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恶意和守护》月芥残辉

10、第十章 片段

　　当纲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深处于陌生的房间之后痛苦地捧着头，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哦，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纲吉迅速从沙发上坐起身并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身体，无奈地发现这身体依旧是14岁的小身板。

　　知道自己没有回到自己的世界觉得遗憾的纲吉卡死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这个房间。四周哥特风的装璜让纲吉不禁想到了远在意大利的彭格列，窗前厚重的深色系窗帘挡住了外界的光线，这让纲吉更加觉得这个空间压抑着人喘不过气来。

　　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纲吉听不太清，隐约间只能辨别出对方在用意大利语交谈。不久房间的门便被人打开，皮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清晰的让纲吉觉得有些刺耳。

　　“醒了？”说话的人站在门口，因为逆光的原因纲吉只能看出一个轮廓，但是对方的声音让纲吉有些发愣。

　　“里包恩？！”纲吉下意识地喊出声来，随即反应过来这种反应没办法解释。

　　被纲吉从声音认出的里包恩没有说话，跨进门内并反手将门扣上了锁。

　　“你应该知道老老实实地配合会让你好受很多。”里包恩边说边走向纲吉。

　　纲吉不解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先生。”

　　“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很能讲吗？”

　　纲吉看着越来越近的人，想要问对方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直到里包恩走到近处纲吉才发现不对——里包恩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身后，就像是根本没发现自己在这里一样。

　　压下内心涌上的不详预感，纲吉顺着对方的视线向自己后方看去。与此同时，他身旁的里包恩冷笑了一声。

　　“怎么，你的勇气已经用尽了吗？泽田纲吉。”

　　纲吉浑身一颤，他看向角落里蹲坐着的人影越发觉得事情过于诡异。

　　里包恩的冷嘲热讽并没有让角落里的人说话，对方依旧一动不动地将头部深埋在双臂间。

　　纲吉不断地深呼吸，告诫自己要冷静。绕过沙发，他想要抓住对方的胳膊将他拖拽起身以便自己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但当他去碰触对方的身体的时候，有血有肉的肢体顿时变作了透明的光线穿透了面前棕发少年的身体。

　　纲吉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有些反应不过来。而一旁的里包恩终于忍受不住这种沉默的气氛，上前一把拽住少年的胳膊将他拖拽起身并甩向一旁明亮的地方。

　　“你想要这样子到什么时候，泽田纲吉。”里包恩冷声道。

　　纲吉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里包恩后打量起少年的模样。

　　灯光的照射下，因为无力而跪坐在地面的少年抬起了头。那一张和泽田纲吉一摸一样的面容此刻显现的是一脸的颓废，有些发红的眼睛略显无神。这让里包恩抿了抿嘴，莫名地产生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你不是自称是我的徒弟吗，我以前就是这么教导你的？我怎么可能教导出你这种没用的徒弟。”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少年内心深处的某地，空洞的眼睛里开始泛起涟漪。他愣愣地看着冷笑着的男子，眼底再度泛起不甘的情绪。沉默片刻，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你们谁都不记得了，明明我那样解释，可是你们谁都不信！”

　　看着少年有些失控地控诉，里包恩眯着眼睛反问了过去。

　　“解释？单凭你的只言片语就想要我们相信，你是不是把事情想象的太过简单了？”

　　少年的动作停顿下来，眼眶越发泛红，像是极力控制不让自己哭出来。“是啊，我把事情想象的太简单了。可我除了和你们解释还能怎么办？你们没了关于我的记忆，九代爷爷和爸爸失踪了，戒指也被偷走了，一夕之间一切都变了，能证明我身份的一切证据都消失了……我还能怎么办，除了向你们求救我还能怎么办，里包恩，你告诉我啊……”

　　里包恩听出少年的话语中隐约有绝望的意味，终究没能忍住，拽着少年的领子大吼道：“你要我告诉你？难道你自己就不能想出办法吗，还是说你一直只知道依靠我们！”

　　少年略带呜咽的声音被吓得哽在喉咙里，颤颤巍巍地为自己辩解。“我、我能做的都、都做了啊。”

　　“能做的都做了？”里包恩不屑地冷笑一声。“你只不过是跟我们几个说了几句话就算是能做的都做了？就算我们信了，那别人呢，彭格列是我们几个组成的吗。我们信了你，彭格列就回到你手里了？既然你说你是我的徒弟，那就长点脑子别给我丢脸。九代和家光不见了，那就去找。戒指被偷走了，你不会偷回来吗！我们没了关于你的记忆，难道你就不能让我们想起来吗？”

　　“我……”少年刚想说自己找他们解释就是想要试试能不能让他们记起来，却被里包恩余光一瞥，辩解的话顿时又吞回了肚子里。

　　“讲几个故事就想让我们记起忘记的事情，你的大脑还敢不敢再简单一点。”里包恩松开了手，看着表情呆滞的少年叹口气：“我的教育到底有多失败，竟然教出你这么一个蠢货。”

　　“里、里包恩，你这是相信我了？！”少年不敢置信地喊出声。带着三份惊愕，七分惊喜。

　　里包恩扫了他一眼。

　　“我想我还不至于被一个蠢货骗到。”

　　“可是，刚刚在地牢的时候你明明……”似乎想到什么的少年突然不说话了，低着头有些羞愧。

　　“明白了？看样子也不是看起来那样无药可救啊。”里包恩微微勾起嘴角。

　　少年撇撇嘴，在内心不断吐槽却没敢正面说出来。

　　“我会送你回日本，彭格列这边我也会拖住他的脚步。至于你……还需要我一步步教你怎么做吗？”

　　少年立刻摇头。随即想到了什么开始傻呵呵的嗤嗤笑出声音。

　　里包恩有些莫名。“你笑什么”

　　“我还以为你们真的不会相信我说的，我以为一切都完了。”少年一副劫后重生的样子。

　　里包恩一愣，片刻后淡淡地说道：“或许我们之间的羁绊比你所说的要深许多。”

　　目送里包恩离开房间后，纲吉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做梦，但是他很清楚地能感受到在场两个人的心情，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了一遍。痛苦、绝望、不敢置信以及最后的欣喜若狂这些感情都是那么的鲜明，让他不敢也不能将这一切看做单纯的一场梦。

　　“阿纲，阿纲……”

　　这是……山本？

　　纲吉发现身边突然出现一道光，下意思地用手去碰触，结果碰触之后光束瞬间扩大将纲吉的身体包裹住。

　　因为强光而不得不闭上眼睛的纲吉只觉得耳边山本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阿、阿纲？”被突然间睁开眼睛的纲吉吓到，山本武不确定地询问道：“阿纲，你没事吧？”

　　纲吉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发现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轻微晃动一下都会觉得难受。

　　“山本？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