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绝爱3000年》卞卡

47、 6一分二之秘

　　从翼龙族回到旅馆后，姝影便迅速地回到了自已的房间。她要弄清楚一件事，这对她非常重要。
　　她对着墙壁，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她的母亲。
　　“女儿，出了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急找我？”
　　神女正在用晚餐，听到女儿的呼唤，停下了一切动作，凝神与女儿交流着。
　　“母亲，我今天给尹花最后一次进行实感幻像时，族长有没有什么异样？”
　　“异样？我倒是没太留意……”神女沉思了片刻，想到了些什么，说：“对了，当尹花在实感幻像与希一飞见面时，缠绕在希一飞身上的那些水晶线，光束闪得特别厉害。”
　　“原来是这样。”姝影酸楚的自语。
　　“怎么了？”神女听出女儿语气中的伤感，关切地问。
　　“族长……当时最后一次在实感幻像里的族长，不是我制造出来的，而是真实的族长。”姝影说：“他利用精神磁场进入了我的实感幻像里。”
　　“什么？”神女吃惊，尔后醒悟的说：“难怪，我说怎么实感幻像里的希一飞会拥有那么真实的眼神和情感，原来是这么回事。”
　　“还好我反应的快，极时的封住了磁场的入口，阻断了他和尹花的交流。”姝影庆幸的叹了口气：“差一点全盘皆空。”
　　神女沉默，等到姝影消失后，便向神女殿走走去。
　　此时，意女国里的希一飞安然地看着殿门，静静地等待着神女的到来。
　　他知道姝影一定会将实感幻像里的情况告诉神女，而在气头上的神女很容易会说漏一些事情，趁这个机会，他可以弄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神女快步的走了进来，人还未近，就开口冷笑道：“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竟然懂得利用精神磁场，侵入我女儿制造出来的幻像里。”
　　希一飞故意忽略神女火药味的语气，笑嘻嘻地说：“这有什么，姝影的幻像是需要精神来控制的，而我也同样只是一个精神体不是吗？——既然精神与精神之间的磁场是可以互通的，她打开了，我为什么不进去？”
　　“哼，还好我女儿反应得快，没让你如愿。”神女冷冷地扫了希一飞一眼，说：“我就不懂，尹花有那么好？竟让你们三个大男人那么爱护她，我女儿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不能接受她？”
　　“尊敬的神女，爱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吧？试问一下，你为什么就爱上姝影的父亲而不是别的男人呢？”希一飞好笑地说。
　　神女闻言，脸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希一飞，我告诉你，最好别再犯这种低级错误！这柱状晶体里的能力是有限的，你再乱接近什么精神磁场，柱状晶体的能量将控制不住你的精神力，到时就会碎裂，你的情感就再也回不来了。”
　　“哦？”希一飞挑了挑眉，见时机来了，便不动声色的说：“你们从来没说，我怎么能注意？要不你说说，这柱状晶体是什么东西？我这精神体又是什么回事？你说清楚了，以后我也就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神女沉吟了一下，觉得希一飞说得有道理，只有让他知道危险性，才能制止以后不再出现这种问题。于是她抬起头，说：“你仔细听好了，我只解释一次。”
　　希一飞收敛起嘻笑，神情变得专注。
　　“我想，你应该知道，地球曾经是一个很发达星球，那时它有许多的科学技术和医疗技术，但是自3860年地球自毁再次重生后，许多先进的研究都从地球上消失无踪，——当然这与后来的地球人刻意避免科学研究，也是一个原因。”
　　神女走到桌前坐下，缓缓地说着：
　　“而我们星球的人却将你们地球人的科学技术全部吸收，另外，由于我们体质的特殊性，能将地球人设想的、一些不可能实现的医学理论成为可行。
　　“曾经有一个地球人，他是一个极聪明的医学研究员，他的专长是研究‘精神病’，即人类的精神领域。他对于追求制造出完美的人格非常热衷，他有一套非常大胆的设想——将那些消极的、不良的情绪从大脑中分离出去，让人们能够快乐而积极的生活。”
　　希一飞听到这个设想，心中一惊，没想到千年前的医生会有这么惊人的设想。联想到自己，略有所悟的说：“这么说，我就是这种设想下的产物？也就是说，他的设想成功了？”
　　“不全对。你的确是这种设想的产物，但是他的研究并没有成功。他制造出了许多混乱，被判了刑，关进了监狱，郁郁而终，但是他的手稿理论被我们全部吸收了……”
　　“他制造了什么混乱？”希一飞打断了神女的话。
　　神女笑笑，“他研究出来的精神分离仪有瑕疵，也就是说，当他用仪器把患者的精神分离出来以后，抽出不需要的那一部分再重新整合时，却不够精细，为此很多人失去了理性和思考能力，成为了疯子，这时候的人就跟动物一样。——你可以想到，当时造成了什么混乱了吧？”
　　希一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语：“所以说，世界的毁灭一般都与科学研究有关。”
　　“呵，当他意识到了这个错误，便开始相关的恢复研究，但没有结果。就像一块玉，弄碎了容易，再整合时没有裂隙是很困难的。”
　　“而你们……？”希一飞凝神注视着神女，“你们将他的理论吸收，并且研究出了完好的分离与整合技术？”
　　“对！”神女得意的笑起来，“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呆在地球下面那么久？因为这里有数不尽的科学资源，我们需要不断的吸收，再传送给我们星球上的研究员。——现在的地球人既然不需要这些研究，那么就让我们来发扬光大吧。”
　　希一飞沉吟了片刻，说：“我明白了，你们将我的‘正面情感’从大脑里分离了出来，然后复制了我的理智部分，所以现在的我，既情感丰富又没有丧失理性，而地球上的那个‘我’，由于失去了‘正面情感’，所以隐藏在体内的‘野心’‘残忍’‘冷淡’等负面情感便取而代之了。”
　　“你的确很聪明！猜对了。不过——”神女欣赏地看了希一飞一眼，“我们没有复制你的‘理智’，因为人类的精神无法复制只能分离。所以我们将你的‘理智’各分了一半出来，与你的其它精神一起保存在这个晶柱里，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只是一半精神体。迷信的说法就是：1/2的灵魂。”
　　神女走到晶柱面前，笑道：“你们人类有一种克隆技术，这种技术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本来我是打算再造一个你的，但是姝影认为克隆人拥有独立的情感，也许会再次爱上尹花，这种事不值得冒险，所以……”
　　“所以用‘精神分离’的方法才最完美、最万无一失。”希一飞冷冷地插了话。
　　神女得意地点点头。
　　“既然你们将我的‘正面情感’从大脑里取了出来，为什么——现在的我会有‘生气’‘悲伤’这种负面情感？”
　　“呵呵，如果将‘正面情感’与‘负面情感’完全分离，你将会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为了让地球上的‘你’正常，我们巧妙的把‘正’‘负’精神进行重新调配、整合，得到了上面那个无爱的你。”神女微笑。
　　“我想——这个晶柱是能够保存‘精神’的一种特殊物质吧，它能通过感应将精神虚拟成人形。而这些丝线则起到稳定的作用，——因为对于我的精神，那1/2的理智并不能完全制约，所以需要借用它们来控制我那过于丰富的情感，以保持平衡。”
　　“没错，你又猜对了。”
　　“可是……上面的那个‘我’没有了爱，就不可能爱上姝影，这样她有什么好处？抹掉我的记忆岂不是更好？”
　　神女摇摇头：“记忆再怎么抹掉，还是会有重新记起的可能。何况，你停止呼吸时的最后一秒都是——‘尹花，我很爱你。’当时我们想尽办法都无法抹去你的记忆。我女儿说，既然无法将尹花从你的记忆中抹掉，那么就让谁也得不到你。”
　　“真愚蠢！”希一飞没好气地说：“那个‘我’现在谁也不爱，没准某一天，‘我’会把你的宝贝女儿也杀了！哼。”
　　“应该不会，上面的那个你只想统一天下，能帮助‘你’的人，是不会遭到毒手的，除非姝影背叛，但这不可能，不过尹花……”
　　神女笑起来：“你和她，可是最有可能互残杀的一对呢。——尹花总有一天会发现那个‘你’的本性，凭她的聪明，一定会认为‘你’只是我女儿制造出来的复制品，到时她就会与‘你’站在不同的立场。然后——呵呵呵……”
　　“然后等着尹花杀死我，再告诉她，死的人其实是真正的希一飞，让尹花内疚悔恨一辈子，是不是这样！”希一飞愤然地接口说。
　　神女一惊，心里暗骂自己无意中透露了姝影的计划，不过看到眼前的希一飞只呈精神磁场的状态，碍不了什么事，遂放下一颗心，轻笑道：“也许尹花还会自杀呢！或者成为一个疯子？呵呵呵……”
　　希一飞不由心寒，真是最毒妇人心。冷哼一声：“百密总有一疏！”
　　“也许，总有一些意外，比如优西的读心术，但影响不了整个计划。反正上面的那个你终究会天下大统，然后与我女儿结婚生子，放心，到时我们会将你的精神整合入身体中，让你成为完整的希一飞。”
　　希一飞嘲讽道：“你们会让我恢复完整？不怕我变完整了，去找尹花解释？”
　　神女坦然地笑笑，“那时候，你取了妻，还有了孩子，既使尹花一切安好，我想她也不会再有过多的想法。而你，忍心抛弃孩子？作为一个天下君王，你忍心不顾刚平息的战火，与她双栖双飞，让天下再次大乱？你愿意让你们的爱河里流满千百万人的鲜血？”
　　希一飞默然。
　　神女看到了他眼中的无奈，再次提醒说：“以后别再乱进入什么精神磁场，那样你的精神会受到损耗，甚至永远在另一个精神空间中游离。到时上面的那个希一飞就无人可治，他的统一天下将变成灾难。”
　　希一飞听到，暗叹口气，真希望当时姝影没有救活他。
　　也怪自己吧，生存的意念太强，心脏虽死，大脑仍活着，才让姝影有机可趁。唉，当时要是死了就好了！
　　感觉到这种悲春伤秋的情绪，他皱了皱眉，怎么那么多感慨？这种分离出来的情感真不好，搞得自己要不像个情痴，要不像个怨妇，真是——！
　　神女看到希一飞的脸色变幻莫定，知道他的情感又开始乱串了，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
　　尹花坐在翼龙族联络点的大堂内，问坐在身旁的优西：“怎么样？有没有从飞或姝影身上发现什么？”
　　“没多少发现。姝影是异世界的人，所以读心术在她身上起不了作用，至于飞……”优西第一次神色凝重，不停地吸着烟，他的周围烟雾弥漫，“很抱歉，我探测不到，但是司狼——”
　　他吐了口烟，“当时他一刹那间所想的事，是关于蓝国的——希一飞想做蓝国的王，至于怎么坐上这个位置，又是为什么，司狼当时的脑袋中并没有仔细去回忆，所以我无法获取。”
　　“蓝国的王？！为什么？”尹花吃惊，“飞的想法，真的一点也获取不到？”
　　“嗯……”优西沉默了半响，说：“他知道我有读心术，所以可以强制性的抵抗。”
　　亚本若有所悟，道：“你意思是，他故意让思维处于空白状态，或者胡思乱想，以此淆乱读心术的探测？”
　　“对，他是有备而来。”优西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他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不过——他的内心深处有团小火种，可惜掩藏得太好，我无法读取。”
　　“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尹花用匕首轻敲着桌面，边沉思边说：“所以他的眼睛才会缺少了热情？你说……那团小火种会不会是‘爱’？”
　　优西摇摇头：“我并不这么认为，如果是‘爱’，那么总会有点情感存在，但是他就像个无心的人。——我觉得那团小火种是另一种情感。”
　　尹花抬头看优西，疑惑地问：“你说，姝影和神女是如何做到的？”
　　她站起身，握了握匕首，自言自语：“难道是改变DNA的结构？或者根据他的DNA重新模拟出一个类似的希一飞？”
　　“嗯！有这个可能。”亚本眼神一寒，“所以我们现在遇到的这个希一飞是假的。”
　　“不，是真的。我能分辨。因为他身体细胞发出的每一道波长都没有不同，所以克隆人的假设可以排除。”优西抽着烟，分析道：“而基因突变，也只是身体上的变化，和情感没有关系，情感和大脑有关。他的任何记忆都是完整的，只差了情感。”
　　“这么说，希一飞的大脑出了问题？”尹花忽有所悟：“啊！他被大石头砸过，难道撞击太猛，变成了情障？”
　　优西一口茶喷了出来。
　　亚本的扑克脸一阵抽搐：“我只听说过‘智障’！”
　　尹花瞪眼：“有智障当然就有情障！”
　　亚本无语。
　　半晌，尹花轻声道：“飞，他当时流了很多很多血，从头到脚一片血红……能活过来真是个奇迹。所以这样活过来的他，情感缺损的他，我有一个请求——若他行事过份，也请尽量宽容的对他。”
　　优西默然。而亚本则是一脸凝重。
　　*
　　亚本坐在贵宾苑的花园里，想着希一飞的事。他觉得希一飞很不简单。虽然自己没有优西的读心术，但是有足够的政治敏感度，现在的希一飞就给他一种感觉，一种与各种权势斗争时一样的感觉，那种野心散发出来的戾气，他再也熟悉不过。
　　直觉告诉他，希一飞的内心有一个大阴谋——在玩政治。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随手扯下一片草瓣，暗下决心：希一飞，如果你的阴谋诡计关系着启国的安危，我将会不顾一切的杀了你，就算你的行为是因为大脑出问题，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亚本王子，你果然在这里！”
　　一声欢叫声出现在耳边，亚本转过脸，看到颂菲儿神采飞扬的站在后面。看到颂菲儿，他的心就一阵愧疚，因为不想面对，所以总是有意的避免见她。
　　“亚本王子，我前天看到了一挂很漂亮的剑坠，觉得它很适合王室，所以买了送你，你看！”
　　颂菲儿伸出手，一串银金相间的剑坠映在亚本眼前，长长细细的银金制流苏，几颗细小的金铃缀在上面，发出轻轻鸣音，手艺精湛，设计高雅，的确很适合王室。
　　亚本掩饰住内心的愧意，冷冷地瞟了那串剑饰一眼，起身打算离开。他实在不想和颂菲儿呆在一起，他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如果说对不起就能够让她忘记一切，他早就这么做了，所以只有冷漠才能让她彻底死心，最好恨死他。
　　“亚本王子，亚本王子，等等我……”
　　颂菲儿看到亚本冷然的离开，一颗心就快碎了，委屈的紧跟在他后面。她要求不多，现在，只希望他能收下这串她用心设计出来的剑坠，没有其它。
　　颂菲儿的叫唤声令亚本烦躁异常，他知道这样对她很残忍，但是他不能心软，今世他只爱尹花一个，除了她，他的爱再无人能给。
　　“啊——”颂菲儿走得太急，踩着了裙摆，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手上的那串剑坠被抛了出去，砸在冰凉光滑的石地上，发出铃一般的清脆声响。
　　亚本听到，明白颂菲儿一定是摔倒了，但脚步并没停下，头也不回地快步向前走。
　　颂菲儿俯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前方的亚本，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她多么希望他能回过头来看看她，既使稍微的停下来也好，可是他竟然都没有。
　　她泪眼迷蒙地看着亚本消失在转角，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起来，边哭边慢慢地爬向石地上的剑坠，将它拾起，紧紧地握在掌心，心痛如刀割，她在心底一遍又遍的叫喊着：
　　亚本，亚本，你有女儿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