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我们的似水流年》爱琴海妖

69、枫，我们结婚吧

　　柠澈的到来，除了流川，最高兴的莫过于绫子了。她在美国没什么朋友，天天闷在家里画画都快憋出毛病了，这下最好的朋友就住在隔壁，她干脆把画室都搬到了流川家，天天和柠澈腻在一起，两人都在不自觉间忽略了另外两个大男人。这让樱木和流川都很郁闷。樱木想着再买栋离流川家远点的房子，流川则考虑是不是该换把门锁。
　　可看到柠澈比先前开朗了许多，绫子也不再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流川和樱木又同时把这些想法按捺下去。
　　周末，流川和樱木都没有比赛，绫子提议去近郊采风，四人开着樱木那辆路虎，驮着帐篷和睡袋兴致勃勃的出发了，他们把车开到山脚，就一人一个登山包，拄着手杖开始爬山。到了半山腰，绫子看到路边斜坡的石缝里摇曳着一支野百合，正要伸手去摘，却不料脚下一滑摔倒了，幸好坡不陡，她抓住一截草根定住了身形，樱木吓的不轻，立刻跑过去扶她。
　　“绫子你没事吧，摔到哪里了？”
　　“没事，”绫子扶着樱木的手臂站起来，脸色突然一变，捂住肚子道：“好疼......”
　　“疼？哪里疼？”樱木慌了。
　　流川和柠澈也围了过来。柠澈眼尖的看到绫子的白色运动短裤上浸透出一抹血色，她大惊失色：“绫子，你怎么流血了？”
　　绫子瘫坐在地上，嘴唇发白，痛苦的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柠澈，我肚子好痛啊，怎么办......”
　　“樱木，你快背上绫子，我们马上下山！枫，你打电话叫救护车！”
　　柠澈厉声道，一边解下绫子的背包，流川也接过樱木的装备。樱木一刻都不敢耽搁，背起绫子就往山下跑，流川和柠澈紧随其后。
　　“绫子这个样子，不会是.....”柠澈欲言又止。
　　“是什么？”流川问。
　　柠澈压低声音说：“这阵子，我发现绫子特别喜欢吃酸东西，我前天做了一大锅酸梅汤，都给她喝光了。我本来没在意，可看今天的情况，我怀疑她是不是怀孕了，真是让人担心啊！当然这只是猜测，你先不要告诉樱木，以免他更心焦。”
　　短暂的惊讶后，流川又恢复了平时的面瘫脸，他跑了几步赶上樱木，甩掉肩上背包，“换我吧！”说着就蹲了下来，“速度会快。”
　　樱木汗流浃背，许是认为流川说的有道理，就依言把绫子放在他背上。就这样，两人轮流休息，速度果然快了一倍。
　　这本来就是座野山，没什么像样的路，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到山脚下，早就累的气喘吁吁了。救护车已经等在那里，医护人员把昏迷的绫子抬上车，樱木也飞快跳了上去，回头道：“你们回去帮我拿点换洗衣服，拜托了，狐狸！”

　　在回去的路上，流川和柠澈商量好了分工。到家后，流川从抽屉里拿出备用钥匙进了樱木家，找出几件衣服胡乱塞进包里，连水都顾不上喝，随便换了件干净T恤就出门了。柠澈则准备好了三份午餐，并熬了一罐米粥提去了医院。
　　她走进急诊大楼，一眼就看到走廊座椅上坐着的樱木。他把脸埋进双手里，肩膀在微微耸动。柠澈陡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正要过去问个究竟，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把她拉到了拐角处。
　　“是你啊，枫，吓死我了！绫子怎么样了？”
　　流川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先兆流产。”
　　“什，什么？”柠澈腿一软，连忙扶住流川的手臂，“她真的怀孕了？那，那孩子呢？”
　　正巧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柠澈慌乱的想追过去问，流川拦住她。
　　“送医及时 ，保住了。”
　　一时间冰火两重天，柠澈半晌才反应过来。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该死的流川枫，说话说一半，吓死我了！”
　　她抱住他的腰，竟呜呜的哭起来。流川慌了手脚，又不知如何安慰，一想起始作俑者是那对笨蛋夫妻，忍不住低咒道：“那两个白痴，天生一对。”

　　在医院里保了几天胎后，绫子出院了。樱木却成了惊弓之鸟，不仅把家里铺满了防滑垫，连家具的边角都包上了塑胶，他不顾绫子反对把她禁足，连每天的沐浴都要他陪着去，生怕她再磕着碰着。绫子不胜其烦，跑来向柠澈诉苦。
　　柠澈笑道：“你家花道那么做是对的，对你这样的糊涂妈妈，就该下狠招。你说能有几个女人，都怀孕三个月了还一无所知的？”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啊，”绫子委屈的说，“书上不都说怀孕后会呕吐的吗？”
　　“每个人的妊娠反应都不会完全一样，也许你就属于不敏感的体质。但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对自己的身体变化没有察觉的。枫真的没说错，你和樱木真是命中注定该在一起。”
　　“好啊，柠澈，你拐着弯的骂我！”
　　“别闹别闹，小心动了胎气，”柠澈笑着躲开绫子的粉拳，起身去厨房端来热腾腾的山楂糕，“孕妇为大，你在这里我可得好好伺候你，尝尝吧，这是我刚学会的。”
　　绫子欢呼一声，抓起一块糕就往嘴里塞，“嗯，好好吃！我妈妈下周就过来照顾我，到时让她跟你学学怎么做。”
　　“好啊，我下载了一大堆孕妇食谱，正好和伯母交流下。”
　　“看你的样子比我还着急。你是不是很羡慕我，也想要个宝宝？”
　　“......还没有结婚，怎么能做母亲呢？”柠澈轻轻的说。
　　“怎么不行？我这个孩子也是在结婚前就有的，”绫子脸红了红，“这不是重点。关键你是否确定要和流川枫在一起？”
　　“如果不确定，我就不会来美国找他了。”
　　“那你还犹豫什么呢。对了，花道对我说，流川最近似乎有心事，打球也不那么专注了，这肯定跟你有关吧。”
　　经绫子这么一说，柠澈才察觉出流川的确不太对劲。
　　虽然他在家时与往常无异，也没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但他有时看着她，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她不太懂的神情。就在这一刻，她忽然间明白了此中含义。
　　她几乎忽略了，从何时起，这样唯我独尊的一个人在面对她时，这样的百般小心讨好，温存体贴，把期望压抑在内心中，就怕她为此烦恼，抑或是再次拒绝？
　　想必是自己那天的控诉让他心有余悸吧？
　　可恶的黑羽柠澈啊，你看看，你的懦弱，自卑，瞻前顾后和摇摆不定，把这样骄傲的男人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她在心里说着，一时泪眼氤氲。
　　“呀，柠澈，你怎么哭了？”
　　“你说的对，绫子，”柠澈擦去眼泪，真心的微笑，“我不能再让幸福溜走了。”

　　傍晚，吃完饭后，流川和柠澈手牵手，沿着小河边散步。
　　“枫，你和我在一起，后不后悔？”
　　“白痴。”
　　“我这个人，整天患得患失的瞎想，又喜欢折腾，你不觉得很烦，或者很累？”
　　“不觉得。”
　　“你真的想好了？我在你身边，你再也没有机会结识更优秀的女孩子了。”
　　流川站住，蹙眉转向她，“你今天废话真多。”
　　柠澈却微笑着抱住他，“那么，枫，我们结婚吧！”
　　流川怔怔的低头看她。
　　月亮出来了，清透的月光洒在她扬起的脸上。美人如花隔云端。走近她，到底还有多远的距离。
　　唇上传来的温润触感提醒他这不是做梦，那个女人就在他面前，眉如黛，眸半敛，如一株半放的荷，美的静无声息。

　　NBA赛季结束后，流川带着柠澈来到位于芝加哥的流川本宅。
　　见到五年不曾回来的儿子，流川夫妇久久回不过神来，雅子抱住流川痛哭，“小枫，妈妈以为你都忘了这个家了！”
　　流川僵硬着身体，最终还是扶上她的肩膀，低低叫了声：“妈咪。”
　　他抬眼看到后面的流川箴信。几年不见，他老了很多，鬓角处点点斑白，往日挺拔的身躯微微有些佝偻，此时他红着眼眶，嘴唇颤抖着，流川一阵心酸，不禁唤道：“爸爸。”
　　“混账东西，你还知道有爸爸妈妈？”
　　箴信笑骂，语气中没有半分强硬。
　　流川轻轻推开雅子，“爸，妈，我要结婚了。”
　　箴信和雅子对视一眼，问道：“是黑羽柠澈吗？”
　　“是。”
　　“果然还是她......你,也应该知道当年的事了吧！”
　　“是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会回来？你就这样原谅我们了？”
　　“每个人作恶的背后，也许是善的动机。”流川平静的看着他们，“我只在乎当下和未来，而不是纠缠在过去。”
　　“这竟然是你能说出的话？你，真的是小枫吗？”
　　“我没有按照你划定的人生轨迹走下去，不代表我不会成长，虽然你们无法再控制我，但依然是我的父母。”
　　流川极少说这么长的话，看来也是动了感情。
　　“好，很好，”流川箴信不知是喜是悲，“不愧是我的儿子。”
　　流川突然转身，拉开门走出去，不一会儿，牵着一名女子的手来到他们面前。
　　再次见到熟悉又陌生的容颜，箴信百感交集，“黑羽小姐，几年不见了。”
　　柠澈行礼，“伯父伯母好。”
　　“小枫，我能不能和黑羽小姐单独谈一谈？”
　　箴信这么一说，流川立刻紧张起来，“不！”
　　柠澈笑，“没关系的，我正好也有些话要与伯父说呢。”
　　流川没办法，只能目送他们进了书房。雅子把他的担忧尽收眼底，无奈叹道：“你爸不会再为难她了。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们再不自量力的固执，就真的要失去你这个儿子了。其实这几年，我和你爸都在关注着你在NBA取得的成绩，也真心的为你骄傲，但同时也在反思，到底为什么我们的亲情会越来越疏远。想来想去，无非因为一个‘利’字。我们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只相信永恒的利益，对情爱看的很淡，自然不相信你和黑羽小姐的爱情，本以为你们分开后，你就会彻底变的冷血，成为我们理想中的商界精英，却忽视了你内心的想法。时间证明，我们错了，小枫，是父母对不起你。”
　　流川默然半晌，“您和父亲，相爱过吗？”
　　“爱？应该是相爱吧！”雅子恍惚的笑，“当初联姻走到一起，不也过了几十年么？”

　　书房里。保姆送上两杯热咖啡。
　　流川箴信笑道：“黑羽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几年前，我们也是这样相对而坐的谈话。”
　　“是啊，那时您是威胁，这次应该是祝福吧！”
　　箴信板起脸，“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又一次的威胁？”
　　柠澈笑了，“看伯父的眼睛就知道了。”
　　“果然是聪明姑娘，要是我没猜错，五年前逼你们分手时，你执意要三个月时间，是为了给枫争取选秀的时间吧！”
　　柠澈微笑不语。
　　“小枫能最终摆脱我的控制，都要归功于有你啊。”
　　“伯父，您何必自讽呢？对于现在的流川枫，您应该感到更加骄傲。”
　　“是的，我确实很骄傲，我不曾想到，我的儿子会超越出我的想象。所以，黑羽小姐，我欠你一句话。”
　　“伯父请讲。”
　　流川箴信注视她良久，忽然起身，深深弯下腰去。
　　“对不起。”
　　柠澈急忙站起来，“伯父，如此大礼，我敬谢不受。”
　　“你受得起。我的儿子，我了解。他这么决绝的性格，却能原谅我们，一定是你在背后苦劝的结果。当年那番对你，你今日以德报怨，我感激不尽。”
　　“伯父，我不敢居功。枫，远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成熟。”
　　箴信长叹一声，“枫这次回来，我才猛然发现，比起让我呕心沥血了一辈子的信雅财团，我更在乎我的儿子。如果真的失去了他，我目前奋斗的一切还有何意义？”
　　“您能这么想，实在是太好了。有一点您可能还不知道，就是枫从来就没有想过放弃信雅。”
　　箴信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小枫不是只想打篮球吗？”
　　“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是有期限的，枫总有一天要退役。虽然他从不说退役后的打算，但他在洛杉矶的家里放满了金融类的书籍，一有空就在学习，而且他的年薪都用来投资，从目前情况看，他的眼光相当不错，几乎每份投入都获得了收益。”
　　“这，这都是真的么，我，我几乎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伯父，枫的心里，一向都是有数的。他明白作为流川家的独子所要承担的责任，也从来没想过逃避，只是您以往逼的太紧，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我，我真是太高兴了，”流川箴信背过身去擦拭着眼角，“黑羽小姐，真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他的脊背颤抖，嗓音哽咽。柠澈这才意识到，这个在她记忆中铁石心肠的冷酷商界大鳄，终究是一个父亲。
　　初进门时的那丝警惕和疏离感彻底消失了。
　　“伯父，我和枫的婚礼，希望您和伯母能参加，我们需要你们的祝福。而且，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做好流川家的儿媳妇。”
　　流川箴信回身，那个纤瘦的女子，眼神清净，却不复天真，态度温顺，却没有畏惧。
　　她站在那里微笑，遗世而独立，笑容如云般柔软，水般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