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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Escape to where ...

  •   冰蓝色的,像是正在燃烧着什么的火焰一样。
      但,并不温暖。

      黑崎一护在边界停了下来。
      有着明显的破损痕迹的黑色长衣摆顺着着白色的骨质铠壳一直垂到脚边,贴身而化的白铠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修长的略有些瘦削的身线,三分之二身长的长剑置入背上有着奇异血纹的白色剑鞘中,倾斜的弧度正好可以让主人轻易取出长剑,类似风衣一样的黑色连帽外袍包裹了白铠和白铠下的身躯。
      而散发着腥甜气息的血色液体,正从稍长的橘色发丝下的帅气的脸边滑落至脖颈,然后染红黑色长衣下的白铠表面。
      至于脸颊上的白色横条护面,已经被染红了半边。
      被浸渍染透的不止是白铠,黑色长衣也有许多地方已经浸湿,虽然看不出衣物下的伤,但是——即使站在十步之外也能隐约嗅到这具身体上传来的新鲜血液的味道,纵使外表上看上去没有多少伤口,气味也已经出卖了所有。
      完现术刚开始的时候唤起了身体中的虚之力量,而当完现术将虚之力量全部唤起的时候,死神力量也被唤醒了,虚之力量形成白铠和长剑,死神力量形成黑色连帽长衣,三次层叠的裹身完现术,黑色里衣,白色骨铠,黑色外袍。
      从一臂长的白色短剑开始延长至三分之二身长的白色剑身黑色握柄的长剑,表现了他的力量取回的进度。
      他已经完全地取得了自身所有的力量,完现术最终的形态已经完成。
      但是现在,为什么他会站在这个地方,独自一人面对着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漠呢?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血已经自然凝结,血腥味依然很浓重,他皱紧了眉头,注意到脚下的沙流有着不自然的移动。
      事实上,这里是虚圈。
      而他现在所处的方位,很明显还是外围,不大可能引动虚夜宫的守门人努尼刚卡——沙化能力的守卫大虚,两年前蓝染派乌尔奇奥拉把织姬带到虚夜宫去的时候,一护和雨龙以及茶渡后脚跟到虚圈想要把织姬救回去,结果进入虚圈第一个碰到的难缠的家伙就是怎么也打不死的沙之守卫大虚努尼刚卡。
      那次连同随后赶来的露琪亚、恋次,以及之前加入队伍中的妮露,一起掉到了沙漠下的大虚森林中,碰到了在下面自愿留了很多年的死神阿西多。
      不过当他们走出大虚森林的时候,阿西多却依然留在那里。
      他为死神的信仰而战。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护看着脚下的流沙,琥珀色的眼眸谨慎地扫视着移动的痕迹。
      他的头发看上去好像已经很久没剪了,发丝从额前垂下,刘海挡住眼睛。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从黑色长衣里伸出,右手慢慢握上背上背着的黑色剑柄,穿着白色长靴的双脚慢慢向后退了一步,黑色连帽遮挡了虚假的蓝色天空投射下来的日光,他的脸被阴影覆盖,眼睛在不经意间眨了一下,随后,一跃而起。
      “锵!”金属打击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一护挥出的长剑重重砍在从沙下突然暴蹿出的攻击者的肩上,对方坚硬的外壳在日光下闪出破面特有的惨白光泽。
      “嗷!!!”愤怒的夹带着痛楚的嚎叫声从对方的口中发出,一护在对方一爪拍上来之前两脚一起踢了过去,修长双腿在瞬间爆发出的弹跳力借助了对方的攻击将自身送上了更高的空中。
      黑色长衣的破碎衣摆在灵子冲击下形成的风中猎猎作响,沾染着自身血迹的白色紧身铠暴露在日光下,过于刺眼的白色反光让攻击者一时间顿住,随即又开始了下一轮攻击。
      半空中倒退着向后飞跃的身影像极了一只身姿矫健的年轻的雄鹿。
      泛着红色的光球在攻击者的口部开始形成,劈啪作响,强烈的虚弹气息弥漫,白色面具下的绿色兽瞳一般的眼睛溢出强烈的恶意。
      ——就算那个家伙拥有虚之力量构成的类似破面钢皮一样的白铠,但死神力量所构成的黑色长衣已经成立了这个进入了虚圈之人的必死罪名。
      一护在半空中反转了身体,双脚下意识附上灵力对风进行了阻动作用,然后,他在空中停了下来。
      低头打量着正在凝聚虚弹的有着破面钢皮的攻击者,立刻就看出那是一个半破面,大概是这一片区沙漠下大虚森林的守卫之类的家伙。
      刚才被自己砍到的地方只不过开了一道口子,溅出来的血液顺着虚壳的裂口滴到沙漠上,一下子就被吞没干净,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破面的再生能力很强,半破面的伤口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了。
      从一护从沙漠上起跳开始一直到停留在半空中观察地上的半破面为止,时间只过了十秒不到。
      一护无声苦笑了一下,现在的他,挥剑的费力困难程度比想象中的更大,如果灵压还能剩下一半的话,刚才第一击就可以把这个半破面重创了。
      而事实是,他只剩下连十分之一都不到的灵压了。
      能维持着装束的完整已经算是比想象中的情况好太多了——或者说因为同时取回去两种力量而使完现术能够维持装束的难度降低了。
      比起此前许多战斗后因为灵压不足而烂到只剩一半的死霸装来说,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是极大的改进了。
      至少他现在不必担心万一灵压真的用完而沦落到裸奔的程度。
      但他不打算耗费更多的灵压,呼啸而来的红色虚弹拖着长长的红色光影,一护双脚在空中一蹬,向下冲去,虚弹从头上相隔不到一指的距离擦了过去,爆裂的灵子束激荡着空气,但是已经对他无法造成伤害了。
      半破面的眼睛里流过一丝奇怪,就它发出的探查回路来看,这个黑色的瘦削人影并没有很强的力量,但却能够躲过自己的偷袭,而其后这个人又在虚弹快要打到身上的时候才采取避开的措施——这么短的距离做出的成功躲闪是非常难的。
      事实上它可以一直呆在沙漠下的大虚森林中,没有必要一路沿着森林的高大树干一直跑到沙漠上面来,毕竟沙漠上并不是它的看守范围。
      而让它这么执意地上来的原因,是甜美的、拥有大量灵子的血液气味——它有着其他半破面所没有的一项能力,就是能够嗅到十分远的地方的气味。
      眼前这个人,拥有着比人类的灵魂、死神的灵魂更加美味的气息,况且从他身上的血腥气味来看,伤的还不轻。
      半破面已经快要向亚丘卡斯等级的中等大虚进化了,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吞噬一个如此美味的灵魂的话,成为完全的破面也就不会是很大的问题了。
      这样的理由,足够它冒险从沙漠下上到沙漠上了。
      一护踩到沙子上,抬头看到半破面的幽绿眼睛,下意识感觉不舒服——任谁被这样一个巨大的兽型怪物用盯着食物的眼神看着都不会好受的。
      啊啊,看上去情况不太好啊。
      一护这么想着,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白色的剑身在日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弧。刚才腾挪跳跃的幅度很大,加上之前砍开半破面坚硬的钢皮时的反震力道,原本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又崩裂开来。
      接下来大概要继续打了才对。
      但是,半破面突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没有等一护反应过来,它已经一头扎进沙子里,一下子不见了。
      扬起的沙尘飘飞地像白色的雾气。
      虽然一护对灵压的感知力并不十分好,但是经过几个月的逃亡,他总算是在这方面大有进步。
      他扭过头,茫茫无际的白色沙漠上,出现了冰蓝色的响转的光影,伴随而来的,是强大的、只应该出现在从前的十刃之中的灵压。
      很熟悉。
      这个念头在心中闪现,一护停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而没有考虑目前自己实力削弱的状况。
      以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和十刃等级的破面打,绝对是死路一条。
      最后的响转停在十步之外,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穿着白色的破面服装,有着张扬的水蓝色头发,天蓝色的眼睛里时常带着不屑和战意,青绿色的下眼影微微上挑,带着狂野气势的西方式成熟男人,桀骜不驯地站在一护面前的沙漠上。
      “黑、崎、一、护。”他略略低下头看着一护,一字一顿的叫出一护的名字,十二三厘米的身高差距在十步的间隔已经可以忽视了,低头的动作也不过是下意识的宣告实力的差距——说不上是轻视,只是像是挑衅一样的举动已经成为他下意识的动作了。
      “葛力姆乔,是我。”一护抬起左手拉开罩在头上的黑色连帽,白森森的日光晃得他有点眼晕,琥珀色的眼眸有些恍惚。但他的右手并没有将长剑收回背后的剑鞘,依然紧握着垂向地面。
      “你伤得很重。”葛力姆乔看着他,像是提醒他一样说着。
      浓重的血腥味,闻得到的甜美气息,从眼前这个人的身上溢出。
      “我知道。”一护点点头,微微抬头,冰蓝色的人影映在眼睛里有些模糊不清,努力扯起一丝笑,像是从前和同伴们在一起时,为了让他们不要担心而和他们说的一样,“我没事。”
      葛力姆乔现在的灵压,已经开始让人受不了了啊,现在要打的话我应该是会输得很惨吧。
      他恍惚地想着,觉得视界里的景象有些摇晃。
      之所以支撑着不倒下,大概是由于下意识不服输地对抗着葛力姆乔的强大灵压,但是身体的疲惫与疼痛一直叫嚣着快要淹没意识。
      “你……”焦虑的情绪随着黑崎一护支撑着有些摇晃的身体和他的灵压对抗着的时间而增长,胸中充溢的古怪情绪让葛力姆乔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而下一秒,黑崎一护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沙地上。
      血色,在沙子上开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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