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绝爱3000年》卞卡

9、 4千年情歌

　　尹花临窗仰望，耐心的等待着月亮一点一点地爬上月凌殿的檐顶上，因为那时候，月凌殿的阴影正好遮住了礼殿侧口，到时候她去礼殿偷窃，进出都将得到一个很好的掩护。
　　她走到床前整理着夜行衣，心中不知觉得想起希一飞，怔怔地想起他的笑容，想起他细腻的吻……想到希一飞已经离开启国，失落感又再次从心底泛起。
　　外面，一种细微的轻响将她从走神状态中拉了回来，她为自己的思绪骇然，拼命地甩了甩头，将那张帅气的脸从脑中赶走。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一片银光满地，尹花觉得异常寥落，不由叹气：“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刚说完，一声轻笑传入耳朵，她敏捷地将夜行衣往丝绸毡内一搁，回转身。
　　“天大地大，何处不为家？”希一飞已经跳进窗口，含笑地站在窗子旁。
　　尹花僵住了，怎么才从脑中甩掉他的影子，他本尊就出现在眼前？他是鬼不成，知道她刚才想着他？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酒红色的头发耀出红色的星光，他脸上扬着明朗的笑意，黑暗那么深那么重，只有他在发光。
　　尹花呆呆地看着希一飞，无法移开她的目光。
　　不知为什么，自从经历了穿越，她对能在黑暗中发光的东西特别感兴趣，深受其吸引，且异常依恋，此时的她就有一种冲动，好想跑上去抱住希一飞，赖在他怀里，感受属于他的那份特有的光芒。
　　另外，她不得不承认，希一飞有着一种与身俱来的吸引力，含笑的他，只一眼就足以令人频然心动，每次他看着她笑，就让她方寸大乱。所以现在，不管她心里如何命令自己快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都只是徒劳，没冲上去抱他，是她自我控制的极限了。
　　“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有非份之想。”希一飞倚窗而笑。
　　尹花终于回过神来，暗吁口气，要命，差点就要控制不住了，还好他及时开口说话。
　　她的脸一阵发烧，装作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回雪鸟族了吗？又折回来做什么？最好给我滚远点。”
　　“哟！真是好心没好报，亏我特意拿来你最需要的东西。”希一飞懒洋洋的将手一扬，两样东西向她迎面飞来。
　　物体的形状让尹花一看就知道是绳爪和长索，于是伸手轻松地接了下来。
　　她低下头仔细地查看，发现它们安好无恙，心里一阵轻松。这下好了，那些不必要的工具就可以去掉了。
　　尹花将绳爪和长索往桌上一搁，从床上的丝绸毡里抽出夜行衣，直起身时，听到希一飞的声音在耳边问：“你又想去偷魂眼？”
　　她倒吸口气，心咚的一响，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你这不是废话么？”她走到一个安全距离，稳住心跳，回身瞪着他说：“你又想阻止我？”
　　他眨眨眼，说：“我不会阻止你，不过你最好别去，去了也会一无所获，还会遭到伏杀。”
　　“为什么这么说？”她疑惑。
　　他并不回答，玩味的一笑，尹花的心一跳，没来由得慌张起来，刚镇住的心跳，再次起鼓，咚咚咚。
　　他走到她面前，她退后，背靠着桌台，假装若无其事地说：“东西你已经还给我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希一飞并不理会她的提议，他向她靠近一步，两手攀在桌台边缘，将她锁在中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灯下的他，身上的光芒更是刺目。他眼中有光，头发有光，脸上扬着光，全身都环着光。尹花抑制不住地深吸了口气，放在背后的双手拼命地抠着桌子的边缘，竭力克制着，不给它们伸出去抱住他的机会，让自己不要那么失态。
　　她侧过头，将身子向后微仰，尽量让脸和他保持一个距离，努力地稳住气息，说：“什么问题。”
　　“你真的是在池国的山林中长大的吗？”希一飞帅气的脸慢慢地靠近她，一只眸子被头发遮住，露在头发外的那只金眸，时暗时亮。他将脸贴到她耳边，“你背包里的武器是从哪来的？”
　　他轻吐的温柔气息拂过她的颈项，再加上他的问题，令她的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尹花睁着她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含笑的唇，急忙闭上眼，猛地伸手将他推开。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不敢看希一飞的眼睛，垂着眼帘说：“那些武器是我小时候在山林中的一个墓地得到的，后来慢慢研究，也就会用了。”
　　她还未多走两步，手就被希一飞拉住，整个人拖了回去。
　　“是吗？”他轻声的在她耳畔低语：“没人告诉你，这个世界没有‘墓地’一词吗？”
　　尹花一惊，但很快就镇定地说：“我不知道，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很喜欢用自己‘造’的词表达一些东西，父母从来不管我这些。——是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哦？那你所谓的墓地，是在什么地方？”
　　“我不记得了！”
　　希一飞笑起来，“有一首歌，很好听，不知你有没有听过。那是一首很古老很古老的歌。我唱给你听，如何？”他抬起手，拨开她眼前的一缕发丝，他的手像带着静电般让她不禁颤栗。
　　“嗯……”尹花觉得大脑有点发晕。
　　他轻拥住她，脸颊贴着她的鬓角，声音低低地唱道：“南风吻脸轻轻，飘过来花香浓，南风吻脸轻轻，星已稀月迷朦；我俩紧偎亲亲，说不完情意浓，我俩紧偎亲亲，句句话都由衷……”
　　尹花一呆，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他怎么会唱这首歌？这可是3000多年前的歌曲啊，是蔡琴的老歌，《今霄多珍重》，她父母最爱的一首歌，他为什么会唱？
　　她抓住桌沿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放任泪水轻轻地洒在他的肩上。
　　希一飞轻轻缓缓地唱着，那些被他深埋的记忆随着歌曲一点点地浮现……
　　——母后，这是什么歌？真好听。
　　——呵，好听吗？它的名字是《今霄多珍重》，是我们国家的一首老情歌。
　　——母后的国家是什么样的？
　　——它啊，是一个五彩缤纷的国家，海水蓝蓝，绿草青青，彩花满地。
　　——那不是和雪国的大花园一样吗？
　　——呵呵呵，是的，它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花园，但是它有许许多多很高很高的房子，街道有很多很多跑得很快的汽车。
　　——房子有多高？比雪国的通天柱高吗？汽车是什么？它跑得有多快？比雪国的雪鸟还快吗？
　　——恩，房子比雪国的通天柱高多了，汽车比不上雪鸟快，但飞机却比雪鸟飞得快。
　　——飞机？它长得什么样？它是吃什么长大的？能比雪鸟还飞得快？
　　——呵呵呵，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它们现在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为什么？它们被杀死了吗？
　　——……是的……
　　——谁杀了它们？谁那么残忍？
　　——……自己，被自己的主人杀死了。
　　——这个主人真不是好主人，我就不会杀我的雪鸟。
　　——……唉……
　　——母后，你为什么要离开你的国家呢？它是不是不好？嗯——它一定是不好，没有雪国好，所以母后才来雪国。
　　——是的，雪国是最好的国家，因为有一飞。
　　……
　　希一飞用下颏抵着尹花的肩膀，轻轻地吐出几个字：“这是什么歌？”
　　“今霄多珍重……”尹花轻吸鼻子。
　　希一飞浑身一震，他肩一耸，将她拉开一点距离，看到了她流泪的眼。
　　与此同时，尹花也看到了他眼里闪着的泪光。
　　为什么？她也愕然。
　　她看到他眼里无尽的悲伤与寥落，他在徘徊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想抓住什么。她的心里泛起阵阵悲怜。好想让他远离那些无名的伤感。她抬起手，轻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温柔无比。
　　希一飞低着头，深深地注视着她，她的泪水，让他看到她柔弱的心，她的眼睛里透着许多无奈，无助的在无声呼唤着什么，等待着什么。教人看在眼里，莫名的心痛。
　　他看着她樱红的双唇，眼神变得深邃，他的唇慢慢地向她凑近。
　　尹花含着泪，主动地迎了上去，温存地接受他的吻。
　　她无助，孤独，感伤无边无际；他，也同样如此。
　　那份暗流涌动、朦胧难辨的情感，在俩人心中，一瞬间变得清明。
　　轻纱一件一件飘然落地，两颗孤寂的心，渴求温暖的身体，暗流涌动的情感，在这遥远的时空彼此相互呼应，紧紧相合，久久不愿分开。
　　银色的月光，将这个晚上照得分外娇媚。父母的歌声似乎在不停地传来，他们唱着那首老歌：不管明天，到明天要相送，恋着今宵，把今宵多珍重……
　　尹花泪流满面，不知觉地哼唱起来。
　　希一飞处于沉睡中，他的眼睫轻轻一动：是谁？谁在唱那首千年情歌？
　　一滴泪水悄然地落入尹花的发丝中，在梦里，他看到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