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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卷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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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漠贼子尽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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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贼!
大漠中最让人痛恶,最让人胆颤,最残忍,也是行商者不得不面对的势力——大漠马贼,特别是近二十多年这个西北大漠为数不多的商道上的马贼。
打杂抢杀,奸淫掳掠,残暴不仁,无恶不作,和其他流寇不同,这条商道上的马贼并不是居无定所的贼寇,而是有据点,有势力范围,在现在的舵把子带领下更是横行塞上,祸乱关外,甚至想要将触手伸进关内。
在其势力范围之下,最初的时候,人人敢怒,却不敢言,到了现在,经过这条道的人,已经自动给钱,送女人,不仅不敢言,甚至连怒都没有了,想要活,就要忍气吞声,就要称爷爷,做孙子。
官府?那官匪勾结的勾当还少吗?这马贼能发展至今,日益强大,能不有这官府的默许?甚至是撑腰吗?
所谓官府,在这边塞,本就是笑话,更遑论关外大漠,那简直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这伙马贼有个响亮的名字——
西北黄马寨,西北地区最大的马贼,全寨一百多号人,各个都是孔武有力的大汉,虎背熊腰,满面乱须,一脸横肉,一看就知道是不好相与的恶人之相。
唯独那过了不惑之年的领头舵把子倒是生的颇有关内汉人的模样。
那舵把子自称黄彰勃,人称塞外飞虎,是关外民族与汉人结合的后代,年幼时在关内拜师学艺,却没想,成人后却做了那人人痛绝的贼子头儿,使得一身好功夫,那虎咬拳的力道甚至能将那骏马生生撕裂了,可好不糁人。
福禄镖局。
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镖局,在关内关外都没有什么名气,平时走镖也只够糊口饭吃,整个镖局也不过十几人,一月关内关外走一趟,出动了全镖局的人,留下三四个看着那个小院倒也够花销了,甚至在这物价不高的地界儿还有得剩余。
虽然说是押镖,就得负责保护,但是这也只是口头上说说的,雇主也只是给自己增个信心,希望不要遇上那马贼,这保护说白了也没什么用。
但是上天可没有听到他们的祈祷。
“吁吁吁——”
受了惊的骆驼和马刨着蹄子,想要逃散,却苦于缰绳而不得不在原地,扬起呛人的沙尘。
“驾——驾——”
四周围着二十来匹马。
都是些膘肥体壮的好马,比起商队里的马好了许多。
马上都骑着男人。
一个个全副武装,手持利刃,满面凶恶的大汉。
只有一个人,比起其他人,倒是秀气了不少,但是却是不敢叫人轻看,这看似好处的中年人正是这伙马贼的头目。
塞外飞虎——黄彰勃。
商队的人二话不说就献上了事先准备好了的银钱小心翼翼地献了上去,带到那人跟前一个小喽喽鉴定了是否可以过关后,又好言了几句,那中年男人也不多说话,得了钱就要离去。
却没想,这次钱,他怕是再也用不了了。
就在商队一行人胆战心惊地目送他们离开,自个儿也终于可以安全了的时候,他们发现,那头儿的脑袋竟然落到了地上,脸上还是那副收到钱时候的表情,那没有了头的脖子血喷的老高,塞上飞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甚至是想不到自己会死。
但是他死了,死得彻底,连带着他带来的那些马贼也死得彻底,一个不留。
就像是割稻子一般,二三十人被齐齐斩去了脑袋,血飞上了天,然后又落了地,但是他们的身子却还是坐在马背上,连马儿都没有惊动,这些马驮着那些人缺了头的身躯继续慢悠悠地行进着,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到福禄镖局和商队的人都以为他们眼花了,或者是遇上了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它的确也是发生了,没有任何虚假的发生在了他们的面前。
“钱啊,是个好物。”就在一众人被骇得连身子都没法动,甚至连逃的思维都停顿了的时候,一匹马慢吞吞地进入了他们的视线,马上的人一鞭子挑起了地上的那个包裹,扔进了自己的包裹着,然后凉凉地看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一眼,“看什么看,没看到打劫,没看到过杀人吗?”
一身灰袍的女子冲着那群人嚷嚷着,然后也不再理会他们。策马而去。
一张琴别在马背,眼尖的人即使惊骇恐惧竟也见到了这张若隐若现的七弦琴。
“钱是好物啊,但是有命抢钱,没命花钱,这钱倒也不是好物了。”风中,似乎传来一句呢喃。
漫天飞舞的黄沙遮蔽了天空的颜色,黯淡了的太阳的光泽,掩盖了鲜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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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说书人说道,有人惊疑:“这狂刀琴师竟是个女子!”
说话人撩了下胡须,一副前辈的模样说道:“这狂刀琴师本就是个风华正茂的女儿家,小兄弟初出江湖,孤陋寡闻咯!”
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道:“这女子当真有这么厉害?”
说书人道:“这女子不仅厉害,而且狂得很,狠辣得很,伤风败俗得很。”
少年郎道:“怎个狂法?怎个狠辣?怎么个伤风败俗了?”
说书人道:“这个么……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少年郎道:“老人家这般说辞,倒不怕她知道了教训于你?”
说书人道:“怕,怎么个不怕,江湖上谁不怕那蛮不讲理,狂妄放荡的妖女,但是天底下知道她事儿的人多着去了,她也杀不过来,罢罢罢,少年郎,你到底还要不要听书了?”
少年郎急道:“当然要!”
一位女客在说书人正要讲下去的时候,起身离开了去。
出店,跃上了那匹驮着一张琴的良驹,依旧慢悠悠地远去。
一阵琴音从城外若隐若现地传来,听不真切,却意外动听。
那一役,不仅那日在场的马贼被灭得干干净净,甚至连那黄马寨的残余贼子都死得片甲不留。甚至连那官府人员都有死去。
为何没有伤?这刀一出鞘,既是死,伤既是自个儿败了,狂刀琴师出手,从没有受伤的人。
因为她一出手,只有死人。
黄马寨,竟在短短半天时间内,成了曾经过往,成了狂刀琴师刀下又一灭门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