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选侍（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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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的时候，我仍旧没有胃口，痛感渐渐的全部回到了我的身上。我痛得是冷汗连连，床褥潮湿一片，衣儿见我如此，终是不顾我的反对，去求了父亲。
于是，让我意外的是，父亲竟然带着一个老人家过来看我。那老人家也是男子，因此我裸着身子任由他查看，上药。而我，只是盯着一旁的父亲。恍惚中，就像是看到了爹爹一般，我竟然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些微不忍和疼惜。
“箫郎中，他怎么样？”外屋，父亲的声音柔和的我不敢置信。
“令儿婿，身子底好，目前来看，也没有什么不可挽回的损伤。只是，近一个月，要禁房事。”老郎中公事公办的静道。
“哎，我那女儿，因为生病，是过分了些。可是她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我那前三个儿婿也是半个孙儿都没给方家留下，如今妻主和我就指望着这个了，您能不能……”
我听了，不禁又笑了，父亲关心我，原来也只是因为我还有这个用处。
“这个……若是夫人方便，老朽要借一步说话。”
老郎中说完，便和父亲出了屋。门关上了，我再也听不见他们说的，可我知道，一定是有关孩子的事。如今，依稀记起那媒公‘决不让你给她留后’的话，我已经能肯定，那碗被强灌进口中的汤药，大概是让我再也不能有身孕了吧。
不过，我不伤心，因为妻主不会因此再折磨我，她只需要把我随便扔到什么地方，让我自生自灭，或者是趁此休弃我，把我赶回去，至少我还有可能回到爹爹身边，继续与清园墙角的那株小花作伴。
想起爹爹，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笑一笑，他的腿还有没有酸疼呢，我不在，还有人在他身旁照顾他吗……爹爹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想我呢？我知道，爹爹并没有那么心狠，我知道他每每都会在我被他毒打后，趁我睡着给我擦药。即便他从来不说，也从来不假辞色，可我就是不死心，他的心底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爱我的。
我不怪他让我冲喜，我不怪他让我到了这么一个我似乎无法应付的陌生环境里。因为我没有娘，没有自己真正的姓，像我这样一个私自出生的男孩。爹爹即使恨我，也并没有把我送给别人，亦或者是送进倌院。他即使恨我，也还是让我嫁进方家。我更加知道，如果不是爹爹，以我的身份，即便是冲喜，我也不可能成为正夫。
父亲和老郎中谈了良久，待进得屋中看我的时候，我已是昏昏欲睡了。
我勉强睁了睁眼，父亲的脸色果然很不好，语气冰冷，“如今，你既然已经是我女儿的正夫了，我便也要给尉迟大人些面子。明日拾缀收缀，晚膳前到我那儿去给你妻主挑几个好生养的侍儿，回房里一起伺候。”
“父亲，儿婿知道了。”我撑着应下了。
父亲，其实也还是体贴我的，帮我找人来服侍妻主，我就不用再被她折腾了。即使妻主对我如此，我也还是要尽好正夫的本分。至于其它的，根本从来不属于我。我也不该要求妻主对我怎样，之前的一切，果然还是我逾越了。
衣儿让我防范表姐，我却是没有办法，日后能躲则躲了，实在躲不开，最坏的也无非是玉石俱焚。我不是之前的那些男人，因此，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会给我已经嫁了的人抹黑。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选侍（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