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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九章 月圆(上) ...


  •   温暖的秋阳,此时的光芒也淡了,它的阳光似乎都附着到两柄已经出鞘的剑上。
      一把是丰恋葵的剑,快,狠,干脆。另一把是东方缘的剑,似乎很慢,却带着大开大合的恢弘之势,似乎卷起了一席巨浪,带着千军万马之势整个向丰恋葵罩过去。
      丰恋葵脸色微微一动,剑势一变,身形一转,一个跃身,从东方缘的侧面攻了过去。东方缘右手居然松开了剑,用左手握剑,与丰恋葵的剑相撞,立马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鸣叫。
      声音停止之时,两柄绚烂的剑也已入鞘。
      丰恋葵总是冷冷的脸上居然泛起了红晕,但是眼神却有些不满:“师兄,你的剑,乱了。”否则她是不会这么容易找到他的薄弱之处的。
      东方缘道:“小葵,你的剑却更利了。”
      丰恋葵道:“因为我有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
      东方缘道:“太过急切并不是好事,你的剑现在进步虽快,却会成为你以后突破的阻碍。”
      丰恋葵道:“我心里有数。师兄应该更担心自己。”
      东方缘叹了口气,道:“心乱了,所以,剑乱了。”
      “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因为她需要的不是我。”
      丰恋葵抿了抿嘴:“没想到敢作敢为的碧川剑东方缘,遇上感情却这么小心翼翼。”
      东方缘道:“小葵,当你遇上喜欢的人时,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小心翼翼了。”

      同样碧绿的山,同样寂静的水,同样鲜红的瓦,同样清凉的风。但是却带来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感受。
      以前的沐子涵看这一片风景,是惬意,是欣赏,它们无比清晰。现在的沐子涵看这一片风景,是责任,是筹谋,它们的气息如此朦胧。一个人心态和地位的变化竟会造成如此大的转变?
      人真是一种自我的动物,周围的风景在人的眼里,全部都被感情冠上了色彩。
      “子涵?”熟悉的声音和气息让沐子涵微微放松了神经。
      “你真的在这里。”
      当李诗韵的遗体被搬到了静思堂,碧落岛的人似乎都忙活开了。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也跑得不见人影。而花满楼却发现沐子涵不见了。难道她也去找筱月了?
      然后,他想到了八角楼,这个子涵曾经带他来过的地方。她说过,她经常会到这里来看风景——这会让她的思绪更清晰。
      沐子涵果然在八角楼。花满楼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只是,气氛却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花小七,这个地方,变得陌生了。”
      “子涵,你应该知道,陌生的不是风景,也不是他人,而是你。”
      沐子涵叹了口气,透出深深的疲惫之感:“或许是吧。”
      花满楼突然道:“筱月这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沐子涵的手微微收紧,眼睛依旧迷蒙的望着前方:“花小七,我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好累。”
      这透着深深无奈的话语也让花满楼的心紧了起来。沐子涵给他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和单薄。他慢慢的走上前去,将她轻轻的搂近怀里,就像对待一件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宝。
      沐子涵微微僵了一下,她并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和脆弱。但是,那温柔的气息,却让她彻底放松了——她从没有依靠过谁,但是,现在可不可以允许她靠一下?
      沐子涵将头整个埋到花满楼的怀里:“花小七,母亲走了,以后不会有人在后面撑着我,等我回家了。”
      花满楼的手不断轻抚沐子涵的背,道:“子涵,你还有斐儿,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等着你。”
      沐子涵道:“再也不会有人叫我涵儿了……”
      花满楼轻道:“以后,我叫你涵儿,可好?”
      花满楼感觉沐子涵似乎动了一下,花满楼喃喃道:“涵儿,以后我就叫你涵儿,涵儿,涵儿,涵儿……”花满楼带着心疼,带着怜惜,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衣襟似乎开始慢慢湿润,沐子涵却没有一点哭音传出来。
      “涵儿自从六岁以后,就再也没哭过了……”李诗韵的话再次回响在花满楼耳旁。就是这样的沐子涵,还是忍不住哭了。
      花满楼抱着沐子涵的手微微收紧,嘴里还不停喃喃重复着:“涵儿,涵儿,涵儿……”

      陆小凤用看着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花满楼,道:“你说,子涵让你今晚不要睡着,在房间里等她?”
      花满楼点点头。
      陆小凤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你到底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花满楼道:“我当然懂。”
      陆小凤道:“那你还把我和司空摘星叫过来。”
      花满楼总算明白陆小凤想到哪里去了,扇子啪的一下敲在陆小凤的脑袋上:“陆小凤!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司空摘星嗤嗤的笑起来:“陆小凤不仅是陆小凤,他还是陆三蛋,是个大混蛋!混蛋当然只会想些混蛋事!”
      陆小凤摸摸自己被敲的脑袋,叹道:“花满楼啊花满楼,你跟着沐子涵,怎么好的不学,尽学了她的暴力了!”
      花满楼几乎又要往陆小凤脑袋上敲一记,陆小凤却像个泥鳅一样,一转就到了司空摘星身后,冲着花满楼得意的笑笑。
      花满楼只好叹了口气,道:“陆小凤,我不是你,子涵也不是别的女孩子,不要总是乱想,免得有损姑娘家的名誉。”
      司空摘星也贼笑起来:“花满楼,损了不是更好,她就只能嫁给你了!”
      花满楼笑了笑,也不生气。有的人想要你生气,你就偏偏不能气,有的人想要你跳脚,你就一定要更淡定。司空摘星本就是个猴精,搭上陆小凤这只小鸡,更是唯恐天下不乱,花满楼当然更不能生气。
      他只是用他那黑幽幽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望了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几眼,看得捣蛋二人主背脊生凉,然后转身,挑了张椅子,坐下,静静的体会那窗外洒下的月光。月圆之夜,岂非更是难得?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看见花满楼的样子,也讪讪的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当沐子涵翻窗进屋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副奇怪却又和谐的场面。
      陆小凤笑道:“子涵,你来了?今晚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司空摘星道:“对对,子涵,不用客气,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沐子涵狐疑的看着他们:“你们是脑袋被驴踢了吗?”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笑僵了。花满楼轻笑了几声,道:“他们没有被驴踢,只是自己主动朝墙上撞了几下。”
      陆小凤见沐子涵还要问什么,连忙截过话头,道:“子涵,今晚是否有事发生?”陆小凤看了看沐子涵似乎专门换的一身白衣,暗自赞扬了一番。之前的黑衣是否是为了今日而做的准备?从一开始就穿着黑衣出现在大家面前,给不熟悉她的人留下了一个喜穿黑衣的映像,等到真要行动之时,却换上了如今随处可见的白衣,聪明,果然聪明。
      沐子涵立马正色道:“今晚的黄泉碧落一定很热闹,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

      “诗棋?”诗画不确定的喊着在走廊里似乎形色匆匆的人。
      诗棋停住脚步,回头,看见正向她走来的诗画,道:“诗画,你怎么在这里,小葵怎么样?”
      诗画道:“小葵好多了,她现在在帮着诗琴姐姐处理事情。”
      诗棋道:“没想到兰儿也会死。小葵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兰儿却一点也不怕,总是跟着她,一脸崇拜的样子,小葵表面上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底也是很喜欢这个开朗的女孩的吧。”
      诗画点点头。又道:“诗棋,有什么急事吗?”
      诗棋眼色间带着忧虑:“我突然想起一件我们忽略的事。”
      “什么?”
      “若是易师洋是因为知道什么秘密而死,那他知道的到底是什么秘密?”
      “我们中间的内奸?”
      诗棋的脸色有些苍白,道:“我们中间真的有内奸吗?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中的一个会背叛我们这个重新组成的家?”
      诗画也难受道:“可是……可是若没有,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事……”
      诗棋道:“不管怎么样,我宁愿相信这个内奸不在我们之间!”
      诗画点点头:“我也不相信。”
      诗棋道:“你跟我来。假设易师洋的死不是以为这个,就一定是因为他手中握有什么秘密。而且,当初他一直似乎很急切想要进入碧落岛,却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确实可疑。”
      诗画道:“但是,我们并没有从他那里搜出什么东西来。”
      诗棋道:“所以我才说忽略了什么东西。身上搜不出来,那身体里呢?藏东西的方法实在很多。比如——嘴里。”
      诗画似乎恍然大悟:“确实没错!杀手能把毒药藏在牙里,易师洋也一样将秘密藏在嘴里。”世上绝不缺少能将一张什么东西缩小成一个丸子大小的方法。
      “你有没有跟岛主说过?”
      诗棋道:“我找过岛主,但岛主不在房间里。事不宜迟,我们先去看看。”
      诗画点点头,两人朝太平间掠去。

      诗棋赶到太平间的时候,却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诗棋二话没说,化掌为刃,脚下如清风直往太平间门前的人后心刺去。
      只见那人往前一俯,脚往后退半步,刚刚避过那袭来的杀手,如流水般往后滑去,惊呼道:“姑娘住手!”
      “好一个燕子转身!”
      原来那人竟是唐家四公子唐天歌,看来,他可不只是毒药厉害。唐天歌道:“诗棋姑娘为何突然出手?这似乎不是碧落岛的作风吧。”
      诗棋冷笑道:“你鬼鬼祟祟有所图谋,还有理?”
      唐天歌突然苦笑起来,拱拱手:“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追着一个白影来的。”
      诗画道:“可是我们可没见到什么白影,只看见你!”
      唐天歌道:“所以我才奇怪,正四处查看,姑娘你就冲了出来。”
      诗棋和诗画还是死死的盯着唐天歌,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唐天歌道:“我自认为是一个聪明人。所以,这个时候,我绝不会选择和碧落岛为敌的。在暗处还有敌人的情况下。”
      诗棋瞪了他一眼,默默的走进屋里
      唐天歌似乎想跟着进去,却被诗画挡在门外。唐天歌狠狠的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是想问一下诗书去哪里了?”
      诗画狐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唐天歌道:“似乎一直都没看见诗书了。”
      诗画戏谑的撇了他一眼道:“都叫上诗书了。你啊,别打诗书姐姐的主意,你完全没戏。”

      诗棋走进屋内,微顿了一下,环视一周,才向着易师洋的尸体走去。易师洋的尸体已经整个僵硬,只不过得益于棺材内的药材才没有腐烂——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尸体,也是重要的证据。
      诗棋左手抬起易师洋的下颚,右手在下颚穴道处一点,易师洋已经紧闭的嘴立马张开了——一股死气和微微的恶臭铺面而来,让诗棋几乎呕吐。
      诗棋强忍着不适,观察了片刻,用带着手套的手从易师洋齿缝间掏出了一个微型珍珠般大小的丸子。她用银针慢慢的挑开这个明显被揉在一起的丸子,摊开,竟是薄如细丝几乎已成透明的白绢,诗棋脸色一变,将白绢放在油灯前晃晃,一副地图跃然其中。
      果然如她所料!
      诗棋正欲收起细绢,怎料魏惧竟突然窗外穿梭而出,右手重剑夹着呼呼的风声直往诗棋大开的脸门袭去。震惊中的诗棋根本没做出任何防御,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自己的脸,谁料,魏惧的铁剑突然虚画一圈,收回,左手成抓,猛的将诗棋手中的细绢夺了过来!
      这一切几乎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正当魏惧准备脱窗而出之时,一个白衣蒙面人却突然从梁上翻下来,甩出一根鞭子,圈住魏惧拿着细绢的手,往前一带,左腿一个侧踢打开魏惧挥过来的剑,身体往前一倾,一把扯过手中的细绢,怎料,那细绢竟被撕成了两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这螳螂和黄雀似乎都没讨到好处!
      细绢虽被撕成两半,但是白衣人却毫不犹豫,依旧翻窗而出,注进内力的鞭子如钢筋一般,向追来的唐天歌袭去,唐天歌一个回避,眼前哪里还有白衣人的身影?
      此人的轻功,确实不同凡响!
      魏惧怒吼一声也立马消失在太平间周围。
      诗棋脸气得通红:周围有两个人,她居然毫无感觉!
      诗画跑到诗棋身边:“诗棋姐……”
      诗棋的话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道:“诗画,我们赶快赶过去!今晚,恐怕不得安生了!”说完却并没有朝魏惧消失的方向追去,而是直接赶去了黄泉碧落。
      诗画没有犹疑,也跟了上去。
      唐天歌望了望白衣人和魏惧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又望了望诗棋离开的方向,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号弹往空中一扔,却反而追着魏惧而去。
      圆月照耀下的黄泉碧落好像一个张开嘴的银色恶魔,等着执迷不悟的人一个一个的被他拆吃入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月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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