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深浅》酱油铺老板

11、[龙门山 三]

　　“浅儿浅儿穿新衣，浅儿浅儿吹萧笛。浅儿浅儿莫害臊，嫁给莫竹当小媳”

　　在一片小孩子的起哄声中，被围在中间的姑娘羞红了脸蛋。面若桃花低着头不敢去看同样被围在中间的少年，那是属于少女的羞涩。少女唇红齿白，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绾起，甚是娇媚。而少年也是气质非凡。飘逸白袍，翩翩风度。青年才俊。两人郎有情妹有意。两人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就这样到了少女应该出阁的年纪的时候，少年带着聘礼上门提亲了。

　　然而，此时不知从哪听说，从小就是孤儿，被叔叔婶婶收养的浅儿居然和皇帝已经过世的妃子长得很是相似。浅儿便被财迷心窍的叔叔婶婶给送进了皇宫。少年知此消息之后奋不顾身的带着浅儿私奔。可是还没走出浅湾村就被抓了回去。念在莫竹在当地也是有名的文儒书生，顾当时也手下留情，给了他一条活路。浅儿还没有来得及再见莫竹一面就被大轿抬了出去。

　　浅湾村原本就是一个偏远的小镇里面的一个小村落。只要出一个文人都足以让整个村光荣一阵，更别说从村里出去了一个皇宫里面用八抬大轿抬回去的贵妃娘娘呢！浅儿被浓妆厚粉擦边了全身，铜镜里的人儿虽然美艳却不是自己。抬起衣袖一抹，便可以抹去一层白灰。身穿着华美的丝质锦衣。色彩斑驳交替，犹如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般让人惊艳。

　　皇帝在见到浅儿的瞬间就觉得仿佛见到了已经病逝的兰妃。他太过思念兰妃，以致才会让浅儿穿上兰妃当年的华服。如同一只漂亮的花蝴蝶飞来飞去。最后皇帝不但没有对浅儿动手，而且还把她当成了亲妹妹般疼爱。所谓浅妃是名不副实。浅儿思念莫竹过度成疾。身体也一点一点的消瘦下去。已经失去过一次的皇帝不愿意再失去第二次。特地准奏莫竹进京探望浅妃。

　　虽说两人名不副实，但也没有办法对大家公开其实浅儿还是处子之身，更没有办法再把浅儿封为郡主。也正是皇帝这次的召集才让浅儿知道。莫竹已在两年前死在了浅湾村。就埋在浅儿和他经常去的小河边的一棵大柳树旁。浅儿悲痛欲绝，当场哭晕在大殿。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后宫里面的那些女人知道了浅妃和皇帝之间的那点事儿。身为皇帝的妃子却还另外的男人，为了别的男人悲痛欲绝，甚至连繁衍子嗣例事都没有进行过！这想什么话！是被老百姓知道了那还了得！太后原本就不喜欢民间出生的浅儿，这下更是抓到了把柄了。在皇帝出游之际，带着几个妃子直接冲到了浅月楼抓起了浅儿给关了起来。

　　身体柔弱的浅儿经受不住那样的折磨，更无法承受莫竹已经离开的事实。一把夺过了鹤顶红饮下。当时太后也只是想要吓吓浅儿，让她识相一点，身为皇帝的女人，就不要做出有损龙颜的事情。没想到她直接选择了死。

　　太后毕竟是太后，再错也毕竟是皇帝的亲娘，也有一定的威信。不允许浅妃葬在皇室陵墓。她根本就不是个妃子！皇帝利用自己的权利封了浅儿为浅弯公主，留的浅儿最后的清白。所以，现在余浅才会在这个什么破烂的墓穴中见到了浅儿。

　　“带我走，带我去见莫竹。”
　　“她不能带你去见莫竹！她是人，你已经死了！”余浅只觉得眼睛被什么东西给蒙住了，不停流泪的双眼终于合上了。安心的靠在身后的人的胸膛。起伏的胸口和不停跳动的心脏都像是很有规律般让人安心。

　　“啊！！”浅儿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声。在狭小的空间内仿佛要刺破耳膜般，尖锐的，凄厉的。余浅感觉到她的头发缠绕着自己的脖子慢慢收紧的感觉。手死死的拉着她的长发却无能为力。“离她远一点！”潘子一咬牙对着浅儿就是一枪。

　　该死的！面对和余浅一摸一样的那张脸他下不去手！浅儿没有因为中了一枪而松开，反而越绕越紧，她被巨大的冲击力打飞出去的时候，勒着余浅的脖子一起飞了出去。潘子来不及抓住余浅的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一起拖了出去。

　　浅儿的头发很长，而且她也是千年的女粽子了。小哥又不在，现在不是随随便丢一个黑驴蹄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了。被打穿额头的浅儿从那个洞里不知流着什么东西出来，黑色的……还散发着阵阵恶臭。要不是余浅脖子被勒住，不然她早就吐出来了。

　　“莫竹就在外面，你自己去找……”千年没洗的头发出了酸味馊味和恶臭味，还有什么？余浅都快要喘不过起来了。胡乱的摸着口袋，她应该有带着小刀。
　　“骗人，他不在外面！他要是真的在外面不会不进来找我！”浅儿那张已经变了形的脸上还挂着血痕，从眼中涌出。“我要杀掉他们！杀掉所有的人！”
　　“等等……你要是杀掉他们，你就别指望着我带你去见莫竹了！”余浅一听这女鬼要出去杀人了，顿时就急了，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可不能连累其他人啊！“你上我身，我带你去见莫竹，但如果你食言了，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浅儿和余浅达成了协议，她松开了长发，余浅从脖颈处领出一个项坠。死死的握着它。这辈子她可再也不想和神马粽子扯上关系了。在浅儿进入的那瞬间，余浅整个人都像是死去了一般。仅仅只有意识还留存，身体什么的，完全都不是自己的了。

　　“卧槽！你把余浅怎么了！快说！不然老子打爆你的头！”潘子是抹了牛的眼泪才看到了俯身余浅的浅儿。端着枪恶狠狠的骂道。其余人根本就不知道潘子和余浅到底在干嘛。潘子被逼急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身边的人要离开心里就跟猴挠似的。想起了三叔，想起了大奎。现在难道是余浅嘛？！

　　“我说了你给我停下！”潘子上了堂，对着还在继续往前走的余浅就是一枪。子弹擦过余浅的大腿。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鲜血慢慢浸湿了裤子。血腥味开始弥漫。粽子最忌讳的就是鲜血。她们会嗜血。潘子这枪搞不好就会害死余浅。

　　“潘子！你在干什么！”扎西一把扑过去和潘子扭成一团，夺走他手中的步枪，
　　“余浅被上身了！那个女鬼上了她啊！”潘子一边很糊不清的吼道，一边和扎西肉搏。黑墨镜这么一听，脸色就变了。他看着余浅慢慢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继续往外走去。到洞口的位置的时候，就像是有钢丝吊着她往上似的，她一下子就消失了。

　　被重新带回树林的余浅就像是被抽空了灵魂般摔倒在地。她躺在地上眼神毫无聚焦。眼角不停划出眼泪，但就是不能说话。她想她看到了浅儿和莫竹。现在就算浅儿再想遵守约定也没有办法了。她控制不了自己了。在已经干枯的爪子伸向余浅的同时，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把浅儿和莫竹逼得连连后退。那个黑影直接抱起了余浅就跑。紧跟不舍的俩粽子嘶吼着。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见黑影一下子跃上了树，从包里掏出一个人形木偶，在它胸前写上余浅二字，在背后写上生辰八字，沾上余浅的鲜血后往远处丢去。

　　被迷惑的两个粽子毫不犹豫的就朝着木偶抓去。而此时，黑影也迅速的给余浅包扎好，下了树。
　　“你怎么还是这么笨呢！”黑影打上一个结，敲了敲她的脑袋。“回来吧。”像是唱歌般的一声，“回来吧。”让原本毫无生气的余浅瞬间尖叫出声，死死的勒住了黑影。“真的是你，穆瞳！”穆瞳是一名瞳守（注①），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我任务在身，先走了，我们有缘再见。”穆瞳察觉到附近不稳定的灵压之后拍了拍余浅的肩膀，“这里现在不安全，你们赶快离开。”

　　“恩……对了穆瞳，你知道浅湾村吗？它在附近吗？”
　　“余浅，我刚从浅湾村出来。那里已经是寸草不生，被强大的怨气给笼罩，连我们都无法靠近。那里是罪恶的根源。我想你也知道，浅湾村之前就是靠盗墓发家的，盗墓者将死前把墓主的怨气招来了，千年之前可能还没有这么厉害，可现在是千年之后了。那些怨气有增无减，都已经把来这里一带旅游的无辜的人给牵累了。所以，这一带在之后，可能会变成真正的鬼山。”

　　穆瞳边说边把手伸进了余浅的口袋。从她口袋里掏出一块玉。那块玉就是上次在沙漠中找到的。“这块东西，就让它永远的留在这里。”
　　“余浅！余浅！”从不远处传来了潘子他们的声音。穆瞳闻声，一下子跃上了树，在树林间不停的穿梭，就像人猿泰山似的。
　　“穆瞳！穆瞳！”余浅一惊，跟在后面一阵小跑。也不管腿到底有多疼，直到她跑出了树林，那是山崖。穆瞳直接朝着山崖跃了下去！那下面可是深渊啊！“穆瞳！”余浅才尖叫出声，就被眼前的惊呆了。在远处一圈黑色的，像正在经历沙城暴一般。一大块黑色的区域……难以用语言表达的震撼……那个就是浅湾村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浅她看到照片上的妈妈也在那图案黑色区域，一起旋转……在浅湾村上空旋转……渐渐的，那些黑色烟雾的一样的居然组成了一个骷髅，裂开了嘴巴，好像在微笑一般……

　　寒冷感和恐惧感取代了所有的感觉。余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行动的。她就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里！难以平静的心态。潘子不知道余浅看到了什么东西会让她惊吓到如此地步。惊慌失措到一种境界，不得已，潘子只能将她打晕。
　　龙门山之行……其实也什么都没有弄明白，没有弄清楚。

　　也许，只有余浅是得到了答案的。

　　猢狲没有死，他就是损失了只猴子，整个人变得有些疯疯癫癫。余浅的腿受了伤，所以下山的路都是由潘子背着的。余浅很安静，趴在潘子背上，男人的汗水味在此时一点都不觉得难闻。余浅把脸贴在了他的肩膀。“潘子，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你别跟我说对不起，矫情。”潘子也没有回头，行李都让墨镜哥给背了。
　　“我遇到了我最好的朋友。她是瞳守。她帮我摆脱了那两只粽子。她也带我去看了浅湾村。”余浅说着说着怎么就有些喘了。“那根本就不是人间的地方了。我看到了，被众多怨气包围着的。因为盗墓死去，因为盗墓失去。因为被盗而追到浅湾村，又因为盗墓者被墓主杀死，不停的循环无法消逝的怨气都聚集在了一起。不计其数的怨气，黑色的，围绕着浅湾村，不能靠近……我妈妈好像也在里面。”潘子只觉得余浅怎么越喘越厉害了。一回头，余浅已经哭得都不能再说话了。

　　余浅只能紧紧的勒住潘子的脖子，就像即将溺水身亡的人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潘子，我已经全部都弄清楚了。谢谢你……”在余浅睡去之前，轻轻的在潘子耳边啄了一下……

　　潘子红透的耳根，被嘲笑纯情的他忍不住一脚踹翻了老痒。
　　一切像是结束了，又像是没结束。潘子看着余笙咬着牙一副要把自己杀掉的表情接过了余浅，把她抱进了车里。在车子临走前，余笙摇下了车窗。“潘子是吧，我记住你了。”

　　“好好记住你爷爷我！”潘子一听脸也黑了。什么意思啊这小子。他懒得和余笙折腾，转身就走。
　　这一走，也许就是好多年，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潘子，你他妈心里难受个毛啊！是男人就走的痛快点！“喂，哥们几个出来喝酒啊！”

　　（注①瞳守是一种职业。阴阳师、驱魔者。都是一样的职业，就是不同的说法。瞳守一般是靠眼睛判断的。瞳守的几率很小，因为必须是双瞳孔。穆瞳是余浅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穆瞳也是从高中之后才变成的瞳守。具体参照《瞳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