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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7安息之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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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形圣境的森林,草叶均以紫色为主,绿色则是树杆和藤条的颜色,这里的空气含着大量的甜味,让人觉得像进入了蛋糕房一般。
尹花安睡在一棵大树下,这棵大树非常奇怪,树杆凸凹有致,隐约地勾勒出一个人形,形态像个和蔼的老婆婆,茂密的树叶如烫卷的头发,染着紫色。正因为如此,尹花才特意指定在这棵树下休息。
浓浓的蛋糕味一阵阵传入尹花鼻内,叫她睡意更浓,美滋滋地翻了一个身。也许是怀孕的缘故,自她进入森林后,总是想睡觉,而且嘴特别馋,胃口特别的好。幸好森林里到处结满了果实,也不怕挨饿。
优西、希一飞、亚本坐在不远处,翘首仰望着墨绿色的夜空,这里,夜晚没有月亮和星星,到了晚上,一些树上的果实就会发光,点缀在空中,倒也有些星辰的效果。
优西抽完一只烟,烟灰纷纷扬扬地飘散在紫色的草地上,他悠悠地伸出手,拈起一小抹烟灰,看着它在手指间散去,然后他简单的,慢吞吞的,从口中吐出一句震憾人心地话:“尹花怀了我的孩子。”
希一飞和亚本顿时一震,定定地看着优西。
静默,长时间的静默,耳边只能听见微风地呼吸。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亚本开口问:“你们什么时候……是……在人间地狱的那段时间吗?”
“嗯。”优西短促地回答。
又一阵沉默。
半晌,优西转过头看希一飞。
希一飞懒懒地靠在树杆上,低垂着眼睫,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优西通过读心术知道,此时他的心里如翻腾着的海浪,起伏不断。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优西挨近希一飞,掐起他的脸,让他的视线与自己平视。
希一飞扬起眼睛,看着优西,一金一褐的瞳仁中,泛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波形。他抬起手,打掉优西的手指,站起身,走了几步,停下,回身盯着优西,认真地问:“你爱她吗?”
“嗯?爱吗?”优西向后一靠,头倚着树杆,望着夜空,若有所思地说:“我分不清楚是不是爱,对于她,我会想保护,会支持。”
亚本看看希一飞,又看看尹花,不由得皱眉,心想:血染和尹花看起来关系并不简单,好像很早就认识的样子,好像……血染也爱着尹花,——真是令人越来越头大。
优西调过眼睛,望着希一飞,也用认真地语调说:“我会因为她的笑而高兴,会害怕她受伤,会不由自主的为她担心;和她在一起就觉得心情很好,会不由自主地走向她,想永远的守在她身边。而且……”
优西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胸口,略微沉吟了一下,说:“和她在一起时,这里,这个地方,总会很温暖,像清泉一般流淌而过,总让我情不自禁地想更接近她……了解她,呵护她。”
希一飞闻言心中如被人揪住一般,窒息得难受。
“这就是爱。”亚本低声接口道,冰冷的语调透着些许酸涩。
优西不语,算是默认。
亚本控制好情绪,扭头盯着希一飞:“你和尹花是怎么认识的,你和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希一飞小心地掩藏起心中的苦涩,故意低声一笑,回身走到亚本面前,转移情绪似的用一种捉狭的、直勾勾地眼神注视着他。
亚本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身子微向后倾斜说:“我的性取向绝对正常,不是双性恋也不是同性恋……”
希一飞笑,拍拍他的肩:“放心,我的性取向也绝对正常。”忽的眼神一闪,对亚本转移了话题。
“亚本,血染是我的化名,这只是一个借来的身份。”
亚本一惊,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希一飞,觉得眼前的他很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你是?……”
“我是——”希一飞收起玩笑的神态,严肃地看着亚本,面前的这个人,是启国的王子呢,这一刻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是一个赌注,赌他不会为难自己和族人。
亚本屏息地听着。
“雪鸟族族长,希一飞。——我的真实身份。”
亚本怔住了。不会吧?他?希一飞?那个黑脸的丑家伙?
他不太相信地打量着面前的人。暗忖:他为什么要易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同的身份?这……头发的颜色……?
亚本毕竟不是傻瓜,脑子飞快地转动,将希一飞和雪国联系在了一起。
希一飞握紧双拳,心情忐忑。
“你……是雪国王族的子嗣?”亚本盯着希一飞,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每个字如千金般沉重。
“是。”希一飞毫不避忌。
亚本倏地站起来,“刷!”一声,长剑出鞘,低在了希一飞的喉咙上。
优西淡淡地看着这两个人,并不阻止,他知道这两人总要有面对的一天。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再次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抽起来,心中好笑,本来是他对他俩开诚布公的,现在怎么转变成他俩之间的事情了?
希一飞看到亚本的行为后,冷笑一声,用敬语讽刺道:“王子殿下,您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奇怪吗?灭我国家的是三国,拿剑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你有这么多身份做掩饰,是想报仇复国吧!”亚本冷冷地说:“虽然雪国的灭亡的确和启国有关,但我毕竟是启国的王位继承者,怎么能放虎归山让你施展复仇计划,将我的子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你的出现,定会掀起一遍腥风血雨!”
希一飞懒得辩解,只是看着亚本的剑,嘲讽道:“腥风血雨?我吗?哼,如今的世界很好吗?国泰民安?各国君王都彼此为善?事实并非如此吧!——三国的君王都想争霸世界,包括王子殿下您也有这种心思。——任何人,想要推翻原有的世界,重新建立一套自己的体制,过程必定艰险,无论参与或不参与,都不可避免的会流血!——何必只将罪名扣在别人头上!”
亚本默然,拿剑的手轻轻地垂了下来,然后慢慢地将剑插入鞘中,沉思起来。
森林中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嗯……我要吃肉松面包!肉松蛋糕!还有……菠萝面包,菠萝面包我要中间带豆沙馅的那一种……嗯嗯!”尹花翻了一个身,一脸馋样地沉浸在梦中,她的呓语打破了那份沉寂,还颇没形象地砸吧砸吧嘴,举着手在空中比划着,乱舞一通。
“扑哧!”希一飞轻笑,凑到尹花面前,在她耳边问:“猪蹄面包要不要?”
“嗯……猪蹄?……不要!”
“为什么不要?”希一飞忍住笑。
“猪蹄是……啃的……面包是……软的,夹在一起……难吃!”
“哈哈哈哈……”希一飞大笑起来,才笑出几声,就被身后的亚本捂住了嘴。
“小声点,别吵醒她!”亚本瞪。
希一飞只好转声,憋声憋气地笑着。亚本看了尹花一眼,也忍着笑,帮她拉了拉盖在上面的披风,攫起希一飞走到一边。
“我有事问你。”亚本说。
“什么事?”希一飞还沉浸在尹花的傻样中。
“尹花也是雪国王族的后嗣?”亚本想,如果是这样,那么希一飞对尹花亲密,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是。”
亚本脸色一变,“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亲密到何种程度?”
希一飞知道亚本的心思,收起笑容,认真地说:“我们彼此相爱,就差没有孩子。”
亚本的脸瞬间变得死灰,一切都了然于心。这么看来,三个人中,最没资格说话的是他啰?他只和尹花举行了订婚仪式,连丈夫都算不上。
优西看着亚本沮丧之极的脸,不忍心,终于开口插了一句话:“王子殿下虽然只和尹花举行了订婚仪式,但是全天下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启国未来的王妃是谁,你是最名符其实的‘丈夫’,虽然只是半个。”
亚本一听,心情好了一些,突然想到了什么,恶劣地朝希一飞一笑。
希一飞讶然地看着亚本,心想,原来千年僵尸也会有这么人性化的表情。
只听亚本坏坏地说:“看来,最没资格说话的人是你——希一飞!怎么看,你都只是情人而己,优西还有个孩子,而你?嘿嘿嘿嘿……”
希一飞彻底无语,看不出来,这具千年僵尸,损人也挺有手段的!但不可否认,的确被打击到了,心里无限失落。
“那么,你们允许尹花肚子里的孩子存在啰?”优西微笑地看着两人。
“当然啊!”两人同时回答,这还用问吗?虽然并不心甘情愿,但是毕竟是尹花的孩子啊!
“那就好,我还真怕你们一个不爽,让孩子见不着天日,折于尹花腹中。”优西优美地抽了一下烟,轻笑。
“怎么可能?那样尹花不恨死我才怪!”希一飞和亚本同时答道。
“哦——明白了!原来是怕被尹花怨恨,否则,你们也想那孩子死吧?”优西不放过他们,继续捉狭地说。
“我才没那么小心眼,无论怎样孩子是无辜的,何况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那不是王族所为!”亚本瞪优西。
“不管是谁的孩子,都值得人去加倍爱护。”希一飞坐到尹花身边,看着沉睡着的尹花,轻轻地说:“一个生命诞生的同时,必定也会有一些生命在逝去。——孩子是代替那些逝去的生命而重新生活的人,所以每一个都珍贵无比,遗弃是罪恶的。”
希一飞转过身子,靠着大树,闭起了眼,脑海里不停地想着尹花与优西的问题,看来今夜难以成眠……
亚本轻叹口气,倚树仰望着微微起白的天空,方才与希一飞的那一番对话,依然在心头涌动,想到希一飞的真实身份,他的心难以平静,再想到尹花与希一飞和优西的关系,更是心烦意乱。
读取到两人内心的优西,潇洒地吐着烟雾,淡淡地道:“好一个不眠夜呵!”
*
尹花一行人,在森林中行走了十多天,平安无事,没有出现什么奇形怪兽,也没有遇到什么可怖的陷阱,有的,只是美味的面包树、菠萝枝、水果藤、还有甘甜的清泉。
为了照顾尹花怀孕的身体,三个大男人轮流抱着尹花穿梭在树林中,虽然尹花有时想自己走走,却一致遭到反对,只好不再吱声。
尹花郁闷,在21世纪时,一些孕妇还鼎着大肚子上下班哩,她也就怀孕一个半月的,肚子都没怎么显,有那么娇贵么?不过亚本认真的说,这种时候最要注意,不然很容易流产,尹花无语。
她实在不明白,优西是怎么告诉他们的,竟然没有爆发“战争”,真不可思议。当然,不可否认,她觉得这种状况真是太不错了,起码不用她费神。唯一觉得内疚的,是对希一飞,有时候她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尹花暗叹口气,稍抬眼角偷瞄了一下正抱着她的希一飞,心中冒起一丝心疼。
这算不算一种背叛?虽然孩子只是一个意外,但是,她今后要如何面对希一飞呢……
尹花又偷偷看了希一飞一眼,这时那张俊朗的脸低下头,看着她,迷人一笑,“怎么老偷看我?难道对我这张帅气的脸还没有抵抗力?”
“自恋狂!”尹花白了他一眼,伸手搂着希一飞的脖子,靠在他肩上。
“对不起。”她低低地说:“对不起……”
希一飞微微收紧了手臂,搂紧尹花,轻声说:“尹儿,不必说对不起,这种事谁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是命,随其自然吧。”
是啊,随其自然。权当是一场宿命。就像他和她的相遇,优西与她最初在天空中的那一场较量,也是一个预示吧,预示着他们之间将有一段不寻常的开始。
如果说他的心不痛,是撒谎,但是他能怎么办?……孩子都有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也许,自己和她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注定的玩笑。
他深深地看着怀中的人,轻叹。既然一切仿若注定,那么爱情,暂且听天由命。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优西感觉到希一飞和尹花的纷扰情绪,适时地停下脚步,好让他们分心。
“咦?”尹花被优西的话打断了思虑,抬起头看到面前的景色,惊讶无比。
她从希一飞身上下来,打量着眼前的树,每一棵的树杆上都浮现出一具人形,形态各样,男女老少皆有,表情安祥。
“这是什么地方?”亚本讶然地看着这些树杆,问优西。
“安息之林。”优西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尹花的一声惊呼。
三个男人听到,急忙飞身来到她身旁。
“啊呀!”希一飞和亚本也同时惊呼。
只见尹花面前站着一个女人,她倚树而立,下半身埋入树中,上半身则延伸出许多脉络,与身后的树杆相合,半埋于树内。头发和衣服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颜色,与树杆的色彩相融,浑身一片墨绿。
女子听到惊呼,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他们时,眼中闪过惊讶,迷惑,然后是了然,最后变回最初的神态,安详。
尹花深抽了一口气,她——竟然还是活的!
“这,这,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树妖?”尹花指着浑身墨绿的女人,神经兮兮地问优西。
“不是,是意女国的子民。”优西眼中露出一丝怜悯。
“啊?”尹花三人再次惊诧。
树中的女人听到意女国三个字,猛然睁开了眼,再次看向他们。
“你们不是意女国的人吧。”女人看着眼前的四个人,缓缓开口道。
“嗯。”优西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意女国的人?”尹花奇怪。
女人微笑地看着尹花,说:“这里是‘安息之林’,隐含的意思是死亡,意女国的人如果来到这儿,只要站在这里十秒,就会像树一样,脚下长满根而无法动弹,而你们站在这里却丝毫没有变化。”
“哦……”尹花明白,不由低下头看了看女人的脚,果然已经变成了树根,与地紧密的连接在一起。
“你……既然知道这里是安息之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尹花不忍心看下去,抬起头问她。
女人淡淡一笑,“如果可以选择,我当然不会来这里。”
“哎?”
“是神女送他们来的。”优西替树中的女人回答。
尹花奇怪地看着优西:“为什么?因为他们有疾病?快死了?所以送来这儿由他们自生自灭?”
“只对了一半。”优西说:“的确,在意女国不能生病,只要患病,就会被送来这里,还有上了年纪的,临近死亡边缘的老人,出生时长相怪异的婴儿,也都会被送到这里。”
“啊!好残忍!生病可以吃药,老人死了再送来这里也可以啊,至于长相怪异的婴儿,更是过分了,长得丑又不是小孩的错!”尹花愤愤地说。
“这不是神女的错。”长成树的女人,听到尹花愤然不平的话,开口辩解:“我们意女国的人,天生抵抗力低,如果生病的人不及时送走,就会被传染。而我们的身体死后会迅速腐化,如果等到老人死了才送出来,就会滋生出很多细菌,这些细菌很多是对我们身体有害的。至于长相怪异的婴儿,一般都是因为血液有问题才会长相怪异,如果还继续让这种血液生长,意女国的血液将会越来越怪异。”
“一句话,就是为了自保。”亚本接口。
“对,虽然用词刻薄了点,但是的确恰当。”女人微笑,“遇到这种情况,哪个国家不如此?哪个人不会如此做呢?”
尹花默然。
“还有一个原因,”优西继续说着:“意女国的食物全来自幽形圣境的森林,而要让林中结出美味的果食就必须提供足够的养份,树林需要的养份即来自意女国人的身体。”
尹花和希一飞、亚本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树形女人惊讶地看向优西,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知道意女国的国家机密。
“你的意思是,神女将自己的子民作为培养食物的养料,送来安息之林?”亚本的脸抽了抽。
“怎么可能?意女国是那么平和的国家,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尹花不信地叫起来,她实在不能接受她每天吃的食物来自于意女国人的身体。
优西意味深长地看着尹花,“我曾说过,任何一个平和的国家都暗藏着残忍的一面吧?”
希一飞看着面前长成树的女人,轻叹口气,说:“意女国的神女也没办法吧,如果不这样做,国民就得饿死。”
“可是,可是,不需要送人来啊,不是有什么疾病啊,快死的人在这里安息了么?为什么还要送完好的活人来这里做养份?”尹花不可抑制的高声强调着,双手在身后紧紧相握。
“那些有缺陷的人,是不能作为养份的。”树形女看着尹花激动的神情,心里一片温暖,解释说:“安息之林的泥土,其实就是他们生成的。当他们在林中慢慢死去,尸体就会化成泥土,那些滋生出来的细菌就会遍及在周围,形成一块能培养大树的地方。”
“你是说,有缺陷的人只能化成泥土,而不能成为树?”尹花问。
“是的。前面我也说了,意女国人的身体抵抗力很差,如果接触到那些遍及在泥土上的细菌,就会被它们吸附,无法动弹。——因为健康的意女国人身上不带任何病菌,为此,当我们被细菌吸附后,我们体内的细胞就会被分解成有用的养份,与这里的植物合为一体,等到完全溶入大树时,不会开花的树就会开花,开花过后,这块地就会变成普通的林地,然后结出美味的食物。——那时候,我国的采拮人就会过来摘取,送回国内。”
“还……会变成普通的林地?”尹花颤抖地说:“所以……安息之林的位置是不固定的,所以我们进入森林,才会处处可见结出果实的树……?”
“对。”树形女微笑地点点头。
尹花捂着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
苍天啊,她都做了些什么?这半个月来,她不仅吃那些果实吃得津津有味,还残忍的将它们随意丢弃!可是……如果不吃它们,他们将如何活下去?她的孩子又怎么办?多么残忍的生存世界。尹花的心一酸。
“尹花,这就是生存法则,任何一个空间都存在。”优西走过来搂着她,低声安慰:“在地球上,人们不也以猪,牛,羊等动物为食吗?只是这里没有动物,而是以人体作为养份而己,同样是生命,只是形式不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尹花转身楼紧自己的双臂,无奈,悲痛,泪水盈满了眼眶,她呜咽着说:“我从来没觉得吃东西是件残忍的事,现在却……觉得好难过!我现在对达尔文的进化论,真他妈的深有体会了!……呜呜呜……哇——”
尹花干脆放声大哭,有时候,人愚蠢一点还比较好,那时的达尔文写《物种起源》时,心里估计也不太好受吧。
树形女看着流泪不止的尹花,心里非常的感动,记得当她被选为特派员时,她的父母一脸欣喜若狂,为这种无上的荣耀而欢呼,全没猜想过,她将离开他们,永远不能再见。而眼前这位素不相识的陌生女子,竟然为她潸然泪下,让她终于感受到了温暖的人情。也许,这就是上天特意安排的吧。
“你过来。”树形女和蔼地唤着尹花。
尹花抬起头,含着泪看了看树形女,见她目光温柔,没有敌意,于是抹了抹泪水,怯怯地走近她,毕竟心虚。
“把你的手掌放在我的胸口上。”树形女微笑着说。
尹花虽然奇怪,但是依然照做,当她将手放在树形女胸前的刹那,一道绿光从树形女胸前散发出来。
“啊?”她本能地抽开手,一脸骇然地看着树形女。
树形女柔柔一笑,“我是想探探你的体质,没想到,你肚子里还有小生命呢。”
尹花的脸略微一红,笑笑。
树形女温柔地看着她,轻轻地闭上双眼,瞬间,从树杆上冒出一颗颗凝脂般的水珠,然后越来越大,变得透明,附着在树杆上,透着淡绿色的光。
“请你帮我摘下它们。”树形女睁开眼,略带疲惫地说。
尹花好奇地走上去,将那些透明的小珠子,一颗颗摘下,发现里面奇妙地绽放着一朵小花。暗暗数了数,整10颗。
“请你收好它们,等到珠子里的花朵完全消失后,你将它们当药物一般服下,对你身体和你肚子里的小孩有好处。”
“啊?”尹花有点恐怖地看着手中的珠子。
“放心,它们不是我身体的一部份。”树形女好笑,“我身体有一种特殊的能量,为此我不能被同化成树,但是却可以将树中的生命精华给逼出来,成为一种良好的养身补品,相当于药材吧。意女国的人因为无法接近我,只能‘望梅止渴’,你是幸运儿,现在我将它们送给你。以报你倾泪之情。”
听到这话,尹花放下心来,小心地放好这些珍贵的树珠,一再的谢过。
“希望以后有缘,能再见到你。”尹花说。
“呵呵呵,我倒是希望以后有缘,能见到你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树形女笑。
“哈?两个孩子?”尹花一愣,然后干干一笑,“你真会开玩笑,我怀孕才一个多月,肚子形态都没凸,男孩女孩都不知道,何来两个?”
“我的能量探测到,你怀着两个,是一男一女。”树形女自信地说。
哇拷!太厉害了吧,这样也能看得到?比医院的B超还牛!尹花瞪着大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反正什么古怪事都遇到了,再多一桩也没什么,于是兴奋地朝天狂吼了两声。
“哇——!太棒了!我今后生出的孩子是龙凤胎也!”
尹花倏地奔到亚本身前,得意地说:“亚本,以后我的孩子和你一样,是龙凤胎也!哈哈哈哈哈!爽啊!”
亚本宠溺地看着尹花,拍拍她得意忘形的脸。
希一飞走过来轻敲尹花的脑袋,笑:“笨女人!”
优西看着尹花,微笑不语,这的确又是一个惊喜。
“我叫尹花,你怎么称呼?”尹花开心地转过身,对树形女说:“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我的龙凤们来看你。”
“若桑。”树形女微笑,“若隐若现的若,桑树的桑。”
“若桑!记住了。”尹花将一只耳环取下,扣在若桑已经变成脉络的耳朵上,说:“这个送你,以后就凭耳环相认吧,因为我怕以后我老了,你认不出我来了,呵呵呵呵!”
若桑温柔一笑,“我不会认错人的,因为你的气息我已经记住了。”
“嗯!”尹花不舍地看着若桑,“唉,我们还要赶路,不能再呆在这儿了,你保重。”
“好的,一路顺风。” 若桑惆怅地说,“你们顺南直走,大约二天左右,就能看到‘边境之石’,穿过它,你们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尹花闻言,心中一松,终于可以回去了!
再三向若桑告别后,跟着优西向森林一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