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合集]罗生门》苏梓禾

11、七夜谈

　　第一夜：
　　迹部景吾梦到和母亲一起去游玩，开着车在美国拉斯维加斯长长的公路上奔跑。
　　那是梦的起点。
　　他们走了好多地方。亚马逊遍布毒虫的热带雨林，加拿大漂亮宁静的班芙，澳大利亚荒草丛生的大草原，黑豹和野牛蹦跑着。那些数不清的迷糊的山岳和清晰的江河，他们千山万水，挥洒汗水。
　　梦里的母亲变的真实异常，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感受到细腻的肌肤。
　　有一长段梦是他们回到了拉斯维加斯，四处荒草丛生，野风呼呼的吹，母亲把手搁在车舷上，长发被风吹的扬起来，呼啦啦呼啦啦，飞舞的好不自在，她一脸逍遥，像极了六七十年代那个美式摩登女郎。
　　路很长，像四十六号公路，长的没有尽头。土灰蒙蒙的在傍晚时分就会让人不爽，迹部把车开得很快，他感觉自己在飞。
　　然后梦醒了。
　　多年来的习惯，感觉到危险立刻收手，决不允许自己犯下致命的错误。
　　这便是王者之路。

　　第二夜：
　　梦到了日本的“白金汉宫”。
　　清晨它便朦胧在一阵舒缓的雾气中，慢慢的酝酿开来，入眼便是一幢华丽绝美的豪宅。
　　现实的他如今身在伦敦，也看过了真正的白金，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梦里的他为自己如此的清醒感到无比的自豪。
　　从酒柜上拿出白兰地给自己盛上，迹部景吾看着楼下小若蚂蚁的人行走往来，夜晚的伦敦，每天都过狂欢节。
　　想起了今天早晨在分公司门口遇上那个女子。小巧可人。嘴角却噙着不符合她那个年龄的成熟的冷笑。
　　如此矛盾的人，阅人无数的他也不曾见过。

　　第三夜：
　　第二次见到她，在俱乐部的门口。不着痕迹的询问了关于她的事情，迹部景吾很意外。这样的人，竟然是他的下一个客户。Ｄ公司的调香师。
　　“邀她过来坐坐。”
　　目光瞄向她的位置，喧闹的地方难得还能看到这么安静的人。她向他迎面走来。
　　“你好。”
　　“迹部景吾。”
　　“尤金。”
　　“你看起来不像英国人。”
　　“我在英国长大。”
　　短短几句，迹部景吾便来了兴趣。这个女人很对他的胃口，比一般的女人要聪明，也懂得适时收敛。看起来像是灵敏的猫。
　　但又很危险。

　　第四夜：
　　签合同非常顺利，尤金也很有魅力。比起长裙，迹部更喜欢她穿着干练的黑衣西服时候展现出来的成熟。
　　“哼，本大爷一直以为调香师都是温温柔柔的，你不同。”
　　“所以我调出来的香也不一样。”
　　“这看起来是个很好的理由，要一起去吃饭么？”
　　“不了。回家比较好。”
　　迹部眸光闪烁，这么多年来也没几个人拒绝过她的邀请，是欲擒故纵，还是性格使然？
　　“明天见。”她笑。
　　明天本大爷将不会在这里。迹部按住她，吻上去，“这是告别吻，好好的记住。”
　　她回头一笑，目光里多了些东西。

　　第五夜：
　　迹部景吾梦到了尤金。
　　她挽着别人和他相遇在十字路口。他惊，说：“本大爷可不记得你有过男朋友。”
　　她低头，抬眼时，泪光涟涟：“我等不到了。”
　　“不是你等不到，是你不够爱我。”
　　爱字一出口，他便惊醒过来。多年来都不曾说过这个字，从母亲离开之后。当年确实有过环球旅行，也确实是从拉斯维加斯开始。
　　翻车的时候，他们天旋地转，他愤怒的大叫：“妈妈——”
　　母亲没有回答他，安静的离去。
　　天花板与他面面相觑，纹丝不动，处变不惊。梦并没有完全退却，似乎有些情绪带入了黑暗中，他似乎笑出了声。
　　果然还是噩梦一场，真是不华丽。

　　第六夜：
　　第二次邀请还是遭到了拒绝。迹部大爷不甘心，美丽如斯的女子却胆敢拒绝他两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大爷以后都不会再问你这种问题，我只要做就好。”
　　她推开他，撑起身子：“我今天很累。你不会强人所难对不对？”
　　“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
　　他们确实在十字路口分别，她长发飞舞，像极了多年前的母亲。
　　迹部景吾没有回头，也因此没有看到她倒在血泊里。

　　第七夜：
　　春风一度。
　　迹部景吾梦到了他们最后那顿晚餐。
　　夜很深，偌大的餐厅里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人。整齐洁白的桌布，透明的玻璃杯，乳白色的窗纱，皎洁的月亮。窗外面有一棵树，大风吹得呼啦啦，他们就像肺叶一样鼓鼓胀胀。魅惑人心的灯光打在迹部精致的脸庞，尤金忍不住抚上去。
　　“你真漂亮。”
　　他抽着烟，一脸疲倦：“这种话真够抽象的。本大爷不喜欢。”
　　“那你喜欢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他熄了烟，笑得有些魅惑，“听说你以前玩乐队。”
　　这回轮到尤金郁闷了。
　　“是啊是啊，没上大学之前的事儿，和几个相好的朋友混乱着玩玩儿。结果现在啊，一个个都结婚了，有孩子了，这才真够抽象的。我觉着吧，当年大伙儿一起演出，喝酒的日子就像昨天的事情，结果一眨眼吧，一个个不是当爹就是当妈了。”
　　“哟呵，那你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现在的梦想就是找一好男人，结婚，然后卸甲归田，相夫教子。”
　　迹部景吾摇摇头，她以为这好男人这么好找啊。现在这世界，好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性格好点吧，没钱。有钱的又不够温柔。心思一动，他张口：“要不你就跟着本大爷得了。”
　　尤金瞪着眼看他，仿佛他在说梦话。
　　“这不可能。”
　　“你当朋友还行，结婚这事儿别人都行，你不可以。”
　　迹部撑起身子打算再问，对方已经起身：“我去补妆。”一看就像是在糊弄人，这晚上了还补什么妆啊。

　　后来他们喝了很多的酒。两个人搀扶着去上厕所。结果走了一会儿也没找着。
　　迹部是被憋醒的。他发现自己真的想去厕所。
　　睁眼的时候，天空大亮。

　　说起来这么些年，他也遇上过别的女子，却始终找不着能够像尤金那么贴近他心的。

作者有话说

　　好多年前写的渣渣文，放上来接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