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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得了,还用问么?赵孟田嫖粉头喝花酒,叫某人双双捉在床上。下边的事儿,细节还不清楚,不过,大致脉络是清楚的:某人不会让他挺那儿装死,要死也不会让他“死”那么痛快。说惨点儿,手起刀落,当场阉了也是有的。不过,人家肚量好,拈一锭金子先把粉头打发走:“这是十两足金,包你绣房一夜,与故人叙话。”

      “谢官人赏!”她接过金子,应得爽脆,快快抽身,剩赵孟田龟缩在床,大气不敢出。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事不过三,从头算来,恰好三回。一回和蒙面老兄滚床板,那是误会,不过,挨了顿狠削。二回和那飞僵,也是误会,又挨了顿狠削。现如今被这粉头缠住,半天脱不得身,还是误会,按棺材板的脾性,再一顿狠削是免不了了。这趟出来,运道不是一般的背,给人讹了两次不算,还正正撞在棺材板的刀口上!

      赵孟田偷眼瞧了瞧他,见他面色不那么恶,就壮了壮胆,扮出张乖乖脸来,指望能讨个好,糊弄过去:“吃、吃了么?”头一句就出了岔子。棺材板老狐狸一只,他不吃饭了,专等着吃你。你这么问,不是弄巧成拙是什么?!

      “中都一别,一月有余,想念殊甚。信可曾收到?”听着文绉绉,咬文嚼字,客套得紧。
      赵孟田脑袋抽疼,眼皮跳得他两眼冒花。

      “收、收是收到了,只不过……”他委实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说那一千两银子一个月一分利息的事儿。说吧,没准人家早忘了,他这一说又想起来了,多倒霉呀!不说,不说事情没根没底,他心里没着没落,老这么悬着也不是个事儿。

      “只是什么?”棺材板笑了。这笑就是场面上的笑法,一丝不苟,端端正正,一点杀人放火的匪气都没有,绝不似他一惯做法。忒怕人!

      “只是……一分利是不是太重了点,九十两银子一个月也要好几串钱的利息呢,怕是付不起……”赵孟田开门见山,“就是那已花出去的九十两,还来也要一年半载的……”所以您就发发慈悲,本金利息一块儿免了吧,“剩下九百一十两存在‘盛德龙’银号里了,这是银票。”他从长衫夹层里抽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来,递过去。

      这头说得正儿八经的,那头却是捉不着条理,蹙着眉头问:“什么一分利钱?什么九十两?”
      “你、你不是写信给我,说要一分利钱么?”
      “……哪句上说要利钱?”
      “一分桃花逐流水呀!不是要一分利息,不然这一千两银子借给我就等于打了水漂了的意思么?”
      “……”这脑子还真是大板砖!
      既然冤家都不把“桃花逐流水”解为相思了,那借力使力,借这“欠债”名目从他身上讨一二分“利钱”又如何?

      “每月一分利钱实在算不得多了,”棺材板将计就计,摆出一副重利轻义的商人嘴脸来,看得赵孟田心里越发没谱了。
      “那、那就不能通融了?”
      “不能通融。”
      “不得宽限?”
      “不得宽限。”
      “那我走了。”赵孟田蹭下床,着鞋,赶着往门外出。

      棺材板也不知使的什么法儿,轻易就抢在他前边,堵他去路。

      “我不要你的钱……”,这时候再看棺材板那张脸,又没正经了,多手多脚,手脚都轻佻。手轻轻勾住赵孟田脖子,在颈窝处轻轻啃一口,再轻轻往上游,捧定他脸,在唇上轻轻啄一口,“知道你短钱使,不逼你。不过,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钱还不上,拿别的还也不是不可以……”

      说的够露的了。赵孟田就是千层桦树皮脸,这会子也烧得满脸冒烟,赤红带紫了。他存心搅局,不然这气氛——简直要命!

      “用、用别的还?是连本带利,一、一次结清楚么?”
      “一次结清楚。”棺材板黑中泛蓝的眼珠子此时涨起一片暗蓝潮水,成心推波助澜,推一把,让那只傻鸟赶紧钻进网里,好逮住拔毛。
      “银票先给我。”傻鸟伸手要钱。
      “给你。”多多的给,一出手就是五千。
      “给多了……”他只想要一千两,连本带利的,多了反正没好事。

      “不妨,多了另算。”棺材板笑得十分纯良,百分温和,千分淡然,万分慈悲,好似散财童子,钱来钱去全不在意。
      “怎么个另算法?”赵某人虽然是大板砖脑子,但毕竟还是有脑子的,总觉得这个“另算”里头大有文章,就麻着胆子问了,“像上回那样……做一回给五十……我可不干!”
      “好,不干就不干。改成亲一口给五十,如何?”

      赵孟田一听,乐得没边儿了,笑得眯缝眼,抓起棺材板的手,“叭叭叭”就是三口,“嘿嘿……一百五十两!”瞧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欠抽样儿!
      “亲在手上的不算。我话还未说完,规矩还没立清楚。”人家四两拨千斤,一句“话还没说完,规矩还没立清楚”就挡过去了。
      “啥?!不算?!你先头又没说不算数!抢得先机的就得算!”谁让你嘴慢来着!
      “好,就依你。不过,从现在开始,价由我来定。”棺材板成竹在胸,出手大方,先饶他一百五十两。

      “好,你定你定,想怎么定就怎么定!”反正老子不伺候……
      “亲在脖子上的,亲一回五两;亲在嘴上的,一回五十两;亲在舌头上的,一回一百两;亲在那  话儿上的……一回五百两……”
      “!!……你你你你要我唆你  卵?!!”
      “有利可图,有何不可?”
      这个为防那个走脱,先推他进去,后关门落锁,取一道灵符贴于门户之上——关门防人,贴符防鬼,任你是人是鬼,想脱身,做梦!
      “老、老子不要这样重利……五两的亲个两百下也就够了……”哪怕嘴巴肿成馒头呢!
      “当真不愿?”
      “打死不愿!”有银子也没得商量!别说银子,就是搬座金山来他也不能干!

      “那好,咱们再换个玩法……”棺材板寻个座儿坐下,招手让赵孟田一旁陪坐。赵孟田暗中算了算两人远近,选了靠窗的小几坐下——万一情况有变,他怎么也能抵挡一阵子,或者加把劲,来个“翻盘”,把棺材板睡了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换成手摸……”
      “手摸也不干!”

      “听我把话说完。亲不干,摸也不干,那只有一个法子了。”棺材板嘴上长长叹气,手脚分明如一只摩拳擦掌准备逮食的猫儿,爪子亮出来,身子伏低,尾巴一甩一甩,就差望风一扑。
      “什么法子?”只有傻鸟不知,依旧呆头呆脑,呆呆朝人家亮皮亮肉,撩猫儿“虎须”,挠猫儿小心肝。
      “要么你还银子来,要么……”猫儿一脸春情,两眼发桃花,“……要么你让我亲,由我摸……”一爪子挥过去,傻鸟落入猫口。

      “我、我眼下没银子还你,可、可你也不能来硬的!”傻鸟扑扑棱棱。

      “怎么会来硬的呢,我向来爱使软的……”猫儿搂住傻鸟要亲嘴。傻鸟假哭:“疼……”。“还没动真格的,疼什么,再说了,有好药在身边,用上一颗,疼不多时就不疼了,到时包管你魂销魄荡,舒服得,就如同直上九霄……”
      “……”死性不改的臭乌龟!净想好事呢!哼,且看老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既然要行事,满身衣服多累赘……”猫儿扑住傻鸟,拔毛。

      傻鸟默不作声,趁猫儿拔得起劲,当胸一脚顶过去,反客为主,狠狠反扑,手脚嘴巴乱使劲。在床边摸着系床帐的绦子一条,三扯四扯,扯来捆猫儿的手,扎猫儿的脚,忙活大半天,累得颓然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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