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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重逢分别都是沉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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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不会因为谁而变得无穷无尽。甚至有的时候会像眨眼一样短暂。
就在谁对谁会意眨眼的一瞬,夏天就悄然地走向了尾声。新的学期开始了。
冷俊也回到这个城市。自从冷俊和许焱在一起之后,陈默对冷俊便再无非分之想。毕竟原也不是什么深厚的感情。倒是听说冷俊似乎为了许焱,开始着手申请留学澳洲的事了。真看不出来,他几时开始如此喜欢许焱。这则新闻,在以前的同学中,那也是轰动啊。标题为:当闷骚男遇上侠女。
呵呵。陈默感慨一笑。曾经一同奋战的姐妹都已经和人双宿双栖了,自己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有的时候陈默看着盛夏,就会突然很想念自己高中时代的生活。将时光推回到一年以前,谁会想到荏苒一载,大家会天南地北,一面经年啊。
聚散离合,本就是转过身,才突然发现的东西。
开学之后,因为各方面时间的关系,陈默和盛夏一周有时只见上一面。盛夏已经开始密集的小提琴课程了。虽然小提琴对于他曾经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毕竟也放弃了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心理上的恢复,需要大量的工作。
这点陈默倒不担心。因为有严芳作为动力支持他嘛。心思意念间的酸涩,陈默早已不想为自己找什么借口。是啊,她喜欢上盛夏了。许焱知道之后,在MSN上大肆消遣了陈默一把。
陈默自嘲道:“日久生情真是可怕的东西。”妄图随意地解释自己的感情。
结果被许焱一语道破:“不是随便的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生出爱情的。”
陈默无言以对。解释不通。
许焱鼓励道:“那就追呗~”
陈默学着许焱的口气说:“不是喜欢谁,就可以随便追的。人家有喜欢的人了。”
许焱不放弃:“不是人家有喜欢的人,就不可以追的。搞不好追着追着人家就喜欢你了。”
陈默最终说:“哎呀,我现在是要你帮忙想办法,怎么样可以不喜欢他啦~”
“想做缩头乌龟哦你!”许焱说:“我告诉你,喜欢而没有让对方知道,是会彼此错过的哦。”远隔重洋,陈默看不见许焱这时的表情,也从来不知道许焱有那样一个故事存在。
陈默只说:“我让他知道才会彼此错过呢,连朋友都不是!”
“你不要后悔就好。”许焱威胁道。
陈默又习惯性地嘟起嘴唇。
真的会后悔吗?
如果真的是日久生情,是不是辞掉这个家教工作,就可以忘记了?
“你不干了?”盛夏听到陈默要辞职的消息时,反应十分冷淡,“为什么?钱太少?”
陈默觉得很难过。一个暑假下来,盛夏对她不仅没有丝毫留恋,并且用金钱来衡量她的去留。如此一来,感情作为真正的原因,实在可笑。
“是啊!钱太少了!教你这种笨蛋怎么只有那么点钱,太辛苦了!”陈默扯着嗓门喊。
“你发什么脾气啊!”盛夏有些莫名其妙。开个玩笑罢了,干嘛这么认真。
陈默赌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里的习题,心不在焉。
“你干嘛不做了?”盛夏又问,口气认真了许多。
“钱太少啊!”陈默讽刺道。
这句气话倒是把盛夏给惹火了:“那给你加薪啊!”随手就把练习往桌上砸。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失态。
陈默被这声响吓了一跳。转眼瞪了盛夏一眼。他正倔强地偏着头。
屋内一下子寂静下来了。回想起第一次到这个屋子来的时候,也已经是两个月前了。那时候对自己将和一个男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感到不可理喻的陈默,也已经和盛夏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暑假。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长到她居然喜欢上了他;而短,短到他还没有喜欢上她,就已经要结束了。
陈默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息,平静地说:“反正这是我给你补习的最后一次课,我会给你爸爸打电话的。”
盛夏却二话没说地甩门出去了。最后一次补习,就这样不欢而散。
所以之后也无法再彼此联系了。
陈默想,这样也好,可以早点结束自己无望的单恋。认真算起来,这真是陈默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一个比自己小,比自己笨,好事又冲动的男生。却也是一个细心的,温柔的,执着的人。可惜最终甚至没能是朋友。
且不要说夏天的短暂,即使是完整的四季,也不过是闭上眼,再睁开。眼前还是盛夏,可是谁又知道,已经斗转星移,一个年华。
一年的时光里,陈默自以为已经忘记,至少是人声鼎沸的喧闹里,不会再想起那个闹心的家伙。但是夜深人静。偶尔也会有拿起手机,却没有按下通话键的时候。别人早将你遗忘,连个电话都没有,你又何必……总是这样数落着自己。
不过是一个路人罢了。
这个暑假,回老家。
终于和许焱见上面。两年光景,她多了几分柔美。冷俊,也要在这个假期过后,和她一起到澳洲了。
完美而甜蜜的幸福。
许焱偶尔会问起:“你和那个小弟,就真的不联系了?”
“嗯啊。”对着许焱微笑。陈默知道,只是想骗骗自己。
许焱潇洒地拍拍陈默的头,力道恰到好处,尽是安慰。许焱很清楚那种感觉。女人在还没有遇到最后的爱情时,初恋始终是难忘的。
那么就去努力地遇到最后的爱情吧!就在大三开始!
话说大三还未开始。陈默就意外地收到盛夏的短信。竟有一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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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7-30 18:48
发自:盛夏
我考上音乐学院了。
怎么去描述那种感觉呢。是欣慰,是释怀。也是曲终人散。
因为这样的结局,意味着太多太多。尤其是,重逢。然而不是陈默与盛夏的重逢。乃是盛夏与严芳的重逢。
那一瞬间,陈默从心底里笑出来,眼角却滑落泪珠。
「HAPPY ENDDING」再怎么HAPPY,始终是ENDDING。
“恭喜。”陈默本可以仅给与简短的祝福,却鬼使神差地添上了第二句话,“你终于可以和她见面了。”
“我爸已经找不到她了。”盛夏回复。
不可否认,陈默确实有一秒钟的喜悦。下一秒觉得自己卑鄙。立即遏制了所有妄图趁虚而入的想法。如果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女孩,她也会一样的难过。她已经喜欢他到了如此地步。
“那你可以找那个男生啊。那个恐怖的荒草男。”陈默打出这条短信。心中苦笑自己还真是尽心尽力。
“你说杜衡?他和你一样消失一年了。”然后收到这条短信。
心里面突然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味道。仿佛是用盛过柠檬蜜水的杯子喝着白开水一般。淡然地有着隐约可感的甜和酸涩。
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所以再没有回复。
然后9月来了。
“学姐,今天纳新你负责哦。”一个去年还是大一新生的学弟通过电话通知陈默。
“为什么?”陈默大叫,“我不是已经退出社团了吗?”
“哎哟,不要这么绝情嘛。”学弟撒娇道,“拜托帮个忙啦~”
“好我去。”陈默干脆地答应下来。因为谁都知道撒娇是该学弟的杀手锏,非常恐怖。
于是陈默匆匆忙忙赶场似的往纳新的地点跑。
匆忙之中撞上了一个人。陈默抬头说抱歉的那一刹那。阳光从那个人的身后像一束针一样落地。陈默没能看清楚他的脸,只判断出是一个高个的男生。
那个人扶了陈默一把,没有说任何的话。
“不好意思,谢谢。”陈默匆匆点个头,又继续朝目的地奔跑。
“不用谢。”男生对着陈默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划出一道弧线。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男生远远看着陈默在纳新的人群里指挥交通。他确定自己没有认错,即使只见过一面。
男生上前去拿了一份表格填好,交到陈默的手中。
陈默还是一句:“谢谢。”没有认出他来。不仅仅是没有认出他是方才的那个男生。
她只接过表格,扫了眼姓名。然后客气礼貌地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生。斯文干净是真的。却神奇地透着一种失足少年的味道。不知道哪根筋接错,陈默竟没来由地痉挛了一下。默念着表格上面的名字:“杜衡。”
杜衡!
陈默触电似的抬起头。杜衡的那个笑容早已准备好久。那个了然一切,超然万物的表情。那个略带扭曲的阴暗的笑容。
不待陈默开口,杜衡便说:“学姐。好巧。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既然如此,你代我向盛夏转达一声。说严芳已经回来了。”
陈默微启双唇,只有气息。
杜衡又是一笑,说:“开玩笑的啦。他们可能已经遇到了~”
华丽转身。除了骨子里不变的邪气,完全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表格上的姓名,陈默绝不会把眼前的人和那个恐怖地出没在荒草里的男生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方才的对话,陈默可能会执意认为是巧合的同名而已。然而然而。那个荒芜的男生确实如重生一般,干净利落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并且他说:“他们可能已经遇到了~”
他们可能已经遇到了……
夏日夕阳的余辉,曾经是谁和谁血肉模糊的分离。谁折过一只单薄的纸飞机,惨烈地牺牲在微微波动的气流里?永远飞不到远方,不知是何出的彼岸。
盛夏从学校回来,疲倦地走在那条再熟悉不过的羊肠小道上。依旧踢着地面的碎石。这个习惯从他的童年开始养成,然后再也改不掉。这条道路上曾经有他多少的回忆。而今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在这条路上第二次见到陈默的那一天。
其实不只是现在。
在过去的一年时光里。他也经常地莫名地想起和她一起的片段。那些原本和另一个女孩息息相关的场景,如今再见,却莫名其妙地更换成了陈默的存在。而他却没有勇气,甚至是发一条短信给陈默,问一声你好。
他并不想继续什么。唯一的遗憾,只是最终的那场不欢而散。其实原不是什么大过结,而两个人却默契地执拗着。久而久之,便再难跨过那道鸿沟。
脚步渐渐变缓。而那个空旷的家却不会因为脚程减慢,而不再接近。盛宅慢慢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一片火热的残霞抢在幕色之前映入眼帘。盛夏定睛。家门口那个女孩的背影也染上晚霞的色彩,带来一场像印象派画作一样色彩浓烈的重逢。
“严芳……?”盛夏有些不敢确信地喊出女孩的名字。声音颤抖着,迟疑。
女孩闻声转身。洁白的裙摆划出完美的弧线。她的目光是坦诚的,喜悦的,温暖的,心酸的,感恩的。那是盛夏永远无法忘记的,会说话的眼睛。
* * *
“陈默!”盛夏略带怒气地喊住陈默,算不上声嘶力竭。
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是不是该有一阵天旋地转的神魂颠倒?陈默脚步一滞,却没有回头。她只能一直走了,身后的一切都是枉然的。
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两情相悦的故事。即使两情相悦,也不是有情人就能终成眷属。
闭上眼,泪珠就轻易地从眼角滑落了。头顶上、正午炫目的阳光,一瞬间就把记忆挟持到几天之前……
“盛夏。”时隔一年,陈默鼓起勇气拨出这个电话,有着正当的理由,“我今天在学校看见杜衡了。他说严芳回来了。”
盛夏把手机轻轻靠在耳边,不知道为何竟有一丝心虚。严芳就坐在眼前,那抹恬淡的包容的笑容触手可及。
“嗯。我知道。”有意含糊了的答句。盛夏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隐瞒谁,又想隐瞒什么。
电话里一阵空白。
“那么……你已经见到她了?”陈默问道。那渐渐虚弱的声音,却有一股渐渐强大的力量,生生拽着盛夏的心。
“嗯。”盛夏默认。
“这样……”陈默咧着嘴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不知道要给谁过目,声音倒是顺利地染上了笑意,“那真好!”
“嗯。”盛夏还是没能多说什么话。
冷漠。
“那BYEBYE。”陈默就要收线。
盛夏总觉得有还有很多的话,还没有说。却最终说了:“BYEBYE。”
他无法面对自己怪异的心理。那一股在心间流窜的乱流,应该名为什么?
面对严芳,这个曾经给他安稳和宁静的女孩,为什么盛夏只有莫名的浮躁?
良久,盛夏说:“严芳,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我也想让你见一个人。严芳轻轻笑着,一如从前温暖,又多了几分淡定。
于是有了几天后的一次聚餐。
是命运,聚集了本没有交集的——5个人。
盛夏、陈默、严芳、杜衡。还有。
这该算是陈默和盛夏的久别重逢。别来无恙。
两个人没有谁先开口说话。单是目光流转的那部分,就已经尽收严芳眼底了。
陈默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严芳。严芳对她友好地笑着。目光澄澈、恍若能语的女孩:陈默想。
“这是陈默。”盛夏为严芳介绍。没有给陈默任何称谓。诸如家教,诸如朋友。
陈默笑笑,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陈默。”
严芳依旧笑靥如花。握手。收回。然后她的手熟练地比划起来,像浪漫奔放的多明戈舞蹈。霎时间像有无数个爆破点在陈默的脑海里爆开一般。严芳……她不能说话。这条导火线就一直带着火星,引爆了陈默与盛夏最初的记忆。难怪那个时候,陈默瞎比划装聋作哑会被拆穿……
盛夏替严芳做翻译:“她说她叫严芳。很高兴认识你。”
严芳又比划了什么。从头到尾陈默都没有看懂。但是从肢体神态判断,是在介绍杜衡。
还有就是,中途出现的盛夏的父亲。
盛夏和陈默在这个场合看见他父亲都是很惊奇的。只有严芳和杜衡心知肚明。
生命之中的所有喜乐忧伤、已然成为过往的秘密,都要在这一瞬间爆破——剑拔弩张的瞬间。
杜衡最先站起来。
盛夏的父亲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斯文帅气。但眼神却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阳怪气。他不明白这个少年为什么用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究竟是谁?
严芳和陈默几乎同时站了起来。礼貌客气地微笑着。只有盛夏依旧坐在位置上。连看都没有看他父亲一眼。倒是很好奇地看着杜衡。早就觉得他的出现不是一个单纯的意外,差不多也是谜底该揭晓的时刻了吧。
“这位是……”盛夏的父亲将目光投向严芳。多年不见,小姑娘还是一样甜美。可惜了。
严芳正要打手语。杜衡就阻止了。“还是由我来自我介绍吧。”杜衡一顿,道,“爸爸。”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呆了。空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没有任何介质以传播声音。
说到不幸。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不幸从哪里开始。而有一些人却可以明确地划出那道起跑线。因为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是不幸的。
杜衡的母亲以前是这个城市里,一个普通不过的大学生。就是陈默和杜衡现在就读的这所大学。在这里,她结识了盛夏的父亲。相爱相恋,只羡鸳鸯。
然而大学毕业后,盛夏的父亲却因为仕途,执意与盛夏的母亲结婚,放弃了与杜衡的母亲之间的爱情。杜衡的母亲一气之下便出了国。那个时候,杜衡已经是一个腹中的生命。
时过境迁,母亲始终没有结婚。一直孤独地抚养着杜衡。没有想过还会再见到当初的恋人。直到多年前,一个男人突然带着一个女孩来找他们。杜衡并不知道男人是谁、女孩是谁,总之从那天开始,女孩就与他们一起生活。而男人离开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女孩不会说话,女孩就是严芳。杜衡和严芳靠文字交流了一段时间,知道了她和盛夏的故事。那个时候他还经常陪严芳到医院做听力复建,鼓励她会好起来,会再听到盛夏的琴声云云。
一直到母亲临死前。杜衡才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那个曾经出现的男人,便是他不负责任的父亲。为了掩饰自己的犯罪证据,设计了一场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爆炸,不料赔上了自己妻子的性命。而严芳遭此牵连,耳朵由于爆破的声响,从此失聪。所以他才会带着严芳到国外来医治,以弥补良心的愧疚。
只可惜,这么多年来,严芳没能恢复,甚至丧失了言语的功能。
如果母亲临死的时候,父亲能来看她一眼。杜衡便能消化一切的戾气了。只可惜,到那日他仍旧执迷于自己的仕途。
所以从母亲死的那天开始,杜衡就已经决定,有一天一定要让这个父亲知道,什么是失去的痛苦。
盛夏,抱歉。我喜欢杜衡。严芳打着手语。在场除了陈默,每个人都知道正在发生什么。
一切都在杜衡的计划之中。让严芳爱上自己。让父亲所谓唯一的儿子失去心爱的人。让他一瞬间知道这些可怕的恶心的过去。以此实现他的报复。
然而盛夏却意外地平静。陈默看见他做着手语。不知道他在传达什么。随后杜衡的激烈反应,才让陈默有三分明白方才的对话内容。
“为什么!”杜衡突然像失了心似的,对着盛夏破口大骂,“姓盛的人都这么薄情寡义吗!你凭什么喜欢上别人?你凭什么对自己平白无故多出个哥哥毫不吃惊?”
喜欢上别人?陈默看向盛夏。他表情默然地坐在位置上,那刹那竟如烟雾缭绕般让人捉摸不清。他慢慢抬起头道:“我跟这个老头不一样。”
杜衡再次笑起来。这次笑得令人愈发害怕。他转而对严芳比划着:浪费了你的感情了。如果这个故事里,有人是无辜的。那个人可以不是我杜衡,但一定是你。
严芳在位置上,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去理解、去相信杜衡这话的意思。然后晃神地默默地流着眼泪。她一直是知道杜衡心中的仇恨的。可是她一直以为,至少和自己之间爱情的部分是真实的。
盛夏紧紧地捏起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如果事情不是这样发生。他可以坦然地对严芳说声抱歉,然后对陈默说出一直没能说出的话。可是为什么……偏偏这样。他无法这么残忍,让严芳第三次受到伤害,雪上加霜。
盛夏倏地站起来,大吼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报复到这个老头吗?!你不过在跟他做一样的事情罢了!”
盛夏拉起严芳的手,转身走出了咖啡店。
留下三个惊魂未定的人,和一堆面面相觑的局外人。
陈默还未及理清这几天来究竟一下子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接到了盛夏的电话。
“可以出来一下吗?”那头是盛夏疲惫不堪的声音,“我有话跟你说。”
正午的太阳像一块慢慢融化的金属一样,凝在天空那方。热浪不断地交汇在地面和云层之间。
“我必须照顾严芳。”盛夏的这个突兀的开头。陈默却意会出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盛夏。”陈默没有让盛夏把一切说白。这样就够了。多年之后也许可以自欺欺人地说:当时是自己没有给自己机会,打断了一切的下文。
然后陈默转身。
接着是盛夏那一声撕心裂肺的:“陈默!”
世界好像突然地回到最初的那一天。如果她没有不屑地瞥他那一眼,如果她没有装聋作哑,如果她没有装疯卖傻。即使有如果,他们还是会遇到。
陈默脚步微微停滞,马上又干脆地踏出脚步。闭上眼,刺眼的阳光变成一片白光。一颗眼泪落进了光的世界。陈默没有刻意去压抑哭腔,她说:“这次我们不要说再见好吗?”
* * *
明亮的轰轰烈烈的盛夏,请别对我说再见,为了重逢的分别,不过是又一个的谎言。
--完--
07-0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