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八章 惊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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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子斐狠狠的盯着眼前喝酒喝得正在兴头上的人。
陆小凤嘴里回荡着西域葡萄酒的香味，刺激着他的思绪都清晰起来。但他还是觉得有些无奈：他似乎并不认识这位小兄弟，为何他会这么盯着我？
陆小凤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道：“小弟弟，你认识我？”
沐子斐的眼神还是狠狠的：“你才小弟弟，你全家都小弟弟！”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我全家就我一个，但我，”陆小凤拿着酒杯转了一圈，拍拍自己的胸膛，接着道：“可是个真正的男人，不是小弟弟。”
沐子斐还瞪着他。
陆小凤无奈的摇摇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花满庭道：“也许你来的不是时候。”
陆小凤道：“不，我来的正是时候。有好酒的地方怎么能少的了我陆小凤呢？”他又往自己嘴里倒了一杯酒。
花满庭道：“你看这桌上放的是什么？”
陆小凤道：“书？”他拿起一本翻了翻：“原来是账本。”
花满庭道：“那你看看这桌上还有什么？”
“茶杯，笔墨，《通志•食货志》，还有算盘……”陆小凤又看了看沐子斐和花满庭的位置。
花满庭道：“你现在明白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我好像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陆小凤的鼻子这么灵，来的怎么不是时候？”花满楼摇着扇子走了进来：“我知道陆小凤一到，肯定会来找三哥五哥浅酌几杯，三哥正在厅里忙活，陆小凤只会出现在五哥这里了！”
沐子斐看见花满楼，站起来叫道：“七哥！”
花满楼摸摸沐子斐的头，道：“子斐可有收获？”
沐子斐点点头，笑道：“五哥是个很成功的商人！”
陆小凤右手托着下巴，倚在桌前，道：“花满楼啊花满楼，你爹什么时候又给你添了个弟弟啊？”
花满楼淡笑道：“陆小凤，你那大炮嘴什么时候能改改？”
陆小凤遗憾道：“原来不是啊！”
沐子斐又瞪了陆小凤一眼，道：“姐姐说的没错，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就是天下第一大混蛋！”
陆小凤道：“姐姐？你姐姐是？”陆小凤立刻开始回想自己的那一串红颜知己来。
花满楼笑道：“子斐的姐姐就是子涵。”
陆小凤觉得自己粉红色的梦幻破灭了，只记得当初在客栈的一瓢冷水。打了个激灵。
陆小凤长叹一声：“怪不得啊，怪不得……”
“陆小鸡，你在说什么怪不得呢？”说曹操，曹操到，沐子涵笑着走了进来。只是白日还一身红衣的她，竟换了件蓝衫，从夜色里沁出来，眉间本就消逝许多的尖锐和骄傲，也被蓝色的温柔掩了过去。此时的她不像是一株傲世红莲，反到像一颗空谷幽兰。
这并不是说沐子涵不在骄傲，只不过她的骄傲渐渐的从外露，转变的内敛起来。整个人似乎都成熟了。
陆小凤居然看呆了。
沐子涵是个绝对的美人，但是陆小凤对着很多不如她的女人都看呆过，唯独对沐子涵没有过。也许是因为她的张扬和自信让他无法将她看成与男人相对的女人，也许是因为她太过聪慧让他开始接触时不觉多了些警惕，又也许沐子涵的性格更让她像一个值得人信赖也值得人疼爱的妹妹，所以他从没用看女人的眼光看过她。
但是，就是这样的陆小凤居然看呆了。
陆小凤发现沐子涵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肉眼看不到的变化，这个变化使她就像是一盒宜人的胭脂，盖上了盖子。但是却多增了几分神秘和引人探究的意味。
沐子涵又道：“陆小鸡，你刚才在说什么怪不得呢？”
陆小凤回过神来，却没回答她的话，反而绕着她看了看，道：“子涵，你今天怎么没有穿着红衣呢？”陆小凤的记忆里除了西门吹雪在的时候，沐子涵不着红衣外，其他时候多是耀眼的红，西门吹雪喜欢淡色他是知道的，只是现在西门吹雪并不在……
沐子涵笑笑：“今晚可是花伯伯的晚宴，子涵怎么可以喧宾夺主呢？”
陆小凤点点头，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沐子涵问道：“四哥，斐儿可没给你添什么麻烦？”
花满庭笑笑：“子斐聪慧极了，与他谈论到是件乐事。”
沐子斐看着沐子涵，认真道：“姐姐，你等着，我学好了本事，会赚来许多钱给你买玉器的。”女人都爱珠宝玉器，而沐子涵尤其爱玉。
沐子涵揉揉沐子斐的脑袋，喃喃道：“傻孩子……”
花满楼道：“子涵，今晚不仅是爹的大寿，还是孟河灯会，到时候，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这百家和乐的局面。”
沐子涵的眼睛闪现几分趣味：“哦？那我可要好好瞧瞧了，不知这灯会可有些什么习俗？”
花满楼笑道：“这灯会始于一个就叫孟河的传说……”
沐子涵和花满楼低声讨论着，向紫薇阁宴客大厅走去。
陆小凤这才发现花满楼今日也穿了一身蓝衫，温和如风，又似乎带着大海的广博。两个蓝色的背影缓缓前行，身边萦绕着淡淡的温馨。
陆小凤喃喃道：“看来又有我不知道的事发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了……”
沐子斐从陆小凤身边走过，道：“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花满庭也笑了，笑得意味深长：“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紫薇阁内宾客云集，熙熙攘攘。
紫薇阁外，孟河边上，人头攒动，依旧是熙熙攘攘。
天上的银河辉映着地上的孟河，天上的繁星照耀着那一只只随着孟河流去的纸船，蜡烛的火光在和风中摇摇晃晃，承载着路人的祝福。
室内的欢笑和室外的嘈杂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反倒把安静的环境衬托出来。
沐子涵的手里端着酒杯，遥望着孟河上的一串火光，深处局中却似乎能听见局外河流缓缓流动的声音，火光闪烁的声音。
人越是多，才会衬的人越是寂寞。不是如西门吹雪那样寒星孤雪的寂寞，而是路边芳草的寂寞。又也许，什么寂寞都没有，只不过是惆怅，只不过是感伤。
“你在想什么？”陆小凤端着酒壶摇摇晃晃，好不惬意。
沐子涵道：“想家。”
陆小凤道：“有酒有菜，还有朋友，又何须想家呢？”
沐子涵收回望着孟河的目光，投射到陆小凤的身上，眼神却有些怜悯：“陆小凤，你真可怜。”
陆小凤看了看道：“收回你的视线，那个眼神不适合我。”
沐子涵道：“我知道不适合你，但却是我最真实的感觉。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在朋友面前都需要伪装。”
陆小凤笑道：“花满楼说的没错。”
沐子涵疑惑：“什么？”
陆小凤道：“你确实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你现在用什么眼神看我，我都无所谓。”
沐子涵笑道：“花小七很少有说错过。”
陆小凤道：“他还说了什么？”
沐子涵钩钩嘴角：“陆小凤确实是个可爱的人。”
陆小凤道：“陆小凤不仅可爱，还有荣耀，还有财富。”
沐子涵的声音有些低：“可是你却没有根。”
陆小凤没有说话。他不停的将酒倒进自己的嘴里，只是，这滋味却变得苦涩起来。
陆小凤是个浪子，所以他没有根。他没有要出发的方向，也没有要回去的地方。他在这个江湖沉沉浮浮，收获了荣耀，财富，还有感情，却也失去了感情。
陆小凤是个浪子，但他也是个人。是人就总想有个家。
陆小凤道：“可是，我有很多的朋友。”他在说服沐子涵，但更像在说服自己。
沐子涵道：“朋友，确实是温馨的。相遇了无事时喝杯淡酒，有事时两肋插刀。但是，朋友的家也不是你的家。”
陆小凤似乎终于承认了，叹道：“你为什么总要提醒我呢？”
沐子涵的眼睛温暖而明亮，带着深深的祝福：“因为，我希望你能遇见一个人，然后，组成一个家。”
陆小凤觉得自己被水酒麻醉的心又再次跳动起来。
朋友，多么美好的字眼。
夜，已深。
紫薇阁内，客人已经散去。紫薇阁外，还有零星几个路人享受着情人的夜。
沐子斐已经睡去，沐子涵冲着送来醒酒汤的仆人道了声谢，就慢慢的将热汤喝了下去。温暖的汤，但更温暖的是其中的心意。
花家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的体贴。
沐子涵刚刚躺下，门外就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沐子涵微微皱眉：“何事？”
刚才送汤的仆人声音响起：“小人不知，但老爷请沐小姐火速到厅里一趟。”
沐子涵疑惑的很，轻道：“知道了，就来。”仆人远去的脚步声响起。
可是有大事发生？
沐子涵简直被厅里沉重的气氛压的喘不过起来。
眉间总是带着威严和稳重的花如令，竟然出现了沐子涵从未见过的忧色，直立的背脊微微有些弯曲，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不少。
花满天的眼眸微暗，手一直背在身后，看似轻松，身体却还能感觉到一丝僵硬。沐子涵本就担忧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起来，心里浮上一层阴影。
陆小凤也来了。他的身上带着阵阵酒气，发髻间有些凌乱，脸上也带着疑惑。
陆小凤道：“花伯父，发生什么事了？”
花满天缓缓道出，沐子涵和陆小凤的脸色全变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惊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