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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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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这种牢笼生活不会保持得太久,看得出来先生是极在乎这位桐姨的,这牢房吃不饱睡不暖,年轻人也就算了,但焉能让这把年纪的桐姨待着平白受累?
事实上这种日子的确没保持很久,不过两日,便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少侠前来救人,我看着人家年轻英俊的脸愣是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摇了摇头,小心的用眼角去看先生的脸色。
只见先生同众人一般皆是一脸喜色,只是先生似乎真的是……很开心?
这少侠何德何能,居然普一见面就让先生从心底里欢喜?
……先生,您老实说了吧,你其实就是个断掉的袖子吧?!不然为何每次从心底里欢喜都是看见某一个男人之后?或者是冰冷禁-欲的祭司,不然就是活泼跳脱的小少爷,不然就是眼前这个帅气俊美的少侠?尼玛看见我这个粉嫩有礼的少女你丫怎么就不欢喜欢喜?!
老子白给你洗了十一年的衣服被子!
“这位姑娘。”那少侠喊了一句,我低着头怨念着,也没在意,直到旁人推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这少侠是在喊我。
我站起身来,行了个礼,道:“这位少侠可是在唤我?”
“正是。”那黑衣少侠摆了摆手道:“不知姑娘可是这琴川城中雷家二小姐雷淼?”
“是。”我点了点头。
那少侠回道:“雷家予了我画像,令尊令堂在家中心急如焚,雷小姐还是速速回家得好。”
我想了想,表示知道了。这倒是我失策了,茫然跑出来也没有留书,难怪家里父母会不放心——那时我回家的时候说是无甚修道天资,家里的人只当我受了十一年香火一事无成,学了点花拳绣腿罢了。
虽然这花拳绣腿可以轻松虐了眼前的少侠。
黑衣少侠点了点头,然后又询问了众人的状况,正想劈开牢笼救出众人的时候,却有人阻止了。
我一愣,转头看向出言阻拦的人。那人杏黄衣衫,外袍虽然被剥去了,却一点都不显得狼狈,正是我家先生。
先生道:“那些半人半妖的山贼曾强迫我们服下软筋散,药力尚未散去。现下看来虽无异状,但若是步行走出百步开外,便会四肢绵软倒地不起。”
黑衣少侠颇为苦恼,然后问道:“可知解药何在?”
先生说:“软筋散的药性并不难解。在下自幼习医,随身带有各种丹丸药粉,只是那包袱却被山贼搜走——之前被擒时,无意中听到山贼会将近日所夺财物先堆放在山寨主厅中,日后慢慢分捡,不知少侠可否先将在下的包袱取回?在场之人若是服下解药,自然方便行事。”
黑衣少侠听得先生说得有理,也就从了先生,转身就要行动。
“少侠且留步。”
“恩?”那黑衣少侠停住了脚步,看向先生。“在下欧阳少恭,旁边这位是方兰生,与在下乃是总角之交。适才忙于议论逃脱之计,尚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
“……百里屠苏。”
“今日之缘,明朝逝水,无需在意。”少侠说完,转身就走,当得一个酷帅难当。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和方家小少爷说这话的先生,心想先生是不是看上了那黑衣少侠了,怎么今日的话如此之多。
百里屠苏?……这个名字怪熟悉的……
啊,对了,这不就是昆仑山上那冻死人的天墉城里的执剑长老的二徒弟吗?听天墉的弟子说这位师兄又冷又孤僻但是除了这个在武功仙术上都是顶尖得没错出挑的,执剑长老和大师兄都宝贝得紧,若不是紫胤真人德高望重,还当真有人以为这百里屠苏乃是紫胤真人的私生子来着的。
为何有人如此说闻?且听我细细道来。
据说这百里屠苏小时候甚是孤僻,一日到头尽是修习武功仙术,做什么都不声不响的。这种性子,自然容易受人欺负。
一日,有一师兄没管住他的腿,伸腿绊了百里屠苏一跤,他摔得一身狼狈的回去,结果紫胤真人不咸不淡的说下次小心,然后转身就把那管不住自己腿的师兄给派去了清心崖面壁去了。
此事虽小,却在天墉城内传得人人皆知,从此之后,除了一些实在是没长眼睛的,甚少有人去挑衅百里屠苏。
人家师傅是执剑长老,难道你师傅还是掌门不成?掌门有很多徒弟,执剑长老只有两个徒弟,若是其中一个出了事情,执剑长老不出手都不可能。
所谓执剑长老,乃是天墉上下第一人。
你惹得起?惹不起?那就不要去动百里屠苏。
这种八卦消息,我往日最喜欢听了,拿着丹药和天墉弟子交易的时候经常听他们谈起门派里的趣事。这百里屠苏便是这些‘趣事’之一。
想到这里,我小心的往先生的方向挪了挪,小声的说:“先生可是瞧上了那百里少侠?”
话一出口,我就想剁了自己,呸!怎么说话的!一开口都是歧义!
果然先生神色一暗。
我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百里少侠可是甚与先生投缘?”
先生狭长的眼睛几不可见的眯了眯,只听他传音道:“投缘是投缘,只不过投的不是阿淼所想的缘分罢了。”
我一僵,果然先生还记得我给尹千觞上春-药送到他床上的事儿。
有点泄气的低头不语,我错了还不成么?
不一会儿,百里少侠就带着众人的细软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一个青衣的美人儿,我仔细一瞧,不正是安陆城里的BOSS级人物苏娘子吗?
只见苏娘子微微行了一礼,端的是一派的从容风流。她笑吟吟的看了先生一眼,我总有种先生被她看得毛都炸起来的感觉……错觉错觉。或许是……苏娘子被先生瞧得毛都炸起来了?
……什么破联想,呸呸。
一路离开倒也顺利,先生刻意缓了步伐,我小心地扶着桐姨跟在先生后面走。先生并不回头,“先前于牢中,人多口杂,我也不便多问,阿淼为何在此?”
“……”我扶着桐姨,地上长出食人花似地深怕她被咬到,死不抬头。
“阿淼下山几年胆子倒也见长。”
……我……我顿时泪流满面啊!这是红果果的恐吓啊!摔!
“阿淼还不愿说?”
“与先生无干。”我听到自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连砍了自己的心都有了。连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因为先生……”
周围的空气猛地一沉……先生不高兴了?不带这样具现化的吧!这是传说中的气场问题吗?
“我……我……我就是家里逼我成亲,我不愿意就逃了出来。”
……真是不要活了,这么尴尬的事儿都给先生知道了。TAT!我还指望给先生留下一个知情识趣的大家闺秀的形象呢!尼玛!
在令人尴尬的沉默后,空气中那股压力渐渐消散。
先生淡淡的道:“即是如此,阿淼更当一路小心才是。”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的意思是路上不小心被人或者妖魔鬼怪吃了,还是得成亲意思?先生您思想真开放……等等,先生的意思是一路上不小心容易被妖魔鬼怪当饭吃了,逃婚不成反而芳华早逝——恩,应该是这个意思。尼玛我什么破脑门子,怎么什么都能想歪。
先生看我不说话,就又说了一句:“阿淼便与我一道走走吧。”
我顿时泪流满面狂点头!
嘤嘤嘤嘤先生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阿淼!
阿淼保证不会做你跟百里少侠中间的电灯泡!
……总觉得先生要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拐子打死我的心都有了。
好吧,记录完毕,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