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一章 ...
-
安静的冬天，皑雪纷飞，薄霜层层叠叠的铺满枝头。这个季节已经很少能听见鸟鸣的声音了，但似乎有例外？因为现在，就有一只胖嘟嘟、淡黄色的小鸟飞过。
「云雀、云雀～」
并且还一边扇动着翅膀一边还散发出噪音。
「哼……并且还一边扇动着翅膀一边还散发出噪音。」
狱寺抱着手冷哼一声，用无比鄙视的眼神看着不断远飞的云豆。
「啊…狱寺君你说出来了啊啊啊！」
他身旁的棕发少年一边小跑着一边抱着头大叫起来。
「切，云雀那家伙竟然还留着这只肥鸟。」
狱寺将鼻梁上滑下半截的眼镜向上推了推，侧过头低声说。
他刚刚从图书馆里出来，手里还捧着借到的上一期《世界之谜和不可思议》。
「要是被云雀前辈听到了该怎么办啊…」
纲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缩了缩脖子，将半个脸埋在橙色的围巾里。
「十代目请千万不要担心，作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我一定会将云雀干掉的！」
狱寺转过头，自信满满地说。
「呜…但是就是这样我才担心啊！」纲低下头闭着眼睛挣扎了一会，然后突然后知后觉的叫起来，「而且不要总是说‘干掉’什么的啊…狱寺君，杀人可是犯法的。」
「诶？你们在玩杀人游戏吗？」
一个声音突然插///入了对话中。
「啊！云雀前辈非常抱歉！咦？是山本？」
纲反射性地开始鞠躬道歉，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怔怔地抬起头。
「呵呵…早上好～诶…阿纲你们是要玩杀人游戏吗？嗯…黑手党游戏已经不玩了吗？」
山本从拐角口走出来，他脖子上的蓝色的围巾被雪花沾湿了些许。
「没有什么杀人游戏啦！山本你听错了…」
纲勉强地笑了笑。他伸出手拭去围巾上散落的雪花，露出的鼻尖被冻得通红。
「哈哈…是吗…」
「可恶…棒球笨蛋你不要随便曲解十代目说的话啊啊！」
「嘛嘛，狱寺君…」
在这样安静的街道上，三人就这样欢声笑语的行走着。匆忙的路人们似乎也被感染了，驻足停顿之间露出了温柔的笑靥。
空气清新，阳光明媚，但只是下着薄雪而已。
但是，毕竟那是圣诞夜，下雪什么的更添节日气氛罢了。
并盛中每年都会安排圣诞节的篝火舞会，只是近年开始在风纪委员会的‘强压’之下，取消了这项活动。原因很简单：
「哼，违反风纪，群聚咬杀。」
‘其实说不定只是风纪委员长不喜欢圣诞节才找的借口吧！’
第一个有胆量这样吼出来的前学生会长现在已经因病躺在医院里一周了。至于为什么是‘前会长’，这点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且根据不可靠小道消息，他似乎要到明年才能再来上学。可怜的家伙，注定要在医院里度过白色的圣诞节了。在此衷心希望护士们能换上圣诞特别装来抚慰他受伤的心灵和躯体。
「就在这里分开吧，山本，狱寺君。」
在一个分岔口，纲停下了脚步。
「又是打工？阿纲，你最近好辛苦啊……」
山本笑了笑说。
「嗯，因为有想要买的圣诞礼物。所以…正在拼命赚钱。」
纲踌躇了一下，想了想说。
「诶？十代目还有礼物没有买好吗？之前不是已经给过我、棒球笨蛋、蠢牛还有大家了吗…」
狱寺将借到的书塞进包里，然后不解的看着纲吉问。
「唔…但还有一份，之前因为钱不够是问其他人借的。」纲低下头，他正好错开对方的视线，「啊…时间快来不及了…那么，我先走了。明天见，山本，狱寺君。」
然后他低着头，迅速地离开了，那背影，像是在逃离着什么一样。
冬日，疏云淡卷，白雪纷飞。
今天的并盛町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
纲正好走到路口，他的斜对面就是冷饮店。虽然大冬天里他完全不会产生想吃吃冰淇淋的念头，但还是习惯性的驻足，原因是因为他看到了非常熟悉的风景线。
真的是，让人非•常•熟•悉•。
「啊…手头已经没钱了！全部的钱都寄回老家了啊…求求你们，饶过我们吧！」
头发染成绿色和金色相间的不良少年们哭丧着脸求饶。
「喂！这可是每月例行的保护费诶！而且你们如果不交出来的话…风纪委员会是不会负责你们日后的安危的…」
梳着怪异飞机头的风纪委员会某成员‘好心’的这样劝诫道。
「啊啊…但是……」
绿发的不良少年看起来有些踌躇。
「你想一想啊，如果就为了这么一点钱要让自己日后都处于恐怖的境况之中，是不是太不合算了啊？」
叼着叶子的副委员长凑近了低声说。
‘其实强行收取保护费什么的就是让人一直处于最恐怖的境况中了吧！’
「啊啊啊…看起来就好恐怖的样子我还是赶快离开吧。」
抱着息事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独善其身想法，纲抱着头小心翼翼的转身想要离开。
「但是…一个人每个月3万元什么的是不是太贵了点啊…我们也没办法弄到这个数字啊…」
他身后的金发不良少年还在做着思想上的挣扎。
‘一个人每个月3万元，风纪委员会你们是在抢钱吗……’
纲一边想着一边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
「哼…嫌少？」
一直站在一旁静默无声的黑发少年冷笑着这样说，鲜红的风纪臂章在他的外套上分外显眼。
「不少！一点都不少！我们错了！云雀大哥！」
不良少年们簇拥成堆，恭谨地弯着腰低头奉上自己的全部家当，速度之快，态度之虔诚，让人惊诧。
「一开始这样做不就好了吗……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副委员长草壁哲矢无奈的扶额，一边指挥身边的其他成员检收，一边报告着说，「报告委员长，这个月的保护费已经全部…诶？云雀委员长？」
‘唉…根本就没在听啊。’
草壁哲矢叹了一口气，顺着云雀的目光看去，
——一名棕发的少年正蹑手蹑脚的逃跑中。
这人他认识，是并盛中学的二年生，全校有名的…似乎外号是‘废柴纲’？
「嗯？草食动物？你逃课？！」
云雀勾起唇角，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愉悦。
‘愉悦？发现对方逃课云雀委员长的居然还在笑，真是见鬼了。’
但是草壁哲矢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委员长大人的心情似乎一瞬间变得特别好。
不要问他怎么看出来的，这是天野娘给配角开的外挂【正色
「啊啊……云雀前辈！！！！！」
棕发少年抱着头僵硬地转过身，然后举起双手缴械投降，惊恐的大叫起来。
‘原来委员长的杀伤力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地步了。’
草壁哲矢恍然大悟。
「哼…违反风纪，逃课咬杀！」
云雀眯起眼眸，凛冽的杀气一瞬间从眸底划过。
「不、不是…今天我有请假！」
纲连忙解释，他的双手在胸前胡乱摆动。
‘像是在划十字一样啊。’
草壁哲矢仔细观察之后发现。
「嗯？下午早退之后旷课外逃？」
云雀轻笑着反驳，如果有观察细心的人仔细查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杀气，那微挑起的凤眸中反而满是调侃之意。
「呜…我真的没有逃课真的没有！」
为什么在云雀前辈你的嘴里我已经万恶不赦了呢…纲在内心泪流满面的想。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对方的情感变化，一心认为今天真的会被咬杀在这里。
「那个…委员长我们就先回学校了！」
草壁哲矢看着现场的气氛不对，他非常具有未卜先知能力的先退散了。
「嗯。」
云雀冷哼了一声算是批准了。
「咦…诶？风纪委员会成员全…部都走光了？」
纲抽了抽嘴角。
不过在无比慌乱的情绪之下他反而是镇定了下来。这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吧？
纲深吸了一口气，从包里迅速逃出一个盒子，咬紧唇闭着眼递了过去，
「那个…云雀前辈，给你！在新的一年里也请多多关照！」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颤抖，在这样寒冷的冬日，没有带手套的手指冻得泛红。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对方，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睛，维持着深深鞠躬的姿势。
世界像是突然沉寂了下来一样，
只有雪花安静的飘落，晶莹剔透。
‘啊勒…我刚才说出来了！’他闭着眼这样想。
云雀没有动，寒风吹起他的衣角，那黑色的校服外套轻扬。但他只是沉默的看着对方递过来的手，和手上握紧的盒子；
看得出是用心包装过的盒子，虽然有些粗糙，但黑色的包装纸被裁剪得十分整齐。
云雀微勾起唇角，他的容颜精致而俊秀。
许久，直到纲觉得自己像是快被冻成雪人了。
对方终于出声，
「草食动物，这是这一件事情。那上次我说过的那事情呢？」
「那个…关于那件事情啊……其实…这个…那个…我…」
「给你三秒钟，给我彻底解释清楚！」
「诶？云雀前辈，这怎么可能达到嘛！」
「哼……」
「我明白了。」
纲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将本来要送出的盒子先暂时放了下来。
他抬起头直视着对方。
云雀抱着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眸色深邃。
「之前的确是我的错。我明明和云雀前辈已经开始交往了，却一直不肯和云雀前辈一起上学……」
「更正一件事情，我没有想要和你群聚的意思。」
「……好、好的。果然云雀前辈一说到群聚就生气了啊…」
纲擦了擦冷汗。
「……」
云雀的目光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非常抱歉！是我错了！」
「哼…你继续说。」
「云雀前辈竟然对别人的道歉觉得很受用……」纲无语地小声吐槽，然后继续说，「不是这样的。虽然知道云雀前辈是很温柔的人，但是……」
云雀面无表情地挑眉，「说实话。」
「但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云雀前辈好可怕啊！特别是不说话的时候……对对就是现在这个表情。」
「哇哦，草食动物你胆子不小么。」
「呜……现在的气势更加可怕了！」
纲缩了缩身体，垂下眼眸看着地面。
他和云雀现在的距离正好是一步。
但就是这样一步的距离，是绝对无法踏出的。
不仅仅是因为在意旁人的目光，才空出来那一步的距离。而是因为他自己的想法也在动摇。
‘如果太过靠近的话，像我这样的人，会被讨厌的吧？无论是学习还是运动，都只能排在末尾的我，就算是表达喜欢之情什么，对于云雀前辈而言，也不过是碍事吧？’
但就算是愿望也好，只是希望现在的关系不要被破坏掉。
所以才会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的表情，所以才会留心对方的举止。
能够达到现在的关系，成为恋人什么的，现在想起来，真像是做梦一样呢。
「但是……这样是不行的。而且如果我这样做的话，对云雀前辈你也是很过分的。」
纲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我是一个连自己的事情都掌管不好的人。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自己的未来什么的……」
他苦笑着这样说。
「都不清楚。一点都不清楚，也不敢去想。碰到了事情只会想着逃避。」
他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盒子抱紧了些。
「但是，只有一件事情我是可以确定的。就算是愿望也好，我希望现在的关系不要被破坏掉。」
他抬起头，认真地说。
「因为我喜欢你，云雀前辈。虽然之前已经说过了，但是这样认真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他咬了咬唇，紧张地说。
「我……也希望能够随心所欲的紧紧拥抱住你！」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的脸像是火烧一样的窜起来了。
‘我果然不能背歌词吗！！！早知道就不按照歌词背了！！’他有些后悔地这样想。
云雀直直地看着他，表情平静而淡定。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东西拿来。」
云雀淡定地伸出手，摊开掌心说。
「啊…给你！」
纲小心翼翼地把黑色的盒子递过去，然后紧张地盯着对方的表情。
「泽田纲吉，你在看什么？」
云雀接过盒子抱在怀里，然后瞥了对方一眼问。
「没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不拆开来看而已。’
云雀蹙着眉快步走上前，那黑色的校服外套随着他的动作飘扬起来。
就在纲以为他要离开了，急急忙忙的转身想要追上去时，突然感觉到自己被抱住了。
「纲吉，你很啰嗦，思考回路又多又复杂，弱小的动物本来就不需要想这么多。」
云雀紧拥住对方，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一瞬间僵直了。然而，就在对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他勾起嘴角，那是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
然后，他轻声说，
「这是圣诞节礼物的回礼。」
「对了，刚才的那个盒子里是什么？」
「云雀前辈你明明可以自己拆开来看的！」
「嗯嗯……」
「是寿司啦！比目鱼的！我拜托山本教我一起做的……还有一条围巾。」
「我记得我说过要刨冰的。」
「云雀前辈你太任性了吧…放在盒子里一整天，宇治金时(日本冰品的通称)会融化的啊！」
「哼……」
「那我请你吃冷饮啦。」纲看着对方渐渐缓和下来的脸，又加了一句，「好吧…我付钱。」
云雀挑了挑眉，脚步迅速地率先走进了冷饮店。
「似乎又下雪了啊。」
纲望着天空低喃，随即他低下头握紧了钱包，一脸生死由天命地走进了冷饮店。
作者有话说第1章 全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