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四章 决战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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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子涵轻轻道：“嫂嫂，表哥赢了。”
孙秀青干涸的眼眶又再一次泪如泉涌。满是泪迹的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微笑，甜的心酸，甜的沁人。她知道，她和她心爱的男人，还可以有更多的一天，一年，甚至百年。
沐子涵道：“嫂嫂，表哥没事了，你也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孙秀青摇摇头：“我要看着他回来。”她眼里的光芒照的人睁不开眼。
沐子涵有些担心：“可是，嫂嫂熬得，宝宝也熬不得啊！”
孙秀青微笑着拂拂自己的肚子：“宝宝很坚强的，因为他是西门吹雪和孙秀青的孩子！”孙秀青眉间的骄傲尽显，让人不得不叹一句：这才是峨眉女侠！
西门吹雪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只是，他手中的剑已不是他的剑。沐子涵明显的感觉到西门吹雪的气势变了，若说原来的西门吹雪有着剑一样的锋利，现在的他，除了性格的冷然，和你和我，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花满楼淡淡的笑道：“西门庄主，若现在的你出现在我身后，也许我根本不会发觉。”花满楼没有祝贺西门吹雪，因为他感觉道西门吹雪并不快乐，他的胜利没有给他带来喜悦，带来的只有更深的寂寞和无奈。
沐子涵第一次从西门吹雪的身上感觉到疲惫：“表哥，你的剑……”
西门吹雪抽出原本属于叶孤城的剑，他拔剑的手法还是那么迅速，那么优美。世上没有第二人。但他的寂寞也没有第二人。
西门吹雪道：“从今以后，他的剑，就是我的剑。只是，今后还有谁值得我拔剑呢？”他看着剑，忧伤、惆怅。
默然，一片默然。为了那个离去的举世无双的剑客。
西门吹雪带着孙秀青回了万梅山庄。曲终人散，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沐子涵和花满楼一同坐在马车上，向城外驶去，只是，出了城，就是离别了。
原本熙熙攘攘但有序的街道上，却十分混乱。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倾家荡产，有人一步登天。嬉笑怒骂，悲声呼呛。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为何这么多人总是寄希望于泡沫一样的希望啊。”
沐子涵冷冷道：“因为贪欲。”
花满楼道：“贪欲是最大的魔鬼。”花满楼听见耳边的悲声，心情也低落起来：“贪欲的代价也太大了些。”付出代价的不只是那些赌徒，还有他们的家人。
沐子涵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的行为侮辱了西门吹雪，侮辱了叶孤城，也侮辱了剑。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几乎算是学剑的人心目中的神，这样的行为是任何一个爱剑之人都无法容忍的。
花满楼没有说话，他能理解沐子涵的心情，所以，他才会更无奈。这世间的对错本就不明晰，错的也许不是人，而是人所站的位置。
泉鸣马车“叮叮咚咚”的前进声忖的马车内更加安静。沐子涵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没有人喜欢离别。
沐子涵突然道：“花小七，花伯父的大寿可是要到了？”
花满楼点点头：“所以这次我不是回百花楼，而是回桃花堡。”花满楼笑了起来，那耀眼的笑容吹散了离别的阴霾——家是一个总让人会心一笑的地方。
沐子涵也笑了：“花小七可欢迎我去桃花堡？”
花满楼灰暗的眼睛似乎也出现了神采，道：“那就再好不过了，爹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马车停了下来，分别的时候已经到了。
沐子涵道：“不过，我还是要回家一趟，这么久不回家，母亲也该担心了。而且——”沐子涵的笑容突然温柔起来：“我会把斐儿也带来，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沐子涵跳下马车，道：“花小七，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离别之后，重逢还会远吗？
洞庭，碧落岛。
东方缘站在碧落山庄的门前，来来回回，脸上带着些微的红晕，眼睛一直望着不远的大路——子涵回来了，我要第一个看见她。
爱情本就不可理喻，恋爱中的人做不可理喻的事不是理所当然？
沐子涵远远的看见山庄门前来来回回的人，心里有些暖，有些痒，也有些难受。她为东方缘难受，也为自己难受。
缘大哥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多好？自己喜欢的是缘大哥多好？自己和缘大哥就只是师兄妹多好？
爱情本就不可预料，当爱情来临的时候谁又拦的住呢？
东方缘看着眼前的人儿，笑容比太阳还要耀眼：“子涵，欢迎回来。”
沐子涵也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有人等待你回来的感觉确实是很美妙的。
沐子涵感激道：“缘大哥……”
“涵姑娘！”林筱月蹦蹦跳跳的跑过来，道：“我相信，你这次回来又会有新的故事了。”
沐子涵呵呵的笑起来：“是是是，可惜，这次我唯一能讲的故事就是……”沐子涵故意停顿了一下。
林筱月也不说话，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沐子涵。
沐子涵叹了口气——沐子涵有时候跟陆小凤一样，心比豆腐还软。
“我为唯一能讲的故事，就是——孕妇育儿经典。”
结果证明，沐子涵和豆腐心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东方缘哈哈的大小起来，他走过林筱月的旁边，送给她幸灾乐祸的一眼。
沐子涵走近大厅的时候，琴棋书画整整齐齐的立在旁边。诗琴正要说话，沐子涵连忙摆摆手，道：“诶，账本什么的，有多远，拿多远。”
诗琴不怒反笑：“少主，我想给你账本，也没机会啊！夫人说了，让你回来的时候就去见她。”
母亲竟然会主动找她？这倒少见极了。沐子涵看着旁边安安静静的沐子斐，心中划过淡淡的心疼——怪不得斐儿闷不吭声的。
沐子涵推开门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李诗韵没有像往常一样倚在窗边，恋恋的望着香樟树，反而稳稳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桌子放着一个小小的黄色盒子，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她就像一个平常的母亲迎回了归家的游子。
最正常的场景放在李诗韵身上才是最不正常的表现。
沐子涵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李诗韵看见沐子涵的表现，眼神微微一黯，可惜，埋着头的沐子涵却没有看见。
沐子涵恭敬道：“母亲，可有什么要事？”
李诗韵叹了口气，眼神忧伤，似语非语。她拍了拍身边的椅子：“涵儿，到这来。”
沐子涵听话的坐下。李诗韵缓缓拿起涵儿的手，握在手里，呆呆的看着她，眼圈微红，喃喃道：“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和斐儿……”
沐子涵没有说话。她不知道一向冷淡的李诗韵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但她对李诗韵的感情却很复杂，她敬她，爱她，依赖她，有着一个普通的孩子对母亲所该有的一切感情。但她同时也怨她。
沐子涵不是为自己而怨她，李诗韵给了她重新的生命，给了她生命，就已经给了她一切！所以，她不怨她将碧落岛抛给她，但是她却怨她吝啬得连一个微笑和一个鼓励豆不愿意给斐儿！
难道就仅仅因为斐儿的出身间接导致了父亲的死亡？还是为了斐儿那越来越像父亲的轮廓？
沐子涵没有开口安慰她，沐子涵长大了，所以她可以承受更多，但斐儿直到现在还是一个孩子，一个需要母亲的孩子——沐子涵对他再好，也代替不了母亲的温暖。
李诗韵也没有说话，她的眼神突然爆发出一种强烈的火焰，几乎要将沐子涵灼伤，李诗韵就看着沐子涵，一直看着，又好像透过她看到了远方。沐子涵不懂，里面的感情太重，她不懂。
李诗韵道：“不说其他了。”她拿起那个黄色的盒子，递给沐子涵，“花大哥的寿辰快要到了吧？这么多年来，我都没去看过他，这次，你替我去看看他吧。这个就是我给他的寿礼。”
沐子涵结果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块极品药玉！
这种药玉世上只有两块，这两块玉从大小和纹路上来看都一模一样，只是一块的颜色越淡些。
沐子涵惊讶极了。这药玉是父亲取极品红暖玉，炼制了二十年才成。更重要的是这是母亲河父亲的定情信物，母亲一块，父亲一块。而沐子涵手中的这一块是属于母亲自己的那一块。
沐子涵道：“母亲……”
李诗韵笑得云淡风轻：“涵儿，我有你父亲的那一块在身边，就够了。”
沐子涵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也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她微微颔首，接过了药玉。
沐子涵刚走出门外，就看见东方缘站在花坛边，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沐子涵惊讶道：“缘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东方缘道：“等你。”他眼中的感情实在是美丽。
沐子涵抿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看着东方缘，这个男子清晰分明的线条延伸进两鬓间，眼睛黑亮，鼻子坚挺，唇如朱丹，笑如暖风。沐子涵问问自己：你为什么就不爱他呢？
沐子涵来自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那里，爱情早已成了稀有的东西，人和人的结合，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欲；人和人的婚姻，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活。结婚基本就是过日子的。上辈子的沐子涵曾经想过，找一个合适的人，就嫁了吧。可惜，还没来得及实现，就来到了这里。
这个世界给了沐子涵太多的惊喜，难道就因为这些惊喜，让沐子涵对爱情也有了渴望？否则，若还是曾经的她，东方缘这样的条件为何不嫁？
有人说，嫁一个爱自己的人比嫁一个自己爱的人幸福。若真是这样，沐子涵为什么不答应？沐子涵不爱东方缘，东方缘却爱沐子涵，很爱很爱。
沐子涵发现东方缘连耳朵都红了，才发现自己就这么一直看着东方缘好久好久。她尴尬的咳了一声，微微侧脸。东方缘却笑得开心极了。
东方缘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道：“子涵，你看看这是什么？”
沐子涵转过身，接了过来，一看，开心的跳起来：“呀，是霸王花的花籽！这花极为难得，缘大哥是怎么找到的？”
东方缘笑笑，道：“我在紫金山的一个悬崖边发现了这种花，而正刚成熟的时候，所以，所以我和小葵就一直在那等到她落籽……”
沐子涵呵呵的笑起来，感激道：“缘大哥，谢谢你！”
东方缘看到沐子涵的笑容，心里觉得比什么都甜。
有时候，一个女孩就是一个男人的一切。东方缘现在深深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沐子涵张张嘴，她看着东方缘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几乎就想回应东方缘的感情，但突然之间，脑中划过一个模糊的人影，将她快要脱口的话堵了回去。
那个人影太模糊，她不知道是谁，但是，她却有种预感，她现在若是答应了，她一定会后悔的。
沐子涵和东方缘并肩往回走，背影看上去是那么和谐，几乎让人产生出就这样走到地老天荒的错觉。
可错觉终究还是错觉。
身后，一扇窗户轻轻的关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四章 决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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