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绝爱3000年》卞卡

17、 2优西的前半生

　　蓝色的海洋，半睡半醒的掀着它透明的浪花，传来阵阵的波涛声及海潮味；金色的麦波，白色的芦苇，轻轻起伏，与海浪相呼相应；一只只墨绿色的翼龙在蓝空中盘旋，不时发出它特有的鸣叫……
　　优西靠坐在一块大岩石后，抽着烟。
　　白色的烟雾使眼前的景致变得模糊，前半生的记忆在脑子里慢慢清晰，如电影般缓缓轮放——

　　冰天雪地，一片雪白的世界，雪花大片大片地落在他绿色的长发上，他扯紧披在身上的野兽毛皮，艰难地行走着，身后厚厚的白雪印出他小小的脚印。
　　他的手脚被冻得快没了知觉，全身上下是刺骨的寒流在窜，一个不稳他摔倒在雪地上。
　　——嗯……好柔软。
　　他静静地闭上眼，就这样躺一下吧，他好累，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了。
　　“小家伙，怎么在这里睡觉，会没命的。”一个浑厚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他茫然地睁开眼，抬起头，绿色的眼眸中看到一个酒红色头发的英俊男人骑在一只雪白的鸟上，他在微笑，身型挺拔充满阳光。
　　“你是迷路了吧，看你一定是冻坏了。”男人伸出大手将他抱上大鸟。
　　——好温暖啊！
　　他不由的向男人宽大的胸怀靠去，瞬间，浓浓的睡意向他袭来……
　　再次睁开眼，他看到了华丽的窗帘，高贵雕花的桌子，上面插着一朵朵清纯的雪莲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名穿着雪白长裙的美丽女子微笑地站在床边，如墨的黑发披在身后，泛着漂亮的光泽。
　　“傈女，快将那碗姜糖水拿来。”那位酒红色头发的男人转头对一名侍女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黑发女子走近他，柔声地问。
　　他看着她黑黑的大眼睛，里面包含着母性该有的温情。
　　“优西。”防备心很强的他，此时却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他的名字：“优秀的优，西边的西。”
　　“优西？好名字。”女子微笑着，又问：“多大了？”、
　　“7岁。”
　　“这么小，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冰天雪地来？你的父母呢？”
　　“……死了。”他轻轻地说，眼中流露出无限悲痛。
　　女子温柔地抬起手放在他的前额上，又试了试自己额前的温度，小声地自语：“温度还是没退。”
　　“待会喝完姜糖水要好好休息，你受寒发着高烧。”男子走过来慈爱的向他笑笑。
　　他看着男人金色的双眸，一下子迷茫起来，不知不觉又再次坠入梦中……
　　“这小野孩身上流着地球人的血，不能让他活着！地球人是野蛮民族，年年战争不断，奸诈狡猾。他长大后也会是这样，他会让我们星球受伤害的！”祖父指着3岁的优西大吼大叫。
　　“父亲，饶了他吧，他年纪还小……”母亲抱着优西，眼含着泪水。
　　“啪！”祖父一巴掌打在母亲的脸上：“这全怪你，什么人不爱，却爱上个地球人，还将他带来紫微星，若不是我将他杀了，不知会给我们家族带来多少麻烦！——优西的年纪哪里小了？紫微星人2岁就能读书写字，——他虽然无法读书写字，但是脑子起码也具有了一定的思考能力，相当于地球人的10岁思维！”
　　母亲抚脸痛哭，“你可以不喜欢我的丈夫，但是罪不及孩子啊……”
　　“闭嘴！如果不是这小野种的绿眸有问题，连紫微星人最其本的透视眼都没有，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你是打算瞒着我一直到他成年是吧？哼！”祖父将玻璃杯狠狠的往地上摔去。“来人，把这野种给我斩了！”
　　“是！”两名护卫上前从母亲怀中欲要夺走优西。
　　“不——”母亲泪流满面，死命地抱着优西，双眼一瞪，“你们敢！除非我死！”
　　“……”护卫为难的互看了一眼，“宰相，这……”
　　“那我现在就杀死他！”
　　祖父一把抽出身上的剑向优西砍来，剑风划过优西的眼，一股鲜血喷洒在他脸上，迷糊了他的绿眸。
　　“母亲……”
　　优西惊愕地看着满脸鲜血的母亲，她身后的镜子，将那道深深长长的剑痕照得异常清晰，从头至腰部，血不停的向外流。
　　母亲两腿一软，向地上倒去，却依然顾及优西，本能的将背斜靠在地上，优西安好无恙的被抱在怀里。
　　祖父惊骇地看着手中的剑，眼中悲痛不已，“傻孩子，你这是何必……”
　　“求求你……不要杀他……求求你……”母亲用一双乞求却又坚定无比的眼神望向祖父，“答应我……这……最后的遗愿。”
　　“……我答应你。”祖父无奈地叹口气，“来人，把这野种丢回到地球上！”
　　“是！”护卫们走到她身旁，蹲下。
　　母亲微笑地看着优西，“孩子，你要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地球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相信我。”
　　她将优西递给了护卫们，当优西闪着绿眸回望的刹那，母亲闭起了她美丽的双眼……

　　跨过几万光年来到地球时，优西已经5岁，在地球的大森林中，他与无数的野兽互搏，脑子里只记得母亲的一句话：“孩子，你要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
　　是的，他要活下去，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更重要。幸好紫微星的护卫们给了他防身用的利剑，而紫微星的优良血液，让他拥有敏捷的身手和强大的力气，他还能嗅出几十里以外的生物是什么。
　　7岁，他在常年与兽类的搏杀中，已经具有与职业级杀手同等的能力，就在那时候，他与打猎的启王相遇，于是开始了他今生的第一笔交易：来雪国，查找到雪国的实际方位。
　　他猛地瞪开双眼。“啊！”一声惊呼从身旁传来，他转脸看到了那名叫傈女的侍女，她惊恐地睁着眼睛望着他，显然被他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他收了收杀意腾腾的眼神，向她挤出一丝笑容。抬眼望向窗外，大朵大朵的雪花依然飘落，却再也不会将他埋藏。
　　经过数日的相处，他可以确定，这个国家就是雪国，而救他的是雪王，黑发女子则是雪后，他们的儿子叫希一飞，3岁。——这个年龄与他失去母亲，离开紫微星时的年龄一样。他不由的和希一飞格外亲近，常陪着他玩耍，抱着他去市里闲逛。
　　雪王救了他，他知道，如果不是雪王，他迟早会死在这座雪山之中。同时，他真切的感受到，雪国是一个平和的国家，人们安居乐业，相互尊重，脸上永远扬着满足的笑意。
　　他留恋这里，留恋这种气氛。
　　——再等些日子吧。
　　他想，大不了，赔3倍的钱给启王算了。雪国似乎很有钱，到时和雪王做笔交易，3倍的赔偿金不怕拿不到。至于肚子里的那颗毒药，他摸着肚子轻笑，紫微星人的血，百毒不侵，虽然他只有一半血统，但是毒性发作时，顶多昏迷几天，毒不死他。这一点，启王永远也不会知道……

　　“你说要和我谈三笔生意？”雪王惊讶地看着只有7岁的优西，几秒钟后，哈哈大笑，摸了摸他的头，“说说看，你的生意是什么？”
　　“你救我一命，以后我也会救你一命。这是第一笔生意。”他绿色的眼睛泛着野性的光芒却无限真挚。
　　“第二笔生意，我在你这里治病、吃喝都占了你的便宜，以后我将为你做一件事，除了我的命，其他事都可以；第三笔生意，我有一个情报，涉及雪国的安危，如果你想知道，必须付给我一笔可观的钱财。”
　　雪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的生意条件可以换吗？”
　　他眨眨眼，点点头。
　　“那么……”雪王从雪后手中抱过希一飞，微笑地说：“第一笔生意和第二笔生意，换成保护希一飞一辈子，第三笔生意，我答应你。”
　　他愕然地看着雪王数秒，又看看希一飞，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希一飞真幸福啊！
　　优西想。遂点头同意。
　　雪王哈哈大笑，将希一飞塞入他怀中，说：“以后我儿子的命就交给你了！”
　　希一飞搂着优西的颈不明所以的咯咯直笑，他抬起长长的睫毛，闪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优西绿色的眸子，也许是被优西眼中的绿色所吸引，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优西的脸，忽然直起脑袋将嘴巴凑了上去，“吧唧！”由于不够高，他吻在了优西的鼻尖上。
　　优西笑起来，看着可爱的希一飞，心中一片温暖，“雪王，我一定遵守承诺！”
　　优西明白，要想保护好希一飞，凭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做到，于是他开始结交各国的流民，这些人基本上无家可归，都将命做为一种赌博，不怕死。
　　时间流逝，紫微星血统里特有的读心术在优西体内苏醒，他充分利用了这个优势，读取别人心里的想法，得到了几个肝胆相照的伙伴。
　　慢慢的，流民开始以优西作为核心聚集在一起，一个简单的组织逐渐雏形。
　　2年后，三国联军攻打雪国，优西此时9岁，在他的帮助下，希一飞和哈楠尔得以安全的与司狼会合，雪国的幸存者们从此开始了流离失所的逃亡生涯。
　　5年后。
　　“哧呣——”一种奇怪的兽叫从森林中传来。优西一惊，这不是翼龙的叫声吗？翼龙是紫微星上的飞骑，怎么会出现在地球上？
　　“头儿！这是什么声音？从来没听过这种兽叫，怪恐怖的。”一个伙伴打了一个寒颤。优西二话不说，飞快的向发声处疾奔，伙伴们担心他的安危，纷纷跟来。
　　森林深处，14岁的优西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面前刚被杀死的一头狮子，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一个和他一样拥有绿色头发的小女孩，数十只翼龙围着她，伸展着翅膀，看得出它们是在保护她。
　　他心潮起伏，用紫微星特有的读心术去读取女孩的数据，却被挡了回来，——可见她是血液纯正的紫微星人。
　　他闭起眼，展开思维，让女孩子轻易地读取他的思想。
　　“我叫优西，拥有半个紫微星血统的地球人，所以我不会伤害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女孩震惊了一下，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用读心术交流道：“我叫伊兰，今年7岁，我的家族是紫微星上最大的翼龙饲养族，由于我先天性身体有缺陷，家人为了保有国王颁下的‘优秀基因家族’的称号，将我遗弃到了这里，翼龙是母亲特意留下来保护我的。”
　　——原来他是男孩儿。
　　优西绿色的眼睛变得深邃。又是一个被遗弃的人，为什么任何一个世界都存在这么多被遗弃的人呢？如果是这样，这些徘徊在生死一线间的孤人们，就由他来聚集吧，让他们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让他们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任何地方，不受任何约束。
　　“你愿意跟随我吗？”他用一种很淡很淡的眼神看着伊兰，“先说明，跟着我并不是什么好事，我的世界是地狱，是嗜血的魔界，唯一能给你的是——摒弃一切世俗，给你一个自我肯定的空间。
　　伊兰眼睛一亮，绿眼中燃起点点星火，他坚定地点点头，“我跟随你，永远！”
　　认识了伊兰后，优西得到了翼龙这种难得的飞骑，至此，建立了一个自由自在，我行我素的种族——翼龙族。与此同时，10岁的希一飞也成立了雪鸟族。
　　又过了5年——
　　优西19岁，希一飞15岁。翼龙岛生意谈判。
　　“当初你和我父亲做的那笔生意，我要换下来，我的命由我自己决定和保护。”希一飞用一种坚毅的眼神看着优西：“我交换的条件是，你只要遵守一个承诺和答应为我办一件事。”
　　优西看着这个长得越来越像雪王，心思也越来越细腻聪明的希一飞，一种亲情在心中流转，他微笑着说：“不管是什么我都无条件答应你。”
　　“不需要。”希一飞看了优西一眼：“生意就是生意，一桩是一桩，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施舍。”
　　优西不吱声，心道：这小子，竟然认为这是同情和施舍，真是令人窝火！
　　“遵守的承诺就是——永远不能说出雪国还有子民存活在这世上。至于为我办的一件事，以后我会告诉你。所以第一笔生意现在就可以签下终生守诺协议，至于第二笔，先签一个临时的守诺协议吧，以后有要你办的事时，再改为终身守诺协议。”希一飞简明扼要的说。
　　“好，我答应你。”优西凝视着希一飞：“你的命虽然由你自己保护，但是我也有我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我依然会在必要的时候保护你，这不是什么生意，只是我自己的心情，不涉及什么生意谈判。”
　　希一飞不语，掉转头，骑着雪鸟离去。
　　优西一颗渴望亲情的心顿时黯然无比。注视着希一飞渐渐远去的背影，他再次想起了雪王救他的那一天，想起雪王身上闪耀着的、无形的、如太阳一般的光芒，那温暖如春的笑容，父亲般慈爱的眼神……
　　伊兰飞了过来，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万分理解的低叹了一声。
　　之后，在优西带领下的翼龙族，其嗜血无情的商业行为，使得三国间的矛盾日益激化，再也无暇顾及雪国的残存人民。这一切，他却只因为一个承诺——许以雪王的承诺。
　　他，残忍的性格中有着一颗擅于体谅的心，优雅飘洒中暗含着无限的寂寥；他，在无止境的杀戮中依然能保持悠然的生活方式；他，是撒旦般的恶魔又是守护的天使，在恶魔与天使之间徘徊着他独有的淡淡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