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夜倾城》沫染她她

10、十、

　　曾经，造就了今日。

　　我不悔，它该来了，我最后的报复。

　　是羽灏扶持着我到大堂的，他不喜欢那群人高马大的粗汉碰我。于是，我断定，他是爱我的……欣赏着他的完美，我想：我的笨羽灏，没有了我，你该如何呼吸……

　　他说：“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他说：“饶他一命吧。”

　　他说：“夜，抱歉……”

　　对上小惑的眼时，我没有惊讶，只是对她微微一笑。她竟有些不敢直视我，她本该高高的俯视我说她是赢家的呢……我可怜的妹妹，她亲手毁了这段情，她的灵魂会在折磨中不得安息，他毁了两个她最爱的男人……

　　前世的记忆在最后觉醒，他们问我，我的遗言。

　　我对上了鬼惑的眼：“很小的时候，我在家族中总是受到歧视，因为我不是纯种。而有两个亲人，使我无法忘记的，一是我的四哥鬼欲，他死了，我马上就会去见他了。还有一个仅仅比我小几天的妹妹，我喜欢叫她小十，我们总是在一起玩耍，她长大了，越来越好看了呢。再过几天小十又该生日了……我无法去看她了。善良的小姐，请替我告诉她，我不曾怪她，她在伤害别人的同时，毁灭的是自己……请她，放手吧。”转过头，看着羽灏，他低着头，仿佛在逃避什么：“灏，我不怪你……真的。还有，我喜欢你叫我‘夜’。请在我死后送我回去……”

　　我不恨他们，却终究不会放过他们。小十，曾经与我一起玩耍的小妹妹已经不在了。她嫉恨我，她看不惯我被如此多的爱所包围着。她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却伤了自己。这个小妹妹，让我心疼了……她所策划的，是想让我承受落入深渊的痛苦，来证明爱情并非永恒。她不想杀我的，或许马上她便会成为红狐烈族最耀眼的小十，然后救我。可是，她不会再有机会了……她是最后的败者，若她知道她从灏那里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由于一个‘小惑’的名，会怎样呢？

　　一定会很痛苦吧……呵呵，真期待呢，可惜我看不到了。

　　我记得，她决定要与我对峙的时刻，有着憎恨，那时她抬起头，说：“鬼夜，你懂个什么！你凭什么是能够安生地享受宁静，就那么简易地有了安宁了，你凭什么让鬼欲为你生为你死！知道我为何恨你，因你是个没有了知觉的贱货，明明看得清却装清高口口声声说什么爱！你那爱能算个什么，是禁恋，是被出卖，是活该去死！你是个残缺，你是要成了个残缺本身了，一个口口声声说爱的男人被你所爱而背弃！你这个愚蠢的贱人，还说什么爱与不爱，你的沐挚是背叛你了！为何还不崩溃，为何没有杀了这个男人，该死的，你是应该死去的，你们统统都该死去！”

　　我轻叹：“小十，你的成长真是有着剧烈的。我从未想过，你会从一个单纯的女孩子走到今天，你是否应该有着觉醒了？你以为我的死会给你带来快意么？你在做的是毁灭自己的勾当，你这个混蛋，怎么不学乖呢……也好，也好，你好自为之吧。”

　　我终究还是无法伟大地原谅他们，我最爱的妹妹小十和我最爱的男人羽灏。他们的爱情不会拥有结局，这是我最后的报复。他们的爱所背负的是我的死，他们在明白真相时又该是什么表情呢……羽灏，这个宇宙无极的超级大笨蛋，到最后还不知道自己最爱的到底是谁。鬼惑，却因为自己心底自以为伟大的追求，毁掉了自己的哥哥，欺骗了深爱的人，她灵魂的救赎，又在何处……

　　我想起了我的母亲，还有另一个可怜的女人：沐鈅，我终究无法像她们那般伟大，伟大到成全。我即便是死了，也无法让他们放下我，想必这是我最后的自私与任性了……

　　我看到了一片彼岸花洋，在远处，近了，又近了。鬼欲，最疼我的四哥微笑着在彼岸花中出现，他说：“九儿，你终于来了……你看，这些花都开了，美么？”他从光明中走来，他说，到我们一起下地狱的时候了。在鬼界，他依旧是王，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存在，我的王，鬼欲。

　　我笑得发狂，笑出了泪水。他们阻止不了的，将指甲刺入心脏，心脏的血液好像妖艳的长丝，原来死亡仅仅是片刻的疼痛而已。我终于，要死了么……死，只是对身体上的伤害，而对于一个心死的人，不过是瞬间的事情罢了。

　　我看到了羽灏痛楚的毪子和哭泣的心，还有鬼惑最后绝望的神情，她哭着说：“九哥，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

　　我仿佛又看到，羽灏发了疯地冲过人群抱起没有知觉的我说要带我回家，他散发着杀气，周围也的空气也变得冰冷。他又叫我夜了……他的眼睛变得血红，不再是温暖的人儿。他全部的宠溺与温柔将随着我的生命逝去，他就要回来了，灏，我的灏，我的挚……

　　于是，羽灏说：“我想起夜，他的脸，在夕阳下有了最后美裂的绽放，在一大片鲜红里，瞬间给了我宣判，然后走向结局。于是，我是不会被原谅的，生生世世，是要赎罪的。”

　　沐挚，羽灏。我爱过的男人，一个是前世，一个是轮回。他是他的前世，羽灏的前世也是我的爱人，地行者沐挚。

　　沐挚死在那片彼岸花洋前的雪地里，那是我们的约定，我会在那里等他的来世。我确实等到了，但却物是人非了。

　　亲爱的，我终于实现了自己最后的报复。你们将铭记我，直到死亡，灵魂也无法得到救赎。

　　于是，在最后的最后，我说。

　　我说：“谢谢你们让我看清这个尘世，没有温暖。我就要去了，地狱。那里，有他陪我。”

　　我说：“生存就是这样，你从来不知道它会塑造一个怎样的形象再配上如何的结局，只有投身其中决绝的离去才能看清的。我等这刻很久了，现在我会得到审判了，是他给我的。羽灏，你必须接受，现在的我已不周全，不再完整了，这刻起，我剩余的一切不再属于你了。”

　　我说：“你们毁了我，但这对我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