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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零叁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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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别开头,伸手将我的衣襟往上理了理,“怎么将衣裳扯成这个样子……”
我觉得有点尴尬,方才韩为一下子太过热情,就把我的衣服给解了。而我因为紧张白锦,根本就忘了把衣服的扣子扣回去。
想到韩为那个天然呆我就窝火,还好我胸小,所以韩为应该没看到什么香艳动人的场景,如果我是个波霸,估计现在都要窘死了。算了,这事不能提,一提我就想野蛮。
“白锦,你方才毒发晕倒了。我问了韩为,你这病想要好起来恐怕不容易,既然连韩为和我舅爷爷都治不好,那恐怕还得找其他人。”
“我的病,韩为都告诉你了?”
“多多少少说了一些。”我含糊的回答。我觉得关于阿白的那一段一定不能向白锦提起,因为这种不优雅的往事,我觉得提起来他一定会很忧伤。
“那他应该也说了我从前有多喜欢你吧?”
“……”我楞了一下,白锦从前有多喜欢我,韩为还真没跟我说。难不成一直是我迟钝,白锦对我的感情居然是……爱情的那个爱么?
这真是本年度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之一。
我这个人虽然有点小色,但很少真正喜欢上什么人,我哥曾说过这是因为我将心思用在了酒桌和赌桌上。
柳让从前就提点过我,其实在扬州城的时候我很受欢迎,只是因为我个性太木,平时又被柳让这个暴力美人跟着,所以没什么人敢放一只马来追我。不过我娘不这么看,她一直觉得喜欢上我的人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因为他们没有发现我那还算了不错的外表下的龌龊的心。
三个月前我嫁给白锦,被花轿抬到白府之后,柳让便心急火燎地扯了我的盖头。那天晚上白锦不在白府,于是柳让给我详细讲述了我出扬州城的时候,满大街的少男伤碎了一地的少男之心的场景。柳让说那场面蔚为壮观,听他这样说我笑道嗝屁,甚至将一□□杯酒喷到他的脸上。
当然我不是在和柳让喝交杯酒,而是那天白锦不在,我于是只得和柳让把那坛准备当交杯酒用的七十年女儿红给喝了。
那时我以为柳让的话是喝醉了酒调侃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看来我的人生真的错过了很多,这让我不禁感到有些惆怅。
“我小时候,挺好笑吧?”白锦问我。
他将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说实话,他这个动作让我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己。
“呃……那时你挺可爱的。”我尽量谨慎措辞,生怕一不小心伤害到了他,毕竟童年的阴影是一辈子的事情。
“白锦,实在对不起啊,当年如果我不踹唐家小姐的屁股,你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惭愧地低下了头。
“没关系,其实你也是为了帮我。”
白锦笑了笑,将我的手捏在手心里。
他这是在调戏我么?如果是,我希望他不要客气,勇敢地继续调戏。
其实那次的事根本不能怪白锦,因为即使唐三小姐没有羞辱他,我和柳让也会另外寻个机会将她恶整一通,因为我看她不爽已经很久了。所以白锦当时就是个导火索,或者是挡箭牌,我对他一直感到非常抱歉。不过如果白锦喜欢我,那有个问题我便不怎么明白了,于是我向他问道:“白锦,既然你一直是喜欢我的,当时我在白府向你表白的时候你怎么那么冷淡?来了初云镇之后你也不见得对我有多好,并且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过。”
“不说出来,你的心思会用在我这里,可以控制你不去喝酒赌钱。” 白锦笑了笑,闭上眼睛不看我,过了一会,他补充道:“我不喜欢你喝酒赌钱。”
这真的是个聪明法子,值得每个心有所属的人学习。所以我还是觉得白锦不是从前的那个跟班阿白,虽然长得……仔细想想还是有那么一点相似的,但智慧实在差太多了。
我觉得白锦的方法柳让今后的娘子尤其要学习,因为柳让的性格太火爆,必须得让他的心思转移到别的地方。毕竟世界如此美妙,他老这么暴躁下去真的很不好。
“诶,那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以后预备用什么法子阻止我喝酒?”我问白锦,我承认我的好奇心比较重。
白锦虚弱地笑了笑,“自然是想其他办法。”
想其他的什么方法,我真的十分期待。他不会是想用圈圈和叉叉的方法留住我的心吧?不行,我是良家人,那样猥琐的想法是不该有的。
“白锦,你气息不怎么稳,我不闹你了,再睡一会吧?还有,你还要不要喝水?白锦,白锦??”
我话说了一半,居然发现白锦又没了知觉。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睡着,我于是扣住他的脉门把了把,觉得他恐怕不是睡着,还是晕倒了。
我觉得我得去找韩为,必须去找韩为。在京城见到白锦,或者是跟他一起来初云镇的那段时间,他病得绝对没有这么严重。可在鹿霖书院的那场火中他似乎真的伤得不清,这样下去会发展处什么后果真的很难预料。
我于是摸进韩为房间,一把撩开他的被子:“韩为,韩为!!别睡了,天都黑了。”
韩为爬起来,“大小姐,你又有什么事?”
“白锦方才跟我说话,没说一会就晕过去了。”
韩为挠了挠脑袋,点头对我说道:“这很正常,他毒发了。”
“毒发?这是怎么回事?他从前有这么明显的症状么?”
“从前没有是因为他身体尚可,这些天他身体受创,自然会比较严重。焚心针在他身体里留下的毒性是被他的内力压制住的,他在鹿霖书院中身体受创太重,内力减弱了不少,控制不了毒素在身体里游走,所以才会毒发。焚心针上所带的毒只要芝麻大小的一滴就能毒死一头大象,所以我们一贯都在避免白锦受伤,因为他受伤之后会特别容易毒发。”
“你平时给他喝的药也是压制他毒性的药材?这毒难道不能解,只能压制么?”
韩为摇了摇头,“我和师尊都没想出来解毒的方法,所以现在还只能用药物和他自己的内力压制住毒素。”
怪不得白锦会一直留在初云镇当教书先生,原来是既依赖药物又不能受伤。我就觉得以他的修为和智慧,应该可以去江湖上大肆地闯荡一番,而不是现在这种虽然他不在江湖,江湖却有他的传说的生存状态。
我觉得他的传说可以更神奇,更丰富,可以由他自己去创造,当然最好能带上我。
“那他的毒,就没有什么方法能医好么?”
韩为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对我说道:“如果勉强要说方法的话,其实我有一个,但我不知道可不可行。”
我点了点头,原来还是有方法的,那我自然是要去试一试。虽然我知道这解毒的方法既然韩为都没有去尝试,必然很不容易。
“找到我师伯,她应该能解白锦身上的毒。”
我惊得睁大了眼睛:“你师伯?你说薛珏?她都死了好多年了,要我去哪里找?招魂还是扒坟?”
韩为的师尊是我舅公,舅公的师姐是三十多年前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妙手神医薛珏。
我舅公被人尊为医圣,但他的医术也是薛珏一手传的。
这两个人师从名噪一时的邪教瑜殷门,后来舅公背叛了师门,于是被瑜殷门派出的薛珏追杀。
薛珏这个人除了医术好,还有一个特征就是打架猛。她和舅公决战凝山之巅,打到逼得舅公跳了崖,好在最后没死。
二十年后舅公让萧璃舅舅去挑了瑜殷门,给他的名目是“结束我此生的孽缘”。可舅舅杀上瑜殷门时才发觉舅公今生的孽缘居然是个壮士,还是脸上和身上都长满了黑毛的那种,舅舅当时差点吐了。
端掉瑜殷门后舅舅将那位黑毛腿壮士带到舅公身边,舅公的脸调色盘似的变了好几种颜色,他稳定了很久才从那人口中得知薛珏早在他离开门派的时候,就被瑜殷门秘密处决了。据说她的墓上还刻了四句话:此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扒坟。
我和柳让听到这四句话的时候都被雷的楚楚动人。
韩为现在这样说,难道真要我去扒坟?且不说连薛珏的徒弟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就算我找到了她的坟包,恐怕还没有动手扒坟,我舅公就会气得冲过来揍死我。
“我总觉得……师伯还没有死……”韩为颇深沉地说道。
“你从哪里的出来的结论?舅公已经找到薛前辈的线索了?”
“没有,不过我真的有这样的直觉。”韩为继续深沉着,不过我有点想吐血。
“除了这个,你有没有更靠谱一点的方法?师公一直在找,如果她还活着,早就该被找到了,如果已经离世,我们找到了也没有用。”
“谁说没有用,薛珏既然是神医,必然有会留下医书。找到她留下的医书给我,说不定就能解焚心针的毒。你如果想医好白锦,大概就只有这一个方法可行。”
我于是迅速赶回悠裕客栈我自己的房间里,打包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