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斗嘴斗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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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顾惜朝给戚少商揪着衣领狠狠一搡，不由拖沓着往前迈了两步。
可接下来他就站着不动了，站在那梗着脖子死死瞪戚少商。
戚少商哼笑半声，照着他pigu就是一脚。
顾惜朝连着两日水米未进，正是无力，让他一踹，立刻吃劲扑倒在地，嘴里吃进满一口沙土。
他想爬起来，戚少商倒还不让，又是一脚上去，顾惜朝整个人下趴，又伏在地上。顾惜朝忍不住火气，立刻回头：“操你大爷的！”
戚少商满不在乎：“行啊，你去操，我大爷在底下正没伴呢。”说着又是一脚，脚跟死戳在他腿弯里。
顾惜朝疼得要死，偏咬牙忍着，膝盖往前挪了挪，支着地直起身。
戚少商等他快站起来，伸出一条腿又踹上去。
顾惜朝整个给他撂在地上，待要起来，又叫他一脚踩上胸口，登时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两只眼睛快要冒火。
戚少商似笑非笑地乜他一眼，道：“顾少不是正饿得没劲儿么，趁着这当歇歇，舒服不？”
顾惜朝硬生生挤出一丝笑，道：“自是舒服得紧，怎么戚大当家不来试试么？”
戚少商怡然道：“顾少风雅之人，咱们腌臜惯了，就不相陪了。”他不动声色的微笑，右脚紧紧贴在顾惜朝胸口碾磨，一次比一次狠，到后来直接放开了下死力踹了他五六脚。MD太难受了，顾惜朝最后挣扎几下，就死鱼一样瘫着起不来了。
戚少商这才放开他，慢慢把脚挪开，蹲下去温声细气地道：“怎么样，你现在能走动了吧？”
顾惜朝睁开一只眼，喘息地道：“更走不动了。”
戚少商替他整整衣领，说：“果然是上等人家养出来的少爷，吃了这么点苦头就走不动路，这可怎么是好。”
顾惜朝凉凉笑，说：“我打小富贵，小半辈子没沾过地，自然吃不起苦，咱们折腾来折腾去太耽搁时日，不如你背着我走，便可快上许多了。”
戚少商定定看了他一会，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我的骨头支楞八翘，硌人得很，只怕你身子弱，受不了。”
顾惜朝道：“哪能呢，我看你宽肩窄腰、高大威猛、筋肉匀称，想必背谁都不会硌人的。”
戚少商看看他紧缚在身体两侧的手，说：“可你给包成这副德行，我怎么背呢？”他蹙眉看了一会，突然一拍巴掌，道：“有了！”
顾惜朝眉心一跳，就听他说：“不如这样吧，我扛着你走。哎，你甭瞪我啊，我小时候经常帮着我爹扛柴火，扛了五六年，后来走山道就跟平地没两样，稳当着呢，决摔不着你。你看怎样？”
顾惜朝闭着嘴不言语了。
戚少商笑道：“你既然提出来，并且总归是个好办法，我怎么能违拗呢？就这么办吧，你说好不好？”
顾惜朝沉默半晌，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自然是好，只是我太重，怕别累坏你了！”
戚少商又道：“看天色咱们也走不了几个时辰了，不如就在这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眼见着天晚了，戚少商寻了棵树，把顾惜朝拴在树底下，转身去拾掇柴禾，顾惜朝闹腾了快三天，此时终于支持不住，遂安安稳稳老老实实委在树根上睡了一觉。戚少商回来打眼就看他一张黑乎乎的脸埋在泥里头，身子缩得像条蚯蚓，和背后那老树皮一衬，实在可笑的紧。
戚少商走过去拿脚尖踹踹他的脸颊，颇没好气：“起来起来，吃饭。”
顾惜朝茫然睁开眼睛——他刚睡醒的时候是这样的，没防范，随随便便哪个人都能接近。戚少商扔下两块干镆，居高临下一般地看他：“你爱吃不吃，现如今可没人伺候你。”顾惜朝茫茫然了一会儿，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他想了想，还是沉下肩接着睡，没搭理戚少商。
戚少商哼哼两声，没管他，自个儿动手收拾了两只兔子，串在日本刀上慢慢烤。过一会就见顾惜朝忍不住睁开眼瞧他，没的想起前儿他好心好意喂顾惜朝吃饭叫他一口吐他脸上的事儿，一时间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哼哼得更响，顾惜朝勉强抬头，看见火光里那两只瘦不拉叽的兔子，不禁觉得嘴里有点干。
戚少商狠狠把刀撤回身前，对着顾惜朝狠狠吸了一把鼻子，大声嚷嚷说“妈的香死我了，老子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这么肥的兔子！”
顾惜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刀是我的，你得分我一半。”
戚少商噗嗤一声笑出来，道：“说真的，老子评书听得不少，可这辈子还真就没见过和敌人讲条件的俘虏，你们鬼子兵真荒唐。”
顾惜朝眼底一丝怒色划过，没说啥，闭着眼翻了个身。
戚少商瞪着眼看他绕树转了半圈，呆了一下，继而笑得打跌。顾惜朝心头火起，忍不住嘶声骂他：“操你大爷！”
戚少商一听眼泪都出来了，说：“顾惜朝，你骂人都骂不好，上中国来当啥特工啊。”
顾惜朝脸气得通红，憋住了不再说话。
戚少商吃完了兔子，拿袖子抹抹嘴，含混道：“顾惜朝是假名吧，你真名叫啥？”
顾惜朝说：“我就叫顾惜朝。”
戚少商笑，说：“你骗谁呢，鬼子名目和中国名不一样，你当我傻的啊。”
顾惜朝漫不经心道：“谁告诉你我是日本人。”
戚少商愣了一下，突然火了，站起来两步走过去踹了他两脚，骂道：“你他妈是汉奸？”
顾惜朝声音有点闷，说：“你管得着啊？”
戚少商大怒，扯过他照着脸啪啪掀了两巴掌，骂道：“老子最看不起人自甘下贱，你他妈真孬！丢人！”
顾惜朝梗着脖子跟他吼：“老子爱干啥干啥！你不就一土兵吗，好好干你的活得了，有病啊管那么多？”
戚少商一口啐在他脸上，道：“你还好意思横，妈的干啥不好给人当走狗，有没有脸了你！”
顾惜朝把脸网上一扬：“我没脸？你少在这装高贵！妈的你比我好多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丫以前干土匪的，没少搜刮钱财吧？”
戚少商一拳捶在他肚子上，目眦欲裂：“你他妈说啥？”
顾惜朝扯着嗓子喊：“我说啥你自己知道！你有什么可教训我的，丫当上兵就不是下三滥了怎么着？”
戚少商一把手扣住他的脖子，往树根上狠狠一掼，粗声道：“你、说、什、么？”
顾惜朝冷笑：“你心虚了？”
戚少商手上一紧，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顾惜朝叫他一激，也来劲了，没管脑袋还拎在对头手里，断断续续重复了一遍：“我、我说……你心虚了……你、凭什么……凭什么说我……你比我好到哪去？”
戚少商瞪他瞪得眼睛通红，手掌慢慢收紧，眼看着顾惜朝的脸成了猪肝色，手脚抽搐，就快要憋死的当口，突然松开手，泄气一般从他身上翻下去，坐在一边。
顾惜朝自己斜倚在树底下呆了一会，突然笑出声，拿脚踢了踢戚少商：“嗳？怎么、不杀我了？”
戚少商闷闷道：“土匪怎么了，咱们当土匪的，没拿过老百姓一文钱。”
顾惜朝没忍住哈哈一乐，点头：“嗯，当官的拿的就不是老百姓的钱了是吧？快点给我吃点东西，饿死我你没法交差。”
戚少商黑着脸从地上扒拉出一块黑乎乎的干粮，按到他唇边：“吃吧吃吧，吃不死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斗嘴斗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