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贰．裁决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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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先生，在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只顾着吃东西是很没礼貌的哟。”
“在别人吃东西的时候搭话才是最没礼貌的，少年。”
高级甜品店内是由暖气机支撑起的恒久的二十五度舒适气温，从透明橱窗看出去弥满灰霾的天空似乎要下雪，行人裹紧了大衣与棉袄在寒风席卷的街道上呵出白色雾气行色匆匆。银色天然卷进了甜品店两分钟搓着还未完全暖和起来的双手就迫不及待地点了巧克力芭菲，然后面不改色地让粉橙色发辫的少年掏钱包。
再一个两分钟后巧克力芭菲送上了桌，明明处于不需要担心冰淇淋会融化的室温里银色天然卷还是急切地舀起了淋上了巧克力酱的白色霜状物，塞进嘴里脸上交替着『好冷！』『但是好好吃～』的丰富表情。
长辫子少年看着天然卷的一举一动，凝固的假笑中似乎多了几分真切的愉快，闲闲地托起一边的腮，“呐，武士先生...”
“什么事啊少年。”
“你有想过自己的死法吗。”
专心于解决甜食的武士先生手上的动作停滞了几秒钟，神情古怪地抬起头吹出嘴里带有甜味的冷气，“中二病又犯了吧，我一定要回答你这个欠缺现实意义的无聊问题吗。”
“看在我请你吃东西的份上？”少年轻松地耸了耸肩，“我可是在很认真地问你哟，武士先生。”
“吃甜品撑死吧，这个是很理想的死法。”
抛出了没有半分认真的回答，用银色的小匙努力搜刮着芭菲在高脚玻璃杯中仅剩的残渣未果，就对刚好经过身侧手持托盘的侍应生扬了扬手，“那个，再给我一杯巧克力芭菲。”然后腆着脸对辫子少年努嘴，“你付钱。”
少年还是柔和地笑着，因为没有表情的变换也不知他是无所谓还是生气。平静的声音里倒也听不出有什么不满，“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的话，就帮你付钱。”
“刚才那个可是十二万分的认真哦，如果有灯神的话阿银我肯定把它作为第一个愿望。”
“...”少年没有回话使得气氛稍微变冷了一些，在等待着新的巧克力芭菲送上来之前因为无事可做而不自觉地直视着少年的脸，银色自来卷不知怎的觉得不太自在。果然即使都是笑容只要微笑的人心态不一样看上去的感觉也是大不相同吗，自来卷挠乱了自己没有仔细梳理的短发，“啊啊，我明白了。好吧我会回答的。”
他只是突然意识到少年今天的举动不太对头，偶尔的不请自来除了不由分说的决斗邀请（更接近于命令与直接行动）就是毫无客人意识的豪爽蹭饭，很少说劈头一句『武士先生我请你吃甜品要来吗』，让人摸不着头脑还忍不住怀疑那是不是什么甜蜜的陷阱。更不要说是一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死法』，配合莫名认真的语气让人连巧克力芭菲都食之无味啊混蛋。
考虑着这是不是一种新型的死亡伏笔，还是说对面少年仔思维古怪的脑袋又一次间歇性的抽风。他更希望是后者。“在我回答之前，你的答案又怎么样？”话音刚落便是拿着托盘的侍应生放下甜品微微颔首后安静地走开，“你可能会有的死法，让我听听看吧。”类似于『在问别人姓名之前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吗』把问题抛给了对方，将大勺冰淇淋送进嘴里，阿银我的死法如果真要说的话就是死于糖尿病了，这是目前为止最大的可能性。
少年漫不经心地玩着鬓间垂下的一小撮浅色头发，发丝在手指上打成卷，又松开来，“我会死在战场上吧。只有这个可能了。”
“听起来挺悲壮的嘛。”嘶嘶地吹着冷气，舌头发麻所以声音稍有些含混，“不过那应该是你自找的，哪里最混乱就往哪里钻的话想不害死自己都很难。”
“夜兔天生追求战斗和鲜血，我也没办法违背自己的本能啊。”
“你明明就乐在其中吧。『宿命』这种偷懒的借口用了这么多年可是连最缺乏创意的漫画家都会唾弃哟。”所以说你果然还是中二病发作了吧，闲的发霉跑过来就是为了跟阿银我阐述你扭曲的人生观？“按照一般漫画的发展的话，作为男主角的阿银我现在就应该这么劝奉你。”
“怎样？”饶有兴致地听着甚至挺直了腰。
“就是这样。”银发青年习惯性地清了下嗓子。“一味追求强大会让你失去所有你现在珍视的东西，”将懒散的声音拖长再压低假模假式地严肃起来，“对究极的武道的执念会让你堕入鬼道，你的灵魂迟早会被欲望招致的邪念吞噬得一干二净。”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开玩笑般心不在焉地拼凑着上一期《周刊少年JUMP》的台词。
“如果真的变成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做？正义的武士先生？”
代入角色已经有些忘乎所以的天然卷把暗红的死鱼眼定在少年兴味盎然的笑容上，“那还用说吗。”台词的套路啊，有着十几年《JUMP》龄的阿银我早就把这些背得滚瓜烂熟。
他维持着目无表情的脸举起金属小匙往少年的方向比了比，完全没有顾虑所谓餐桌上的礼仪问题。“当然是要阻止你，在一切都难以挽回之前。即使那意味着要杀死你我也在所不惜。”
少年略感吃惊地睁开了纯蓝的双眼，眨动了几下之后突然扑哧地轻笑出声。
我会死在战场上吧。
即使要杀死你也在所不惜。
“是这样吗...”伸手从对方的指间抽出了松握着的前举的银匙，趁着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在冰淇凌白色的山峰上挖走了一角，含入口中，与甜腻的奶香一同浸没了舌尖的是仿佛连言语也能冻结的冰凉。少年将澄澈深蓝的眼睛重新眯成弧，汹涌的愉悦凝结于他上弯的唇角。
“那还真的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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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贰．裁决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