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同人之浪子》单眼皮木偶

48、第四十八章

　　但说卢俊义与燕青两人立在院中，一言不发已有些时候，旁侧小厮却是不敢上前打搅，只听见门扉晃动的吱呀声，在暖阳中隔离出清冷的一角，将人悉数纳入其中，寒意习习。卢俊义动了动嘴唇，瞧着燕青一双薄薄的唇渐渐没了血色，见他嘴角渐渐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阳光仍暖烈，燕青却白的近乎透明，心中一处在揪痛，在破碎。

　　卢俊义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再问道，“青儿，你当真不与我回去？”

　　燕青颤了颤身子，强忍住眼中泪水，跪伏在地，又三叩头，“燕青恭送主人！”

　　清风吹过，解了一身的乏，令市井之中的商贩精神一振，就看见胡同里一行人走了出来，都摆出叫卖的架势，却发现那些人甚而连看都不曾看他们一眼，顿时又蔫了精神，有些已经再商量是否要提前收摊了，卖胭脂水粉的正低着头摆齐那些个盒子，就闻见有种刺鼻味道，抬眼去看，手里的盒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抬手指着不远处蔽日遮天的火舌，张目结舌。

　　“着火了，着火了！”

　　只隔着个胡同的房子已经全然烧了起来，火舌在房顶之上做着狂舞，张狂着火神的凶残面目，琉璃瓦将火影投在地上，犹如一层朦胧的纱，虚无飘渺不定，向着不远处延伸，滚滚浓烟呛的人涕泪俱下，这火来的太过迅疾，竟是没有几人发觉，这头才喊着救火，就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声嘶力竭的呼救，有那听得清楚的人，一拍大腿，喊了一声,“不好，还有人在里头呢！”

　　有人哭，有人喊，乱作一团。

　　有仗义的人披了湿被子想往里头冲，可还没等冲进去，就看见门猛然被撞开，从里头闯出一人，周身上下早已被火吞没，含混不清的痛苦吼叫，只剩下个人的形状，哪里还辨得出面目，在痛苦挣扎，黑烟滚滚翻腾，有向那火人身上泼水的，有拍打的，终是倒在地上没了生气。

　　瞬间，一高门宅院已淹没在火海中，众人躲在远处，眼睁睁瞧着房梁倒塌，激起漫天火星。

　　一场大火烧了前前后后不少人家，孟胥立在废墟旁，望向燕家宅子的位置，喃喃道，“还好，还好！”

　　“主子，这火是人做的！”药儿贴上前来，耳语一句。

　　“此事不要再查！”孟胥止了他的话，灰蒙蒙的街巷还残留着昨天大火的味道，有些冷，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一夜之间，十多处宅子毁于大火之中，又是无人生还，断然不是天意所为，孟胥只敲了敲手里的扇子，转身离开了。

　　卢俊义正在看书，就听见外面小厮在窃窃私语，所幸将手里不知所谓的书放下，踱步出房，问道，“何事？”

　　小厮见他出来，连忙退了几步，躬身回道，“是孟家少爷来了！”

　　卢俊义凝眉问道：“他来做什么？”

　　“说是，有事找主子您！”小厮偷瞄了一眼卢俊义的脸色，很明显，昨天暴怒的神色还不曾消散，现在来提孟家少爷这茬，无异于找死，小厮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卢俊义仰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道，“前头带路！”那小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带路，去的不是前厅，而是花园，卢俊义也是未置可否，远远便瞧见孟胥立在桥上，正拿着手里的吃食逗弄红鲤。

　　“这鱼都把我忘了！”

　　卢俊义愣了愣，看着红鲤争相来抢那鱼食儿吃，冷冷道，“孟大人来访，便是这红鲤鱼也忘了之前的种种！”

　　孟胥扯起嘴角笑了笑，仍是蹲着，仰起头来看向卢俊义，道，“卢子，为了个男宠，不用这么挤兑我吧？”

　　卢俊义攥起拳头，“你来就是想说这个？”

　　“自然不是，只是提醒你这个儿时玩伴，小心点儿，不要多管闲事儿！”孟胥邪魅一笑，又扔下个面团，已有几条鱼翻了肚皮，飘在水面上煞白的刺眼。

　　“你说的可是昨天的那场大火？”卢俊义说道，拳头收紧了几分，玉面之上已是怒气腾腾。

　　如果燕青在大火中的音讯全无，是为……身遭不测，孟胥，你会不会后悔说了今天这番话？

　　“昨天不曾有大火，有，也只是些许小儿的玩闹而已，卢俊义，你可是明白了？”孟胥变了脸色，敛容正色看向卢俊义。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孟胥一笑，继续垂头逗鱼，却在听见脚步声之时停了手，他看向桥的另一侧，青衫如清风徐徐，面容如春日桃花，身姿是纤柳摇摆，手中拿轻扇，脚下蹬薄靴，一笑，倾动人心，正是燕青。

　　燕忆停了脚步，看着眼前蹲着的人，唇角的笑容渐渐没了颜色，脚步却不曾停下，轻滑过孟胥身侧，立在卢俊义身边，朗声问道，“主人，这是何人，竟将主人的鱼悉数毒死了？”

　　孟胥脸色一紧，问道，“你不认得我了？”

　　燕忆心中已有了思量，定是孟胥不假，继而笑道，“公子的声音听来很是耳熟，但青确实是想不起来，还望公子见谅！”

　　卢俊义避开孟胥投来的目光，道，“青儿，可是准备好了？”

　　燕忆回道，“主人，全都准备妥帖了，李管家正在外面等着！”

　　“不记得……也好！”孟胥自笑了一下，甩净手上的鱼食儿，站起身大步不停出府而去。卢俊义看着他的背影，道，“燕忆，可是有青儿的消息了？”

　　燕忆扫了他一眼，回道，“有了，幸而逃了出来，只是主人不希望你去寻他，他说，这世上太多地方有你们的记忆，他想静一静，这就是孟胥，我瞧着也是一般！”

　　卢俊义无奈一笑，“你的眼中只有燕青，又哪容得了他人！”

　　燕忆笑道，“那是！”

　　孟胥才出府不久，药儿便从旁侧胡同出来追了上去，附在孟胥耳边耳语几句，孟胥脸色凝重了几分，回身又看了卢府一眼，翻身上马，席卷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