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残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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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此刻，可以把长安换成开封。
对于跟踪在胭脂和墨荷身后的两人来说，第一次见到有菊花之都称号的开封，所以，他们两个跟着胭脂和墨荷，眼睛乱瞟四处的小摊子，一回头，发现人不见了。
两人慌了神，路的两边全是墙，只有临时搭起来的小铺子有可能藏起来，于是，两人挨个小摊的寻找。
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妇人正在卖菊花酒，摊子前的人很多，他俩挤了进去，往里看了一下，大家都是买完就走，哪里有胭脂和墨荷的影子。老妇人年纪大了，还要经营一家人的生活，她笑着说，“看了一路的花，喝一碗吧，这菊花酒是由菊花和糯米、酒曲酿制而成的，清凉甜美，又叫长寿酒呢。”
两人也不好推辞，但是付钱的时候，一个人就说，“小冬子，这个我是不会喝的，所以你来买账。”
另一个人就说了，“不喝你还答应要买一碗，可儿，你做主买的，自然是你来付。”
一边的老妇人有点糊涂，这两人是怎么了，周围的人就着急了，“买不买，不买就让一下。”
原来跟踪的这两人是小冬子和可儿啊，王爷命令他俩时刻跟着福晋，福晋去哪，他们就跟到哪，但是不要被福晋发现。
想他们两人，从第一次认识就不看对方不顺眼，各为其主。虽然最后阴差阳错，主子还是在一起了，但是，不代表他们两个认可对方了。
小冬子就纳闷，一个女孩家的，整天打打杀杀，老是压着自己，说自己武功不如她，哼，好男不和女斗，
可儿心里也烦着呢，一个男人，连我都打不过，还好意思说是王爷的贴身侍卫。
跟着胭脂走过大江南北，两人联手为胭脂化解了很多难题，一直到此刻到了开封，他们的关系才有所改善，此刻，为了这碗酒，两人又起了争执。
可儿掏出银两付了钱，卖酒的老婆婆年纪这么大，就买了她的菊花酒。她朝小冬子作了鬼脸，“最好喝的你掉到黄河里。”
“是你要买酒的，这会又说自己不喝，”看着可儿往前走，小冬子瞪了她一下，“女人，果然不可理喻。”
小摊子很多，有卖菊花糕的、菊花枕、菊花护膝的，小冬子望着在前面走的可儿，稍微顿了一下脚，买了一小盒菊花膏，将鲜菊花加水煎熬之后，过滤它的药汁，兑入了蜂蜜，制成了膏剂，可以清热、明目。可儿这个家伙，老是怕热，买盒这个给她，她肯定喜欢。
很快就要走到头了，小冬子和可儿不禁有些着急，不对呀，人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两个女人呜咽的声音，相互对视一下，他们知道人在哪里了。
胭脂和墨荷互诉着离别后发生的事情，之前可儿并没有说清楚胭脂受伤的缘由，此刻听着胭脂娓娓道来，不禁有些羡慕胭脂，兜兜转转，游遍苏杭美景，还是走在一起，相互恩爱，单看上次进宫时瑞亲王的表情，胭脂端的上遇到那么好的男人。
胭脂眉飞色舞的叙说那一年苏州的生活，说的墨荷悠然神往，想想自己和月妖那渺无希望的未来，笑容凝固在了嘴边。
“墨墨，他们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一直都瞒着我，直到最后我逼着可儿，才得知我的幸福竟然是以你的幸福为代价，所以，我就翘府了，我告诉自己，墨墨是我的好姐妹，我一定要见到她，看看她是否幸福，我流浪大江南北，到处找你，因为他们说那个带走你的男子武功高强，所以，哪里热闹我就往哪里去，天可怜见，此次终于找到你。”胭脂强忍着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他呢？他对你好么？”胭脂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是看到墨荷和一个男子并肩参加菊花会的。
“我很好，很快乐，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真的。胭脂，你一定要幸福，连带着我的幸福一起走下去。”墨荷强笑着，不想让胭脂为了自己而担心，她真心希望胭脂能开开心心的，这半年来，她一个女子孤身流浪，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墨荷拉住了胭脂的手，我们回去吧，我刚才看到那个人了，那么，瑞亲王一定是伴驾而来的，你也是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吧，真的是难为你了。
在心里，墨荷打算不与任何人分享这几个月的经历，和月妖在一起的每一个点滴都藏在记忆深处，成为自己后半生活下去的支撑。
胭脂反握着墨荷的手，“傻瓜，找你是应该的，我不能自己一个人幸福，要幸福就一起幸福。”
于是，小冬子和可儿找到他们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以及一脸尴尬的掌柜。
胭脂看到可儿，泪水再一次涌出来，这半年来，多少次，住黑店，小命差点丢掉，遇抢劫，身无分文，若不是贴身衣服里藏有银票，真的是要流落街头乞讨，一个人学着照顾自己，还要和那些豪放的男子一起同行，寻找墨荷。自己一个人，咬咬牙好像也可以忍下来，而今，见到可儿这个亲人，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大哭了起来。
可儿也跟着哭，自己跟在小姐的后面，王爷吩咐了不准露面，只能是暗地里为小姐伤心，看到小姐被黑，自己出手毫不留情，可是，小姐，自己最宝贝的小姐，吃的苦自己最清楚。她拍着胭脂的背，“小姐，咱们可以回家了，以后都不要丢下可儿，好不好。”
胭脂点着头，柔顺的像只小猫。
墨荷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回去，终于下定决心。
他们一行四人回到菊花会展台那里，偌大的广场全是拥挤的人群，而展台那里的小厮依然在卖力的介绍着参展的菊花，今年由于弄玉山庄的人参会，加上皇上也来捧场，所以，参展的菊花格外多。
小厮已经讲解到了最后，“菊花的美，可从色、香、态的三方面来看。菊花的花色，以黄色为正色，黄为贵，白、紫、红次之。而黄色又以金黄，嫩黄者为精品。复色又较单色为贵，奇色又较复色为贵。与往年一样，拍得最高价者的菊花为本次菊花会的花魁。”
人群中议论纷纷，因为今年的奇异漂亮的菊花很多，很难从外观上判断哪一盆可以获得花魁的称号。
竞拍开始了，很多人跃跃欲试，能够竞拍一盆回去，真的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很快，那盆命名为“墨荷”的菊花被竞到了最高价，一百两的底价，现在已经是五万两了。
墨荷和胭脂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很兴奋，尤其是墨荷，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栽培的菊花原来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花魁的。自从她经营泰来钱庄，在经商方面的天分渐渐显露，一开始还为自己拿了爹爹那么多钱离家而有愧疚，现在才知道，就凭自己这么多年栽培的获得花魁的菊花，对于绿庄，自己再无任何亏欠了。
很奇怪，墨荷不想让自己的这一盆菊花被猥琐的男子拍走，她正想动用自己钱庄的钱把花拍下来，这盆花，有着自己和月妖的回忆。
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十万两。”
人们都朝那个出价的人望去，一盆花，再怎么名贵，也不值十万两，出这个价的人，疯了么。须知十万两可以买下一栋豪宅，外加数量相当可观的土地。
原来是大先生啊，大家心里都释然了，这样的价格，也端的起大先生的身份。但是又有人起疑了，不会是弄玉山庄为了获得花魁的称号，自己出钱吧。
但是不管怎么想，没有人会为了一盆花而出更高的价钱，所以，墨荷这盆菊花以十万两成交，温如玉的脸色很难看，可是，大先生可以出面买花，自己却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去争得花魁，想到自己的娘子凝脂，他百转连连。
墨荷的神色有些古怪，胭脂有些担心的扯扯她的衣袖，墨荷没有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他昨晚的表现不是已经表明了态度了么，现在这样，意味着什么。
竞拍有序的进行着，但是，再也没有哪一盆花拍得如此高的价格。
最后，温如玉只能宣布，墨荷获得本次菊花展的花魁。
而当大家掀开花盆上的名签，晨仙子和雾尘的表情很古怪，是那种从胜券在握一下子跌到一无所有的表情，温如玉却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小厮清楚地宣布，此次墨荷的提供者为---绿庄。
人群欢呼起来，为绿庄欢呼，温如玉刚才看到绿庄那两个字，却如遭雷击，那是自己女儿的字迹，在最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了转机，怎能不叫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以往行径忏悔。
胭脂看着墨荷走上前，她在展台这么一站，人群沉寂下来，好美丽的女子，美的不敢让人亵渎。
“女儿拜见爹爹。”墨荷轻轻地说。
台上的一干人都僵了一下，墨荷的视线划过他们的脸，胭脂的、可儿的、瑞亲王的、皇上的、晨仙子的、雾尘的，最后也没有去看一眼月妖。
他们有震惊，是皇上的，有惊喜，是胭脂和可儿的，有平静，是瑞亲王的，有愤怒，是晨仙子和雾尘的，可是，墨荷不在乎，她最在乎的，此刻却没有勇气去看一眼。
感觉到玉镯的冰凉，月妖的情意似乎还在上面缠绕，墨荷的心却坠入了深渊。
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
温如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开心，最后一次的菊花会了吧，凝脂可以留在自己的身边了，再也不用担心回到烟雨小筑受罚了，而这，全亏了墨荷，对于女儿，他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愧疚，于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墨荷一门最好的亲事，让她以后的生活能得到幸福。
他笑盈盈的上前扶起墨荷，“你长大了。”
自己的女儿出落得如出水芙蓉，虽然自己不在她身边伴她长大。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温如玉开心的说。
晨仙子一脸的嫌恶。
雾尘一脸担心的看向自己的老大，很平静，一丝涟漪都没有。
热热闹闹的菊花会就这样落了帷幕。
绿庄庄主邀请雾尘、晨仙子、大先生去绿庄做客，心头的事情可以放下了，十八年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大先生居然答应了，所以，雾尘和雨晨也跟着去了。
墨荷邀请胭脂去绿庄，胭脂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往日的神勇早飞到九霄云外了，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瑞德只好答应。
于是，胭脂、瑞德、小冬子、可儿，还有瑞德旁边的那位中年人，随着车，浩浩荡荡的往绿庄的方向走去。
只是，皇上竟然也跟着来了，没有护卫，墨荷心里隐隐约约的感到了不安。
不要紧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残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