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没有选择的选择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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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地牢里，只有火把的光亮一闪一烁，忽明忽暗。
安静得如同虚无空间的深海大监狱里，等待死亡的艾斯却觉得此刻活着如同永生般乏味。
他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这一生的回忆仿佛正如同电影一般从眼前掠过。某个狂风大作的下午，玛亚曾经一脸愤愤地埋怨：“都是因为艾斯总是会冲动做一些很夸张的事情，我看到你被箱子压倒时才会那么担心啊！！真是的……少做点让同伴担心的事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似乎越说越气，说到最后都揪着他的雨衣领口拼命摇晃了。
“呵……”艾斯轻轻笑了出声，“这一次又要让同伴担心了。没想到玛亚对我的评价居然那么的正确，头脑容易发热的二愣子么……”
——“什么是二愣子？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一般都喜欢把那些有勇无谋头脑一热就去做某些事偏偏还认为自己经过了缜密的思考与准备做得天衣无缝完美之极的家伙叫做‘二愣子’！！”很久以前玛亚是这么解释的。
“是呀，追捕黑胡子不成，自己反倒被关了进来，这样的家伙真应该叫他‘二愣子’。”艾斯苦笑着自言自语，仿佛眼前真有一个女孩正叉着腰不遗余力地数落着自己，“不过幸好，你没有跟着我一起被关押。”
——“笨蛋、笨蛋、笨蛋！！你以为我说的‘头脑一热做的事情’是指你追捕黑胡子吗？我是说你把我赶走这件事情啦！！笨蛋艾斯，智商20的艾斯！！”脑海中的玛亚居然自己滔滔不绝地说起话来。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件事是我唯一做对的事情呢。”艾斯又是苦笑，“可是追捕黑胡子这件事我已经没有正确估量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如果还因为想跟你一起航海的私心把你留在我身边，最终两个人一起被捕不是更糟糕吗？”
——“我说了‘除非你是嫌我太弱，否则其他想让我回去的理由，我一律不采纳。’你还是赶我走，你就是嫌弃我弱小，碍手碍脚的！”虚拟玛亚愤恨地说。
“玛亚……”艾斯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恶魔之子’的我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再说，你其实很好。”
哐当哐当的铁链撞击声打断了艾斯不知从何时开始自言自语，是监狱看守端来了食物。
艾斯看着来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身处深海大监狱之中，极有可能会引来自己伙伴的劫狱行动。可是这座以无人脱逃而闻名于世的监狱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攻克？即使在偶尔的自说自话中获得了暂时的休憩，他也无法忽视这个他不能回避的现状。
“波特卡斯D艾斯，你已经被确定要处以极刑了，好好珍惜从现在开始你享用的每一餐吧。”看守把食物放在地上后，为他解开了一只手的手铐。
谁知那只被释放的手瞬间揪住了他的衣领，看守错愕地抬头只见这个长着雀斑的少年罪犯一脸震惊：“你刚才说什么？！”
看守以为他是因为害怕死亡才那么暴怒，冷笑了数声说：“看来我是第一个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啊。你即将被处以极刑的事情上头已经确定了，只是具体时间和地点未定。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公开行刑的消息就会见报。你的那群同伙以及新世界里的□□们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也许会蜂拥而至，妄图拯救你，但是我们海军也不是吃干饭的，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我们的视线的。”
那只手颤抖着松开了看守的衣领，艾斯的脸色一片惨白。
看守整理着衣领，顺便欣赏着这位死刑犯的表情。他看到艾斯干涩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侧耳倾听，费力才捉住那只言片语。
“不要……不要过来，老爹……不要过来。”
……
玛亚这边，CP9众人正聚船舱内分析着目前形势。
布鲁诺皱着眉头向各位介绍：“司法岛之战后，我们cp9就被政府下了追杀令。斯潘达姆是cp9长官，依据长官负责制的话，他才是应该为司法岛失败负责的人，可见，我们其实是成了他的替罪羊。”
“由此可以推出斯潘达姆必然与上头达成了什么协议。”卡库插嘴说道。
路奇板着脸接着说：“让我在意的倒不是他的背信弃义，而是……谁才是这场战役的最终受益者？我们CP9被连根拔除不用说，草帽一伙被新闻舆论大肆吹捧，赏金被抬高，但也无疑被推到了更危险的风口浪尖。斯潘达姆此战败绩也决定了之后政府对此人的不良看法。正是因为大将青稚移交‘屠魔令’只是司法岛被彻底摧毁，他要向上头交代的事情也多得够他头疼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七水之都船匠们世代相传的古代兵器【冥王】设计图也不复存在！”
加布拉摸了摸下巴：“从横向看，长期与自己抗衡的cp9的威胁被消除，纵向看古代先辈留下的杀伤性武器这根刺也被拔了……”
“你是说……”卡里法有些吃惊，眼睛瞬间撑大。
“没错，最大的受益者是海军科研部。”路奇无甚表情地总结。
海军内部明争暗斗素来存在，其中以科研部与cp9之争最为激烈。Cp9是一个自海军建立就开始存在的古老机构，以暗杀和潜伏为己任，一百多年来地位崇高却不为人所知。而科研部顺应时代的潮流建立，自Dr.贝加庞克加入后，地位急剧上升。
如今双方正处势均力敌之态，可知情人都能看得出，科研部越发得到元帅的重视，cp9却在迅速边缘化，连长官任命都早已不如从前那般谨慎严肃。毕竟这已经不是一个冷兵器时代，个人体技再优秀也抵挡不住船坚炮利的攻击。科研部借助对科技的研究大大提高了海军的整体作战实力，而cp9在人才方面却出现了青黄不接的情况。据消息称，多年来无人练成海军六式，最强悍的新人也只不过是精通四式。如果真的如他们猜测的那样，科研部这一次真的是完全把CP9连根拔掉了。
“但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呢？我们没给过他们什么机会呀，嚓巴巴。”猫头鹰有些疑惑。
这个问题一出，局面凝重下来。众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检索自己过去的言行举止是否不当或者疏忽。
玛亚作为会议的书记员在一旁奋笔疾书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笔，抬头只见身旁的路奇正摸着下巴在思索。那张线条硬朗的侧脸此刻正是近在咫尺，如果放在以前，自己一定是欣喜若狂的吧。可是为什么她此刻却只觉得恍如隔世，一点也感受不到那种紧张中带着兴奋的心情？
“玛利亚。”就在玛亚胡思乱想时，路奇突然扭头看向她。
“有！”玛亚条件反射地马上站起来，“什么事，路奇前辈？”
路奇垂了垂眼，语气放缓了点：“坐下。”
“哦……不好意思。”玛亚乖乖地坐下。
“我记得你跟我汇报过，你曾经去过G-2基地，并且在那里遇到了执行任务的奈罗。”路奇的问话不像在审讯，但却总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玛亚听到问话后又站了起来，耷拉着脑袋，一副犯错误的小孩模样：“嗯，还搅黄了奈罗前辈的任务。”
“我没有在责备你。坐下。”路奇指了指椅子。
玛亚坐下后却是如坐针毡，没等路奇再次发话，自己就出口说：“是因为我的缘故吗？……因为我搅黄了那个任务，以至于让科研部的人趁虚而入？”
“跟你没关系，不用在意。”路奇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因为说话的内容而柔和下来，转头对卡里法说：“有机会的话，调查一下朱桃子被科研部送到G-2基地的原因。”
“是。”卡里法点头答应。
会议结束，气氛缓和了许多。“我想最近的话，世界政府不会有那么多的功夫管我们吧。对新的王下七武海的彻底调查等一些列乱七八糟的程序够他们烦的了……”加布拉拉开一张报纸边盯着头条边说道。
“啊哈，你说的是那个自称‘黑胡子’的人吗？还真够嚣张的，明知道海之王者的称号是‘白胡子’，居然还敢取这样的称谓……”偎取叹道。
“啪”一支笔掉落在地，滚落到路奇脚边，路奇弯腰捡起笔，扭头看见原本还在整理着会议记录的玛亚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皱眉问：“怎么了？”
“‘黑胡子’当上了王下七武海？”玛亚大惊失色，连连追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加布拉瞥了眼报纸上的日期回答说：“是前两天发出的公告，据说是因为他捉住了白胡子海贼团第二番队队长‘火拳’并献给世界政府而获得这个称号。”
卡库说：“七武海即使是政府认证的海贼，其实本质上也是一群恶徒吧，那个‘黑胡子’，好像之前从未听说过啊，怎么一战成名干的是这么一大票……”
他人关于这件事后面的讨论玛亚已经完全听不进耳了，她捂着嘴几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艾斯被蒂奇献给了世界政府？
这么说来，他在离开了她之后追上了蒂奇，跟蒂奇决斗失败了？
浑浑噩噩地推门走出船舱，她走到桅杆旁时已经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就缓缓地扶着桅杆跪下。满脑子都是艾斯的事情，她惊慌失措得就如同是面对世界末日一般。
“你怎么了？”路奇一开始就留意到了玛亚的反常，跟在她身后也走到了甲板上。
玛亚扶着桅杆，艰难地回答：“我汇报过这几年我都在白胡子海贼船上度过吧，那个新的七武海以及被捉住的“火拳”艾斯都是我认识的人。”
“哦，你是说曾经是你的伙伴？”路奇边问边走近她。
玛亚摇摇头回答说：“不，黑胡子是杀害了我的伙伴的人，只有艾斯是我的伙伴。”
“曾经的伙伴。”路奇再次补充强调。
“不是的。”玛亚抬头看向他，目光一片清明，“是我一辈子的伙伴。”
“罗布玛利亚，你给我站起来。”路奇的鞋子停在了玛亚的身前，他居高临下，不怒自威，“去洗一洗脸冷静一下，然后好好想一想，什么样的人配做你的伙伴。”
玛亚咬了咬嘴唇，缓缓站起来，抬眼面对路奇时表情不再彷徨，她说：“我不是罗布玛利亚，我现在的名字是玛亚。”
“啪！”一声嘹亮的巴掌响起，声音响彻整个甲板。
路奇一把揪住玛亚的衣领，流露出危险的表情靠近：“你宁愿抛弃姓氏也要强调的东西是什么？什么玛亚，你不需要这样可笑的代号，你只有一个名字——罗布玛利亚！！”
“你说过的，我只有活着毕业才有资格签注我的姓氏不是吗？我是一个失败者，我没有能够从训练营里毕业就被迫离开了，这样的我根本达不到你的要求不是吗？我从来没有当过罗布玛利亚，从前的我是玛利亚，而如今的我是玛亚！！”玛亚被一掌掴得半边脸都微微肿起，但是她却依然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从出世之日起就是罗布玛利亚，从那一刻起就是我的妹妹。你身上流淌的血液是正义守护者的血液，不允许你去跟一般人那样，我绝对不允许你混入海贼之中！！”路奇吼道。
“为什么？”玛亚颤声问道，音量加大再问一遍，“为什么？！为什么既然我是你的妹妹，你却要对我不闻不问？为什么对我不闻不问的你现在却要要求我这些？”
她的气势毫不输给路奇，从前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对罗布路奇说这样的话。“为什么现在终于有人关心我了，终于有人把我当成家人一样的对待了，我却要因为我是你所谓的‘妹妹’而放弃他们？”
“为什么你明明那么讨厌我却一直要把我圈在身边，为什么你要那么不遗余力地把我推向那条跟你一模一样的道路？你问过我愿不愿意吗？你问过吗？！”玛亚厉声大喊，“我不愿意！！不愿意！！！我讨厌训练营里的每一天的生活，讨厌教官，讨厌训练，讨厌成绩单，讨厌帮别人洗衣服，讨厌没有人跟我说话，讨厌一个人吃饭，讨厌……讨厌等你。”
“了不起啊玛利亚，你敢这么对我说话。”路奇冷冷地笑起来，眼中已是一片冰寒。
“我的伙伴如今有危险了，我要去救他。”玛亚同样冷冷地看着路奇，“所以，能不能请你放了我，让我去选择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没有选择的选择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