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君**舟

5、第四章 歌声和黑衣人

　　沐子涵看着远方立于鲜花之间的花满楼笑了起来。
　　等到沐子涵走近，花满楼道：“沐姑娘，你怎么会和陆小凤在一起？”
　　沐子涵道：“当时在小楼，我曾经说过，我不认识陆小凤，但我就快认识他了。所以我是专门来认识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的。”只可惜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已经成了两条眉毛的陆小凤了。也许，他的朋友再也不会认识他了。
　　可惜花满楼看不见。
　　但是他却朝着陆小凤的旁边道：“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道：“花满楼。”西门吹雪的轻功虽及不上他的剑在江湖中的地位，但已足够他自负。
　　所以，西门吹雪也忍不住问：“阁下能听见我的脚步声？”
　　【花满楼道：“当今世上最多只有四五个人行动能不发出声音，而西门庄主正式其中一个。”
　　西门吹雪道：“但你却知道我来了！”
　　花满楼道：“那只是因为庄主身上带着的杀气！”
　　西门吹雪道：“杀气？”】
　　沐子涵插嘴道：“花小七是因为杀气而认出表哥，那我呢？”
　　花满楼道：“自然是因为我记得姑娘的笑声。”
　　沐子涵道：“我笑的时候很远，你却还能听见？”
　　陆小凤道：“那是因为花满楼有一双天下无双的耳朵。我陆小凤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却不能不相信花满楼的耳朵。”
　　沐子涵道：“那，要是有一天我成了哑巴，那你下次还会认出我吗？”沐子涵第一次看见花满楼的时候就在想，还好花小七的亲人和朋友都不是哑巴，不然，也许这也会成为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花满楼愣了。因为没有人这样问过他。
　　沐子涵依然在等他的回答。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也很好奇，花满楼的答案。
　　花满楼道：“我也一定会认得你。因为你的身上有很独特的味道。带着草药的清香，却也有着花的馥郁。淡淡的，却很独特。”
　　沐子涵听到答案笑得更开了。
　　西门吹雪和花满楼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西门吹雪不会求助人，也不会帮助别人，他做的事，永远是他自己愿意做的；花满楼很少求助人，但却随时准备帮助别人，他做的很多事，很多都不是为他自己做的。西门吹雪的剑是杀人的剑，他一年出门四次，次次是为了杀人，但都是背信弃义之人；花满楼从不杀人，反而总是救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
　　西门吹雪走了。
　　花满楼突然说：【“我现在才明白，他是怎么会练成那种剑法了。”
　　陆小凤道：“哦？”
　　花满楼道：“因为他竟真的将杀人当做了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只不过是等待而已。”】
　　沐子涵道：“你说的没错。但是，这只是现在的他，所以，他现在还没有达到剑术的顶峰。”
　　陆小凤道：“那什么才是剑术的顶峰？”
　　沐子涵又笑了：“也许只有人真正达到了才会知道。”
　　花满楼道：“你说的有道理。”
　　陆小凤道：“不过，我很奇怪，沐姑娘你为什么不跟你的表哥走，而要跟着我们。”
　　沐子涵道：“我不跟表哥走，是因为他可以在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而我不可以；跟着你们是因为你们很有意思，而我，也要去干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陆小凤习惯的摸摸他的胡子，才发现，他原来长胡子的地方早已变得跟婴儿一样光滑。
　　陆小凤讪讪道：“可我们似乎没有需要你的地方。”
　　沐子涵皱皱眉：“陆小凤，你是在赶我吗？”
　　花满楼道：“不，他只是很意外漂亮的姑娘怎么会跟着我们两个臭男人，而不跟着他的亲人。”跟沐子涵接触过的他知道，这个姑娘究竟有多么骄傲。而陆小凤，有时候说话却像大炮一样。
　　沐子涵笑了，“其实花小七你说话好听的程度肯定高于陆小凤，只是为什么陆小凤的身边有那么多女人，而你的身边却很干净。”
　　陆小凤道：“那是因为我是个混蛋，而他是个君子。”
　　花满楼道：“一个人要是知道自己是个混蛋，那说明这个人还有点希望。”
　　陆小凤道：“只不过现在的花满楼身边也不干净，他身边也有了个美丽又聪明的上官小姐。”
　　沐子涵皱皱眉：“上官飞燕？”
　　陆小凤道：“是。”
　　这个花小七怎么还是和上官飞燕那个女人搅在了一起？
　　陆小凤道：“沐大小姐，怎么你的小跟班不在，不带他走吗？”
　　沐子涵道：“她不是跟班，她是我的亲人。只不过，她需要收拾一下东西。”衣服可以不带，但是，医药包却一定要带。
　　沐子涵从来不带包袱，她只带银票。而林筱月总是带着包袱，里面也多是医药。
　　说曹操曹操到。
　　“涵姑娘！”林筱月从山庄的方向跑了下来，“你叫我收拾的我都收拾好了。”
　　沐子涵道：“我们可以走了。”
　　沐子涵走在了前面，突然她转过头，对着花满楼和陆小凤说：“你们可以叫我子涵。我的朋友都叫我子涵。”
　　这时无边的夜色忽然笼罩了大地。

　　沐子涵一行走在山坡上。月色迷人，仿佛走进了一个神秘的梦里。
　　沐子涵道：“你们说动我表哥的办法是花满楼想的吧。”
　　陆小凤道：“你怎么知道？”
　　沐子涵道：“因为你陆小凤只会出烧别人山庄的昏招来。”
　　花满楼笑了起来：“你猜对了。”
　　陆小凤道：“子涵是个聪明的姑娘。”
　　沐子涵道：“我可不那么认为。”
　　陆小凤觉得很奇怪。这世上只有认为自己不够聪明的，却没有否认自己聪明的。不认同自己聪明说法，并且否认的十分认真的人，他陆小凤却是第一次见。
　　陆小凤这个可以说见过最多奇人奇士的人都没见过，花满楼自然也没见过。
　　花满楼道：“为什么？”
　　沐子涵道：“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命会很长，或者说，我尽力让自己活的长。”
　　陆小凤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花满楼笑了，道：“因为聪明人通常都活不长。”
　　沐子涵用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看向花满楼，花满楼却看不见。花满楼总是让人忘记他看不见的事实。
　　陆小凤道：“但是我却觉得自己会活的很长。”
　　林筱月朝陆小凤办了个鬼脸：“不害臊！”
　　花满楼笑了，“他要是害臊，他就不是陆小凤了。”
　　沐子涵道：“对！陆小凤活的长，是因为他不仅是个聪明人，但更是个混蛋。”
　　陆小凤道：“那花满楼活不长了？”花满楼无疑也是个不下于陆小凤的聪明人，但他不是混蛋，更是个君子。
　　沐子涵道：“花满楼虽然是个聪明人，但他也是个呆子。”
　　林筱月道：“我知道，呆子一般都活的很长的！”
　　“哈哈哈……”陆小凤狂笑起来，“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花满楼是个呆子。”
　　花满楼也笑了，他想说点什么，但他平静淡然的微笑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陆小凤道：“你发见了什么？”
　　花满楼听见了一种声音，一种只有他才能听见的神秘而又美丽的声音。他改变了方向，向山坡后走了过去。
　　然后沐子涵他们也听见了。一种十分飘渺，凄凉而动人的歌声。
　　花满楼道：“这是上官飞燕的歌声。”

　　那个已经神秘失踪的少女为什么会忽然在这深山里出现？唱着这凄凉婉转的歌曲？
　　花满楼展动身形，向歌声来源追去。陆小凤沐子涵林筱月也跟了过去。
　　就在此时，林筱月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这种味道，任何一个碧落岛的人都会熟悉。
　　“少主？”林筱月询问。
　　“嗯。”沐子涵冲林筱月点点头，看了看前面飞驰的两个身影，向另一个方向转去。
　　突然，一支冷箭袭来。沐子涵轻松的躲开。她抬头往射箭的方向看去，一个黑衣人立在那里，眼睛冷冽如寒星。那熟悉的味道也是从他的身上传来。
　　黑衣人抽出了剑，沐子涵也解下了身后的笛。
　　黑衣人的剑招和他的眼睛一样很冷冽，他的剑也是杀人的剑，只是和西门吹雪比，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沐子涵应付得游刃有余。
　　林筱月站在一旁，她认为，对付一个黑衣人，若是上去帮忙是对她少主的侮辱。
　　沐子涵的笛速度很快，一般人也许只看见一道绿色在黑暗中闪来闪去。沐子涵的笛就像是她的一部分一般，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任意挥出。
　　她的招式很华丽，因为她速度够快，所以，她根本不怕多用几招来探取敌人的破绽，也造成眼花缭乱的效果。
　　黑衣人攻向沐子涵弱点的剑都被沐子涵反攻了回去，沐子涵分毫未伤，黑衣人却早已挂彩。
　　黑衣人突然从怀中摸出一物，往地上一扔。
　　林筱月疾呼：“是霹雳火！”
　　沐子涵急忙避开，抬头，黑衣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林筱月跑到沐子涵旁边，问道：“要追吗？”
　　沐子涵道：“不需要了，也许我能猜到那个黑衣人的目的。”

　　沐子涵和林筱月赶到了花满楼和陆小凤所在的山神庙。
　　沐子涵的脸色并不好，让一个比她弱的黑衣人跑掉简直是奇耻大辱。沐子涵一向骄傲，但骄傲同时也是自负。今晚的黑衣人等于给沐子涵的脸上打了狠狠的一巴掌。但沐子涵的脸虽臭，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巴掌打的好。把自己轻敌的弱点给打得尸骨无存。
　　阴森森的山神庙内只有花满楼和陆小凤两个活人。和一具死尸。
　　死尸被判官笔钉在了墙上。血还未干。判官笔上飘扬着两条招魂幡一样的黄麻布。
　　“以血还血！”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榜样！”
　　没有上官飞燕，只有女人洗头该有的一切东西。
　　沐子涵问：“死的人是独孤方？”
　　陆小凤道：“是。也是被丹凤公主请来的保镖之一。”
　　沐子涵道：“丹凤公主竟然能将他请来，本事也不小。”独孤方外号“千里独行”。也是江湖的一大怪人。而这个怪人竟被铁面判官的判官笔给钉在了墙上。而铁面判官已经死了，正是被他杀死的。
　　沐子涵道：“上官飞燕呢？”
　　花满楼道：“我们赶到的时候，飞燕已经不在了，只有独孤方的尸体。”花满楼的脸上依旧笑着，只是，这一种笑却看不出喜悦，也没有悲伤。但沐子涵从那个笑容上也感受到了他那深深的忧虑。
　　陆小凤问道：“你们刚才去哪了？”
　　林筱月道：“我们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所以，追了过去，遇见了一个黑衣人，只可惜，被他跑了。”
　　陆小凤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上官飞燕的歌声早就停了。
　　林筱月得意道：“因为追踪是我的拿手好戏。不管你们的轻功有多么优秀，只要你的脚还落在实物上，我就能找到你！”
　　陆小凤笑道：“原来林小姑娘还有这等本事！”
　　沐子涵突然脸色一变。
　　她朝着尸体的一方走去，道：“月儿，手套。”
　　林筱月从包袱里取出沐子涵管用的所谓“医用手套”递了过去。
　　沐子涵戴上手套，在独孤方的尸体上按按，再用手指站站还未干完的血，闻了闻。沐子涵的脸色更臭了。
　　沐子涵道：“他中了毒。”
　　花满楼道：“他的血液中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花香味，不是一种，而好像是很多种花混合的味道。而且身体却没有变的完全冰冷，有些微的温度。”
　　陆小凤道：“这正是碧落岛的独门毒药——百眠香。”
　　碧落岛的医术一流，医毒不分家，毒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碧落岛的成员复仇时，有时也会用毒，但是却永远只用一种毒，那就是百眠香。
　　百眠香，只要是碧落岛的人，都有，也都会。但是外人就算只要一滴，碧落岛也不会答应。
　　这种毒很特别。它无色，却有一种淡淡的独特的味道。人中了此毒后，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会死。死后血液会散发出犹如花香的味道，而且人的身体也不会完全冷却和僵硬，而是会有一点低于常人的温度。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所以有名：百眠香。
　　那个黑衣人的身上就有百眠香的味道。
　　林筱月的脸上留下一片惊愕和隐藏也隐藏不了的气愤。
　　沐子涵站起来，取下手套扔在一边，看着陆小凤和花满楼，笑得花见花开。道：“这件事真是越来越不简单了。”

作者有话说

　　各位朋友，走过路过，请足下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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