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尉迟梓月（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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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叫妤容的女人竟然就是那个让我失了清白，让我被人当面退亲，更让我无数次在心底诅咒仇恨的人。
可是如今，知道了一切的我，除了无力的让她闭嘴，离我远些，我还能如何？像当年的我一样，与她同归于尽，还是自暴自弃的再次虐待自己？岁月如梭，我早已没有当年的精力，我不会再去做那些幼稚且伤害自己的事了。
想着，我不再挣扎，压抑着静下心来，打断还在细细描述以前的女人，“何必还要再提起那些我快要忘掉的事，还有，你也不必因那件事而娶我，我不恨任何人，而且如你所说，那不是你的错，我不恨你。我早已决定终生不嫁了，你现在就放开我，成全我的向佛之心，可好？”
这女人听我说完，当即就强硬拒绝，“不好，我要你，我就是要对你说清楚。月儿，你都为我生下了孩子，为何还要这样折磨自己，我是真心要娶你。这么多年，因为你，我的容王府里，没有一个男人，一直围绕在我身旁的，也没有一个能像你一般如此打动我。”
任她搂着，我很是无力，只得靠在她怀里，“呵，以你容王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儿没有？我尉迟梓月自问也没有什么倾城之貌，只因为那荒唐的一夜就入了王爷的眼，我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一番？”
“月儿！”搂着我的手又紧了紧，只听她在我背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我，你还是恨的，否则又怎会如此态度？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月儿对我，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之后，无论我如何讥讽，如何淡漠，这个女人就是一厢情愿的不放开我分毫。
待进得城中，我的长发已散乱不堪，身上的素色长衫也是皱皱巴巴。见这女人不顾路人的频频侧首瞥眉，要径直带我往城内去。即使我平日不善装饰打扮，但也不能就这样让自己乱糟糟的。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要求她能让我梳洗一番。
进了客栈，这女人出手很是大方，直接为我要了间上房。而后，她告诉我，她会一直在楼下茶座候着。听罢，我心中不禁嗤笑，怎么，就这么怕我跑了？有她这么一个讲不清理的蛮力女人在看着，我就是想跑，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也许是那女人的吩咐，小二很快便异常热络的送来了热水，为浴盆里加好，又殷勤的问我还需要什么。见我不想搭理，小二很是识趣的出去了。
我拴好门，才进了里间。很快退下衣物，我便钻进热气腾腾的浴盆里。
周身都很是温暖，卸下心防的我慢慢的埋在水中，我突然很想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再也不要为以前那些事和那些人流泪、心痛、愤恨了。
窒息的感觉很难受，却让我在一瞬间体会到了死亡的快感。对啊，我还走那么多弯路干什么，像我这种失了清白，又被退亲的男子，为什么还要听母亲的话坚持的活到现在？为什么要忍受那些明里暗里的白眼和不齿？为什么还要生下无辜的璃儿，让他与我一起受罪？为什么还要麻痹自己而遁入佛门？
意识有些迷离，可我仍旧把自己没在温暖的水中。是啊，只要死了，不就一切都不用烦恼，也不用再担心楼下那个女人的纠缠了……
随着“彭”的一声由远及近的巨响，还没彻底失去意识的我已经被人从水中捞了起来。
“尉迟梓月，你敢给我自杀！”一个怒极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那人把我整个的抱在怀里，“左宰大人说你很是坚强，你就是这样子坚强的？我还真是错看了你……门外看热闹的，要是不想要你们那对招子了，就尽管伸头看。”
清醒过来的我，什么都不顾了，我大哭着冲着眼前的人狂吼。
“我不坚强，我从来都不想坚强，我早就想死了。你是女人，你很潇洒，一夜风流，你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承担。就因为我是男子，我就必须要承担你附加在我身上的一切。是，你是没有错，难道我就有错了吗？失贞，退亲，孩子，为什么都要我来承担？你知不知道，李芸霓对我说喜欢，向我提亲的时候，我多么欢喜，我那时候那么的喜欢她，日夜盼着出嫁的日子，她却只因为我没了清白就不能再娶我。爹爹也不是真的对我好，他故意在庙会的人群中弄丢了我，让我被人强卖做了任人鱼肉的青楼伎子，你呢，我该感谢你不是我以为的丑陋老妇，还为我赎了身，否则待到母亲来救我时，我这身子早就不知被多少人玩过了……正好，我现在什么都没有穿，你若是还有兴趣，就快些。完事了，就各走各路，永远别再来纠缠我。”
她只是静静的看了看我，把我放到了屋内的床上，就在我以为这人真要对我做什么的时候，她却只拿过一旁的布巾，细致的为我擦身，她的神情认真严肃，眼眸里没有一丝不堪的欲望。
而痛哭吼叫过的我，心里渐渐轻松了下来。我默默的看着她为我擦身，没有挣扎。
“哎，好像除了对不起，我也确实不能补偿你什么。可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决定娶你，都绝不是为了补偿。当年，如果能选择，如果知道真相，我也不愿是在那种地方那种情况下碰你。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若是只想一心寻死，岂不是对不起宁愿身死也要拼命生下你来的爹爹，和养你长大的左宰大人，她们在你身上倾注了多少爱和心血，又为你无怨的付出了多少，你才能成为如今我面前这个如此真性情的尉迟梓月。诚然，死很简单，冲这里……”说着，她对着自己的脖颈微一示意，“只需轻轻切开个口子，或者直接利落的扭断，任凭她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你。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一了百了了，可那些还活着的人呢，你的母亲，我们的孩子，你有没有一点点想过她们？人活着，不是只为了自己痛快。”
她说完，拿过一旁的衣物，为毫无顾忌的我穿戴了起来。
看着自己身上桃粉色的短衫和及绣花鞋面的长裙，还有自己腰间的一条精致的宝蓝色印花缎带。已经站起身的我仍旧有些愣神，当年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我就再也没有穿过这样艳色的衣物了。
“月儿，喜欢吗？我特地去为你挑的。话说回来，月儿，你不会梳妆可真是奇事，也没关系了，以后都会有我……”
听着她在一旁说个不停，我的心，忽的有了些微妙的烦躁。她既然喜欢我这样打扮，那就让她一次性看够好了，这次过后，我终究不会与她，也不想与她再有任何交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尉迟梓月（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