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阿姨的午夜心理热线》陆子君

4、第四章

　　回家路上，难得怪阿姨歪着头没打瞌睡看着怪蜀黍的侧脸。
　　深冬尾巴上春天脚步的前奏，有种叫人心旷神怡又茫然无措的小鹿乱撞般不可理喻的冲/动与浮躁。
　　原谅怪阿姨的用词不可理喻，她现在整个心情就是这样的。

　　“…我说亲爱的，你这麽一直一直的看着我，终于是对我点燃了爱情的火焰麽？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办个证？我身上还有四块五，你匀个四块五，咱俩就把这事儿了了吧。”
　　“怪蜀黍啊，loli们也许会爱你的黄瓜，但是怪阿姨看上的只有你的菊花。”
　　“…怪阿姨，这个品味不好，很不好。”
　　“结婚证是无期徒刑判决书，婚戒是镣铐，婚宴是最后的晚餐，生了孩子是增加刑期。你今天究竟有多苦逼才会想到跟我求婚？”
　　“…你知道我今天只是去见了见小爱爱。”
　　“所以我只是想看苦逼的小陆子再苦逼一次，请原谅怪阿姨的恶趣味。”
　　“那也不能让你打我菊花的主意！”
　　“一脚把你踹到印度，让你跟荷花君搞基搞到生生世世，我的腐心已经不可救药。”
　　“…好吧，如果腐，请深腐。”
　　“既然你这麽明白，就趴下吧。”
　　“姿势问题可以再讨论，先把证儿打了吧。”陆子君看着黄灯放慢了车速。
　　“不要勾搭良家妇女。”林碧山斜他一眼。
　　“我是正经人。”陆子君停下车，笑了笑。
　　林碧山一巴掌呼到他脸上：“一脸的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诶？不该是男盗男娼麽？”陆子君一脸惊讶的微微让开，眼睛里带着笑。
　　“陆子君，你猥琐的等级提升了。”
　　“多谢夸奖。”陆子君笑了笑，把车开出去，“说吧，今天这麽文艺女青年，究竟咋啦？”
　　“你才文艺女青年，你全家都文艺女青年！怎麽骂人啊，真是！”林碧山翻个白眼，踢了他一脚。
　　陆子君耸耸肩：“突然在节目里说村上，为神马？”
　　“有点感慨。”林碧山偏过头看着窗外。
　　“想起我要和前女友复合因此心中各种感慨，一想到一直对你忠心耿耿的怪蜀黍却要跟别的女人相亲相爱于是各种焦急盼望，只好在节目里向我婉转的表白？”陆子君看着换灯了，“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事儿。”
　　“滚！”
　　陆子君看了她侧脸一下，只是笑笑便又启动车子。

　　“她只是回来玩玩，并不打算停留很久。”陆子君想了想转过路口，“她说下个休息日来看看我。”
　　“来看就来看，何必跟我汇报。”
　　“不，她想来我住的地方看看。”陆子君驱车往前，“你滴，明白？”
　　林碧山索然无味的打个呵欠：“也就是说我要回避？”
　　“并不，只是屋子要收拾一下。”陆子君面不改色道，“阳台上挂着的你的文胸睡衣以及卫生间洗衣筐里的那些疑似内裤的物质都该清理下了。”
　　“那是你的。”林碧山淡定的一记黑虎偷心就挥舞过去，正好进小区，听着保安习以为常的正在和“陆先生陆太太”打招呼，于是恶向胆边生：“谁是陆太太！”
　　小保安愣了愣，看着陆子君。
　　陆子君也看着他，一边接过车卡来一边笑笑：“这年头嘛，你懂得。”
　　小保安立刻点头：“明白明白！”却又老实而担忧的看看陆子君道，“还是找个日子去把证儿打了吧，拖着对陆太——呃，这位菇凉多不好。”
　　“她不愿意啊。”陆子君叹了口气，“我天天儿的求婚，不过她舍不得她家荷花君——”
　　林碧山一把掐在他大腿上：“闭嘴，走！”
　　小保安看着陆子君沉痛伤心而扭曲的脸突然悟了，看着离开的车子眨眨眼睛：“感情…这陆先生才是小三啊…不，是被陆太太包养的小白脸！”

　　林碧山看他开走，一招佛山无影脚正中陆子君膝盖：“K你个陆受！”
　　“想K不要只是嘴上说说，欢迎来搞。”陆子君轻松的抖抖腿，将车停在了房前。潇洒的拿上外套下了车，回手滴滴两声锁了车子。
　　“…我说陆子君啊，你今天真的很苦逼啊！”
　　“嗯嗯？”陆子君左右望望，“怪阿姨你在哪里跟我说话？”
　　“劳资还在车上没下来！”
　　陆子君一拍脑袋，回去再滴滴两下，听着高跟鞋踩下来气势如虹的咯咯声歪着头：“女人穿高跟鞋是要妩媚些哈？”
　　林碧山走过他身边白他一眼：“工作需要而已，我可没兴趣表演娇媚给你看。”
　　“我说老鬼啊，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两件事发生了，你愿意哪个是真的？”
　　“如果是你被人爆菊了或者是你爆了别人菊，哪个都可以。”林碧山走到门前拿钥匙开门，“怎麽？”
　　“…”陆子君耸耸肩，“好吧，我——”
　　“看在你被人爆菊的份上，我来收拾房子好了。记得把你的书收了，不然我就卖废纸！”
　　“呃，那个的话，你还是能卖个百来块的…”

　　林碧山第二天早上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却发现陆子君没在屋子里。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都没看见，这就耸耸肩咬牙切齿道：“我说我收拾房子，你就跟兔爷儿似地撒丫子跑了，真是，真是，真是无耻啊——”
　　话音未落，电话响了。
　　懒洋洋的看着从窗口洒下来的阳光，十分愉快的去厨房找冰箱。
　　找陆子君的他反正不在，找自己反正是休息时间。
　　铃铃铃了一阵没人接，自动转到答录机。
　　“这里是陆子君的狼窝和林碧山的火坑，找谁的都可以在滴声后留言，这两个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家伙会互相勾结的，准备好了麽？来嘛，英雄——”
　　林碧山还没打开冰箱，就看见桌子上放着的盘子和条子。欢乐的奔过去先用手拎起一根放入嘴里，满足的嗯了一声才看条子。
　　怪阿姨，微波炉。PS：又用手了吧，脏鬼。
　　林碧山咧嘴一笑，转身拿着盘子进微波，眼巴巴的看着转转的食物，咽口口水。
　　客厅里电话滴一声之后，有个声音迟疑了一下才响起来。
　　“山山，上次打电话来可能你没接到，你也没打电话过来，我想可能对你来说是比较难接受，但是真的，我不能和你再在一起了，我们——”
　　叮的一声，食物好了。

　　陆子君顺着每天上班的路去台里，走到路口突然笑了一下，掉转方向，没进市台，转去了省台。
　　停好车，在门口登记完上了7楼，敲敲门：“李副台长。”
　　“进来坐进来坐！”李副台长三十六七岁了，戴个眼镜，一脸的笑，微微凸起来的啤酒肚正好擦着桌子从西服外套里露出性/感的一小块。
　　陆子君和他握手：“没耽误您吧？”
　　李副台长伸手请他到一边沙发上坐下：“今天来办有些手续？”
　　“嗯，这个要请李副台长签个字。”
　　陆子君从包里拿出文件来，李副台长接过他递来的笔找文件的最末写了几个字：“顺利麽？”
　　“还好。”陆子君避重就轻笑笑。
　　“还以为艾台长不放人呢，你可是他的得意门生。”李副台长签完字，起身拿过去盖了个章。
　　陆子君跟着起身笑笑：“艾台长并没为难我，只是叫我要勤快点儿多学多问，别给李副台长你添麻烦。”
　　“少来了。”李副台长看着印章干了才递过去，“甚麽时候能来？有新节目等着给你上档。”
　　“节后我去把材料申请调动过来，然后…最快也得一个月以后。”陆子君有点儿歉意的笑笑，“而且，原来市台的节目，有些也要交接下。”
　　李副台长却笑着拍他肩膀：“好，我之前和你说，你和小林关系不是很好麽，一直都是市台的黄金搭档，要是你和她一起过来就更好了。”
　　“这个…我有和她略略提过，不过她似乎也有些自己的考虑。”陆子君似乎有点儿为难的笑笑，“可能她是女孩子吧，姑娘更重感情些。而且在市台快十年到今天这个位置，有点儿…”
　　“我知道我知道。”李副台长明了的一笑，“不过我想你和她是一期进的市台，你都能想清楚，也一定有办法说服她的，我还是很看好你。”
　　“我…尽力吧，只是我也说不出个甚麽来。”陆子君低头抿了一下嘴唇，有点儿更为难的笑了。
　　李副台长拍着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担心甚麽，不过你可以放心。你过来一样是做导播，节目我已经报了台里，给你开个新节目也行，你要愿意，原来的那个午夜心理热线还是可以继续的嘛。”
　　陆子君微微一挑眉头，口里却犹豫着：“可，那毕竟是小林在做的节目，而且市台那边…”
　　“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去就行了，你把这个节目带起来的，换到省台这个更大的舞台，不是更好麽？”李副台长笑呵呵的再拍拍他的背。
　　陆子君一点头，十分真诚的看着李副台长道：“我一定尽力。”

　　尽力真的是个很微妙的词。
　　没有一定答应下来的意思，只是说去做做看。不保证成功，却又显出了最大诚意。
　　对爱人说“我一定尽力”，我个人是不喜欢的。好像明知道结果不是自己要的，却努力勉强自己去做。而且往往说过这种话都真的得不到希望的结果。我的经验是这样，你们呢？
　　姐妹们，你说过“我一定尽力”这句话麽？或者，甚麽人对你这样说过呢？那又是甚麽样的情况下说的呢…

　　明明喜欢抽烟，但是在爱人碎碎念倒无奈之后说我要戒烟；明明喜欢那款大衣，但是老公或者男朋友却在边上说这个月的房贷还没交；明明喜欢那个人，但他却又女朋友，于是哭着说好吧，我放弃。
　　这个时候心里说的我一定尽力，听上去真…忧郁到蛋疼。
　　啊，对不起，怪阿姨没蛋。
　　呵呵，论坛上的怪蜀黍说，女人没有蛋，但是有两个篮子，所有的蛋都装在里面。所以男人蛋疼疼两个，女人蛋疼疼一窝。
　　好吧，怪蜀黍，你赢了。
　　姐妹们，今天怪阿姨心情很糟糕，期待你的来电。都记得电话吧，来，梁咏琪，《花瓶鸡汤》之后怪阿姨想听你们的声音。

　　陆子君坐在自己办公室，转着手中的笔看墙上的钟，有点儿发愣的意思。
　　从省台出来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居然没人接，一抬头居然看见个熟悉的人进了对面市台的大楼。惊讶的差点儿忘记去开车，揉揉眼睛才确认那个真的是林碧山。
　　林碧山会自己主动来上班，只有两种情况。
　　其一，她心情美妙到要创造天地了；
　　其二，她心情糟糕到要毁天灭地了。
　　从今天节目的内容来看…大概也许可能约莫是第二个吧。
　　挑了一下眉头，陆子君挂上工作证，起身离开房间去了楼下的楼下直播间。
　　编导看见他进来，抬头笑了一下示意。
　　陆子君对他们笑笑，挥手表示继续。抬眼看看里面晃着腿听歌的林碧山，笑了笑歪歪头。
　　林碧山冲他竖起了中指。
　　好吧，怪阿姨心情极度的差，怪蜀黍退散。

　　“亲爱的，今天你究竟肿麽了？”陆子君回到住地，给她放下一贯啤酒才合起的开口。
　　林碧山坐在沙发上环着手臂：“陆子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陆子君嬉皮笑脸的再递上花生，“说吧，我的大主播。我一定尽力排解你的忧伤。”
　　“滚！”林碧山拿起啤酒啪的拉开灌下一口。
　　“得令！”陆子君巴不得赶紧走。
　　林碧山一斜眼：“小样儿，想跑？”抄起沙发上的某靠垫就砸过去。
　　正中陆子君后脑。
　　陆子君啊了一声：“谋杀亲夫啊——”
　　“呸！”林碧山一斜眼看他站住了回头，“说，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陆子君摸摸下巴：“瞒着你的多了，你想听哪一个？”
　　“一个一个说！”林碧山再喝口酒，“劳资有的是时间听你诉衷肠！”
　　陆子君这就放下靠垫在她面前单膝跪下：“第一个要说的就是我对你的爱爱爱不完——”
　　林碧山一脚踢过去：“老实点儿！不然大刑伺候！”
　　“来嘛英雄~”陆子君笑笑让过，“你给个方向吧，不然一开口说准找不着北了。”
　　“荷•花•君！”林碧山咬牙切齿！
　　“哦，哦，哦？”陆子君眨眨眼睛，“我真的木有暗恋过荷花君啊，我也真的木有明恋过荷花君啊！我跟他真的没有拉过小手亲过小嘴偷着看过小电影啊！”
　　林碧山牙齿咬得咔咔响：“你再这样等你小爱爱来的时候劳资就不穿衣服睡在你床上！”
　　陆子君吹声口哨：“随意随意，各种悉随君便！”
　　林碧山瞪着他，陆子君笑眯眯的。
　　一秒，两秒，三秒——
　　“好吧，你赢了。”陆子君叹了口气收敛笑容，“我想，你自己都知道了吧。”
　　林碧山一听这话突然泄了气似地将啤酒罐放回茶几上：“为甚麽？”
　　“…印度那地方，政治不稳定，气候还变态，历史又复杂，人心还险恶，出点儿啥事儿都不奇怪啊——”陆子君摸摸她的头发。
　　林碧山扭开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别啊，我就是好东西！”
　　“滚！都是出了事儿就推到社会人类地球污染上！”
　　“没啊，虽然确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是风水那东西，玄啊——”
　　“玄你个菊花蛋！”林碧山呸了一声，“还近朱者赤呢，你就是个大墨池，害得我都跟着倒霉！”
　　“谁说的，我可是朱啊！”陆子君把心一横，用力拍着胸口，“不然你也不会亲近美善亲近上进和我当这麽多年朋友不是？”
　　“你倒真是猪！”林碧山踢了他一脚，“荷花君说要跟我分手！”
　　“你幻听的吧！”陆子君张张嘴，再看眼怪阿姨的脸色，“…那你想怎样？杀去印度？扎小人？还是决定以暴制暴也找个新男友？考虑一下我啊，就近原则，多方便。”
　　= =+陆子君，怪阿姨不发飙，你当我是loli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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