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mile》lliu

19、坦白

　　Chapter 19

　　“塞缪尔。”邓布利多一脸慈爱地看着塞缪尔，“你知道卢平教授的，小秘密？”邓布利多的眼神告诉塞缪尔，这个老人现在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平和。
　　麦格教授，卢平教授，斯内普教授。看起来像是审问犯人。
　　塞缪尔皱了皱眉头，“阿不思，我正想和你说这个。”
　　邓布利多点点头。
　　斯内普喷着冷气。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呆在这里，但是由于要为解决卢平教授每个月的那么几天的身体问题，斯内普很不幸地被邓布利多抓来当劳工。
　　“既然邓布利多先生们有事情要谈，那么我这个外人就不妨碍你们祖孙情深了。”斯内普转身就想走。
　　“教授。我觉得你有知情权。”塞缪尔出声阻止了斯内普。
　　这是自从斯内普给塞缪尔喝了加有吐真剂的恢复药剂后，塞缪尔头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哦？是什么事情让小邓布利多先生认为你可怜的魔药学教授应该知道呢？关于那个恶心肮脏卑劣下流的危险的狼人？还是塞缪尔先生的惊险之旅？”斯内普转过身开始喷洒毒液。
　　莱姆斯•卢平脸色尴尬。
　　塞缪尔平静地看着他，“关于莉莉•波特。你要听吗？”
　　斯内普的脸狠狠地抖了一下。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退到了一边，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
　　邓布利多的镜片闪了闪，“塞缪尔亲爱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塞缪尔重新坐下来，拿起桌子上一直被当做摆设的招待别人用的蜂蜜茶，喝了一大口才说道：“罗恩有一只老鼠，叫斑斑，活了十年。”塞缪尔没有说关于莉莉•波特的事情，而是从罗恩的宠物谈起，但是屋子里的四个人没有对他的胡扯表示异议，只有卢平在听到老鼠的时候脸色一僵。
　　“我觉得惊奇，就借来玩了两天。但是我发现。”塞缪尔抬起头直视邓布利多的眼睛，“他害怕我。特别是每当我用眼睛看着他的时候。”
　　“你说他？”邓布利多打断他。
　　“是的，他。”塞缪尔用手指摸着杯子边缘，“我很奇怪，他对于我的害怕远超别人，于是我试着用眼睛盯着他，用魔杖指着他。我怀疑他不是一个动物。就像麦格教授可以变成一只猫，为什么别人不能是一只老鼠呢？阿尼玛格斯，很有用的能力。”
　　“你知道的，我没有什么超过同龄人太多的力量，那么我唯一可以被人畏惧的就是我的身份，或者说，这张脸和这双眼睛。”塞缪尔咧开嘴角笑了，“很神奇不是么？这是他强加在我身上的枷锁，让我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里。”
　　邓布利多知道这个“他”指的是伏地魔。
　　“在我威胁他说要给他一个钻心剜骨——好吧麦格教授，不要那种眼神，我当然不会。——的时候，他变成了一个人，从一只老鼠，变成了一个人。”塞缪尔愉快地看着邓布利多严肃的眼神和卢平勃然色变的样子。“他告诉我，他叫虫尾巴，是一个食死徒，并且以他可以从所有的老鼠那里打听消息为筹码表达他的忠诚。”
　　“他以为，我要做黑魔王。”塞缪尔语气嘲讽又不屑。
　　“虫尾巴——”斯内普咬着牙。卢平和麦格也都脸色难看。
　　“当时你不在我身边，我也没有办法躲过所有的老鼠告知其他人，所以我骗他不要欺瞒我，因为我说自己是黑魔王的继承人，我甚至可以控制黑魔标记。呵！他很胆小，所以他即使不相信我，也不敢太过违背我。”
　　塞缪尔不在意地摇头。“我原本是不知道他是谁的。我对于当年的历史也并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他是一个格兰芬多出身的食死徒，认识哈利的父母。我不敢太过相信他，也就没有经常地找他。”
　　“但是后来回了英国，听说布莱克姐弟越狱之后，他开始整天躲在韦斯莱家，从不外出。我有些奇怪，布莱克姐弟不是据说是最忠诚于黑魔王的疯狂的食死徒么？可是虫尾巴的反应很让我困惑。于是我旁敲侧击，终于问出他和西里斯•布莱克有仇这个消息。”
　　“不久我就见到了布莱克姐弟。”塞缪尔脸色有些苍白，他抿了抿嘴唇，“西里斯•布莱克见到我的表现，就像是恨不得扑上来咬死我，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食死徒应有的表现。毫无畏惧，毫无忠诚，毫无顺从。他恨我，恨不得我下地狱。”塞缪尔想起那只黑狗近乎疯狂的眼神，语气有些害怕，“他不是你说的那样，跑出来寻找我，或者企图使黑魔王的荣光重新笼罩魔法界的。他不是，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恨。痛恨，悔恨，仇恨。全都是恨。”
　　“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和他打起来了，他们互相仇视对方，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说西里斯•布莱克是背叛者，西里斯•布莱克说贝拉特里克斯是肮脏的食死徒，是恶魔的走狗。”塞缪尔闭上眼睛。
　　“西里斯•布莱克不是食死徒。他不是黑魔王的追随者，他要杀我。”塞缪尔长叹一口气。
　　“阿不思，所以我回去后审问了虫尾巴。”塞缪尔又灌下一大口蜂蜜茶，“我知道了劫掠者四人组，莉莉•伊万斯，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事情。当然也包括狼人莱姆斯•卢平。”
　　“这就是我知道卢平教授是狼人的全部过程。”塞缪尔没有去看斯内普的表情，但是他猜那一定是一片空白。
　　“虫尾巴彼得•佩迪鲁才是当年出卖莉莉•波特和詹姆斯•波特的告密者，西里斯•布莱克是被冤枉的。”塞缪尔垂下眼帘。“他越狱不是因为想要寻找我，只是因为，斑斑也在那张全家福上。或许我也是一个原因，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得知了背叛者依然存活的消息。
　　邓布利多半天没有出声。
　　“塞缪尔，为什么告诉我？”邓布利多等了半天才说道，“如果你隐瞒，没有人会知道的。这对你不能造成任何伤害。因为西里斯其实也不能给你造成什么伤害，毕竟还有贝拉特里克斯牵制他，你回到了霍格沃茨，就不会受伤了，况且你还有蛇怪保护你。”邓布利多睿智的目光就像穿透了塞缪尔，直接看到了他的内心。“我的孩子，你开始时想要隐瞒我的，不是么？不然当时你就可以通过西弗勒斯通知我的。”
　　塞缪尔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叹气，他最近叹气的次数都增加了。
　　“我不否认，就算得知了虫尾巴是背叛者，我也有过隐瞒下来的想法。因为布莱克想要杀我，他对我的仇恨是如此的明显。如果我告诉了你有关他的一切，那么被无罪释放的西里斯•布莱克必定会仇恨我直到我死去。他会很开心看到我的尸体，如果他知道我被黑魔王打了八个钻心剜骨，我敢保证，他一定会拍手称快的。”塞缪尔苦涩地撇了撇嘴巴。
　　邓布利多无奈地摸了摸胡子。
　　“还有一件事情是我没有告诉你的。但是自从我开口，我就知道这是无法被隐瞒的事实。”塞缪尔看着邓布利多，眼睛里闪过一种邓布利多看不清的情绪。“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她，是我母亲。”
　　塞缪尔像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般全身的力气都失去了。“我不想提起的。我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了解最好的让这件事情蒸发掉的办法就是让布莱克们全都去见摄魂怪，或者他们潜进霍格沃茨，然后被守在外面的摄魂怪瓜分，或者他们在外面乱窜，被抓住，然后被送往阿兹卡班执行摄魂怪之吻。总之他们会死掉，然后这个秘密就会成为没有第四个人知道的真正的秘密。”
　　塞缪尔突然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你让我如何承认，我的父亲是一个无恶不作杀人放火的黑魔王，在我还能幻想我的母亲是被他强迫的，一个温柔如水的坚强的女人的时候，告诉我，其实我母亲是一个疯狂地迷恋着黑魔王，爱好用钻心剜骨折磨人的疯子。”
　　“我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塞缪尔干巴巴地说道。
　　“可是你现在说出来了。”邓布利多怜惜地看着塞缪尔。
　　“是的。”塞缪尔放下手，“阿不思。”塞缪尔的声音有些压抑。“哈利很渴望一个温暖的家庭。”他侧过头盯着桌角。“西里斯•布莱克是他教父。”
　　“他没有罪，他不应当为了我恶心卑劣的自私心而失去他梦寐以求的温暖的家庭。”塞缪尔低声说道，“你不知道，他缠着卢平教授要他给他讲述自己父母年轻时候的事情，那种表情。”塞缪尔有些梦幻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多幸福。”他低声笑着。“他现在可以真切地拥抱这种幸福，因为他还有一个教父。他教父和他一样，他们都是无罪的。”
　　“他出生无罪，他不曾行恶，他不应当失去他原本拥有的东西。”塞缪尔露出一个真诚又哀伤的笑容。
　　他还有教父，还有父母的朋友提供给他关于父母的美好的记忆。
　　其实哈利•波特很幸福。因为有人爱着他。
　　塞缪尔摇摇头，他跳下椅子，“很晚了，我得回去休息了。你们要和我一起回去格兰芬多塔楼么？”塞缪尔是询问他们是否现在就去抓捕虫尾巴。
　　邓布利多走过来，轻轻地拥抱塞缪尔，“好的。”
　　塞缪尔没有说话。
　　“如果你们抓到了她。”塞缪尔的声音闷闷的，“她会死么？”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
　　塞缪尔抓紧了邓布利多的袍子，“我不想她死。”塞缪尔低声抽泣，“我不想她死。我甚至不想黑魔王死掉。”他渐渐地放开声音，塞缪尔嚎啕大哭，“为什么他们要杀人放火，为什么他们要那样做？我不想失去他们，即使是罪犯，即使他们一点都不爱我——”塞缪尔将整张脸都埋在邓布利多的衣服里面，“我也——”
　　塞缪尔昏睡在邓布利多怀里。

　　我想要有一个家。
　　他们都活着，可是注定不能团聚。

　　邓布利多瘦长的指骨紧紧地拥着塞缪尔的肩膀。
　　麦格教授偷偷地拿袍子角擦拭眼睛。
　　卢平神色悲哀又难过，连同看着塞缪尔的眼神都变得柔和多了。
　　只有斯内普，他独自站在阴影里，表情空洞又麻木。他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那个红发绿眼的女孩欢快地叫着他的名字，“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
　　一声又一声的，在他充满的黑暗的童年生活里，就像是一束透明的金色阳光，永远都被珍藏在记忆里最疼的地方，反复灼烧着他已经腐朽绝望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