莲蓬头放满了水，小曼闻了闻肥皂，是香的。
　　梳洗过后，小曼又换上了套新袍子。藕色旗袍衬的小曼皮肤益发的白嫩通透。
　　老妈子拿起梳子重新为小曼梳上了个夫人头，她告诉小曼，老爷和大少爷已回来了，就在楼下，现在只等小少爷和三夫人下去就开饭了。
　　小曼留了个心眼儿问老妈子该注意些什么，老妈子见小曼机灵便告诉她，老爷是个很严肃的人最厌烦些举止轻佻，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她暗暗记住了老妈子的话，一会儿见了老爷，一定不能再像昨天晚上那样了。自己不能给家里人丢脸。
　　走到了二楼，正巧，小乔少爷也出了房门。
　　他见小曼下来，面上一笑“早！”
　　眼波琉璃，再次，相视一笑，“早！”小曼轻声说道。

　　客厅内，老爷坐在主位，他的左的边上坐着大儿子韩素平。韩仪乔走了过去坐在大哥边上的位子。右边第一个位子空着，第二个位子坐的是亦敏。大太太坐在老爷的对头。
　　“老爷，早安。”
　　小曼走到了韩福生的跟前，行一礼。
　　老爷韩福生，灰色的头发中夹杂着几根乌黑的发，留着厚厚长长的八撇胡，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洋派头。
　　韩福生的手搭在了小曼的手上，扶起了她。
　　小曼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偷偷看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面无表情喝着吴妈泡的茶。
　　对面的大少爷也带着打量的目光看着自己，小乔自是进门后眼睛就没离开过。
　　坐如针毡，芒刺在背。
　　用过早饭后，大太太的话把小曼深深推进了地狱。
　　老爷一夜未休息了，小曼，把老爷扶上去。
　　像是赴刑场，小曼起身的动作做的很慢，她把手伸到了老爷的胳膊弯里，一步一步走上了三楼。
　　没等关上房门，苍天大树就倒了下来，压得弱草无处躲藏。
　　他撕咬着，发泄着。
　　眼前的白肉让他涨红了眼儿，他把嘴凑上去，学着小小婴儿样吮吸着。
　　手指扣进扣出，拉起一片比他发还黑的卷毛。
　　如急赶着投胎般提枪上阵，捣弄了老半天，也就这样搭拉了下来。
　　他愤怒，他急切，他不甘心，他咬紧了牙关，再来！
　　还是一样。
　　他用他的手，用他的指扣，挖，吸，能想出的办法全想出了。
　　总算，
　　上天怜他一片赤诚之心，红的，落了下来。
　　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瘫倒在她的身上。
　　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发。
　　她躺的笔直，没有动，任他发泄后还留在她的体内。
　　她的眼里一片灰暗，什么也看不见。
　　她没有哭，生活已经教会她女人的眼泪应该流在适时的时候，这样价值会高得多。
　　他笑了，生活已经教会他，一个成功男人，一个事业有成，一个金钱过多的男人，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可以得到的。
　　她想，明天的现在自己将坐在梳妆台上画着漂亮的眉毛。
　　他想，明年的现在自己还能抱上个大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