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mile》lliu

25、意志

　　Chapter 25

　　哈利•波特找到塞缪尔的时候他正和那个斯莱特林转校生坐在走廊阴影里。
　　【汤姆，为什么我总要面临这样的事情。】塞缪尔的声音渺远又不真实。
　　【这不是你的错。】银绿色头发的少年轻轻地拥抱塞缪尔。
　　【我是活该不配得到母亲，对吧。】塞缪尔的语气依然飘飘浮浮的，像是陷入了某种不能自拔的回忆里。
　　永远都要和父亲争夺母亲，但是经验证实，他永远都是那个失败者。
　　【那就杀了他。】汤姆不甚在意地抚摸着塞缪尔的脑袋，【你有我就足够了，不需要更多。】
　　塞缪尔低声地笑了，听起来带着三分的悲凉和七分的自嘲。【没用的……没用的……】
　　杀掉，也得不到想要的……
　　【杀掉，也没有用啊……】塞缪尔闭上眼睛斜躺在汤姆的胸前，【我不该奢望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塞缪尔，你还有我。】
　　【不，我只有我自己了。】塞缪尔否认道。连他都没有。
　　【谁？！】汤姆的瞳孔瞬间变成蛇类冰冷的竖瞳，精准又阴狠地瞪着哈利的方向。
　　哈利从草丛中爬出来，【呃，我，我只是路过……】他心虚地解释道，其实自己都发现那十分没有说服力。
　　【你都听到了？】
　　哈利连忙摇头。
　　【那听到了多少？】
　　【从……塞缪尔叫你汤姆……你是蛇怪？】哈利碧绿的眼睛闪了闪，【你真的是蛇怪啊……你怎么变成人了呢？】
　　塞缪尔的坏心情全都被小狮子的再次抓不住重点的谈话给扇到了爪哇国去了。

　　塞缪尔和哈利的处境并不是很好。
　　罗恩拒绝他和他们说话，格兰芬多乃至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对他们隐隐有了排斥。
　　只有赫敏拿着一本厚厚的有如砖头一样厚的书本大声斥责他们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因为三强争霸赛是一项危险性极高的赛事。
　　塞缪尔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哈利对于罗恩也不信任他这件事情感到沮丧。
　　“哈利，给罗恩一点时间。”塞缪尔这样说，“他只是一时之间不能想明白，毕竟这在他看来就像是一场背叛。”
　　哈利的眼睛亮了亮，然后满眼期待地看向罗恩。、
　　罗恩别扭地挠着脑袋。“嘿，哥们儿，我知道，那个，我觉得你不会因为想要出风头就跑去参加那个见鬼的比赛。”罗恩说着脸都通红通红的，“我是说，我之前没有信任你，我很抱歉。”
　　哈利立刻一个星星眼甩过去。
　　塞缪尔一个没忍住，使劲揉了揉哈利乱糟糟的黑色的脑袋。触手的都是少年发软的发质。
　　他恍然想起了俊雄。
　　塞缪尔笑得格外柔和。
　　乔治在一边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塞缪尔，你看哈利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儿子。”
　　塞缪尔笑容僵住。
　　俊雄……孩子……爸爸……
　　楚轩。
　　塞缪尔转身就走。
　　他不能控制地越来越多地想起有关那段其实很短的岁月的东西。
　　我想回去。他忍不住这样对自己说。
　　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对他像原来认识的人那样，他讨厌这里完全压抑又黑暗的气息，讨厌这个身份，讨厌自己又一次面临这样的选择。
　　我的确想要重新开始。
　　我也想珍惜眼前的一切，然后告诉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塞缪尔颓废地坐在有求必应室里，长时间查找有关时空奥秘的文献只能让他的心越发地荒凉。
　　可是，同样都是又一次的生命，为什么他单独对无限恐怖如此的渴望。
　　渴望那种，虽然出生入死，但是万分宁静的生活。
　　就像在咒怨里，就像在神鬼里，就像在死神里。甚至是在主神空间。
　　总有人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告诉他，他的存在是一种价值，是被衡量后也能被保存的价值。而不是人们用感情做借口的抛弃来表征的无用和空虚。
　　这些人都喜欢将所有最终的遗忘归结于他们更加喜爱另外的人或事。
　　但是，塞缪尔偏偏觉得，只有像楚轩那样将他的存在价值告诉他之后，他才分外安心。
　　多好。
　　他同我在一处，不是因为让人不能拒绝的血缘。
　　那么如果他抛弃我，绝对不会是因为他更加爱别人。
　　如果这份“喜欢”可以给他一个长久的保证，即使是利益的保证，那么塞缪尔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放手一搏。
　　塞缪尔一直认为郑吒不可靠的原因就是，郑吒把罗丽看得比谁都重，塞缪尔下意识地排斥这种将来绝对会带来“情不自禁”的相处。如果他看透了这件事背后可能带来的背叛，在不涉及无法改变的东西的时候塞缪尔一定抽身而去。
　　无法改变的，通常就是我们的出身，我们的血缘，我们的过去。
　　如果邓布利多现在明确地告诉塞缪尔，他的存在就是那种平衡和牵制战争双方的存在，塞缪尔不会有太多犹豫地就能接受。
　　如果贝拉特里克斯站在伏地魔身边，拿魔杖指着他对他念钻心剜骨，塞缪尔顶多叹口气承认现实。
　　但是他唯独不能面对那些带着关爱的试探和怀疑，和披着爱的假面的伤害。
　　关爱是真的，怀疑也是真的。
　　他想要的纯粹的关系在这样的世界时完全无法实现的幻想。
　　他甚至有些疲惫。
　　我不是不想生存，不是不想活着，但是人若就只能这样活在不确定的随时就会变质的爱里面，塞缪尔宁可一搏。
　　如果放弃可以得到那种纯粹的生的宁静，塞缪尔甚至不介意死去。
　　得到的美好足以让他的生命无憾。
　　对于心灵有着某种程度上的洁癖的塞缪尔来说，一旦沾过黑暗，就果断地放弃已经成为他保护自己的一种变态的手段。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想继续待在无限恐怖的现实世界里的原因。
　　而经历过那样单纯生活的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回到这样的世界，回到这样熟悉的混乱的世界。
　　当爱总是和利益纠缠，人还总念念不忘自己是如何的善良，见识过最纯粹的同伴关系的塞缪尔不能忍受这种近乎折磨的关系。
　　就像你原本很期待一件洁白无瑕的美玉，在绝望的时候它来到你面前，而后你洗掉了自己身上污浊的尘土，终于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与它相配的时候，再一次回到了原本污浊的世界。任何人都无法忍受，都无法不去怀念。
　　甚至疯狂。
　　塞缪尔的确曾经疯狂地想要活着，但是他更加自已自己活着的时候是否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是否活得坦荡又畅快。
　　单纯的生存是任何人都渴望的东西，但是人活着总是要给自己找到比生存还重要的东西。
　　塞缪尔不想死亡，那是因为自己活着还能找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如果能够实现他对人生的期待，他不介意死去，虽然他十分渴望生存。
　　但是死亡之后再次醒来的时候业已物是人非，塞缪尔绝望地发现，如果不能回到那种他梦寐以求的纯粹，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天疯狂。
　　我只是一个凡人。塞缪尔这样对自己说，所以我会对渴望的东西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