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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紫的温柔 ...

  •   清晨五点整,她走向阳台,一踏进就看到正在浇花的紫——修长的背影正对着她。
      她没有出声,不想打扰他,但是也没有退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喜欢含羞草吗?”浇完含羞草,他放下水管,逗弄着敏感的叶片,半侧身,回眸一笑,衬得灰蒙的天、通红的旭日一片黯然失色。
      她看着他的笑容好一会,再低头看向他手边的含羞草,摇头。
      他伸手示意她靠近,让她轻触一片张开的叶子,看着它合上后,他莞尔的问:“为什么不喜欢呢?因为它害羞吗?”
      她沉思了片刻,再次摇头,淡淡的回答:“逃避。”
      丝毫没有任何吃惊,他微笑,说:“是吗,它让你联想到逃避?我倒不认为这是一种逃避,而是一种敏感的自我防护。它用蜷缩来保护自己不受更多的伤害,一如其它植物用毒素或尖刺一样。”就如同她一样的敏感,以着冷淡来保护自己,很是让人心疼。
      抬头看着他,她凝望着他迷人的紫罗兰眼睛,认真的探索着他所要传达的某些信息——
      猛地移开视线,因为发现很容易为他眼底的温柔心疼所吸引,一不留神便是深陷。
      很自然的拂过她的脸颊,将她垂散胸前的鬓丝塞在耳后,他暖暖的轻声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环境和条件养育了它这种自我保护,不是逃避,而是适应。”
      “适应……”喃语着,在脑海中反复咀嚼着他的话。
      柔柔一笑,他弯腰折了段紫色牵牛花,圈成花环,戴在她头上,说:“瞧,牵牛花,不懈的向上生长,追求着阳光和希望。坚强的生命力和坚韧的毅力,让它不需要奢侈的营养和环境,一有机会与可能,它便会让人欣赏到它那值得人尊敬和学习的品性。”
      双手扶着头上的花环,她看着他。
      指向仍未浇水的太阳花,他继续说:“耐旱的太阳花,喜欢吗?”见她点头,他接下说,“它有着坚强的毅志力和顽强的生命力,不轻易屈服于环境的苛刻恶劣,向人们展示着它那令人钦佩的美——”
      顺着他所指方向,她望着朵朵紫红的花,轻颔首说:“是很坚强……”
      模模糊糊间知道他要表达些什么,于是来回的看着含羞草、牵牛花和太阳花,视线最后定落在他含笑的紫瞳里。豁然地,她深深一笑:“谢谢。”
      “你客气了。禅机往往只能自己去参透,别人只是提个醒。”他浅笑的摇头,接着绅士的邀请着,征询她的回答,“不知道有没有这份荣幸能邀请你喝杯早茶?”
      “不,谢谢,我更想去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望着她纤细又看似脆弱的背影,他脑海中浮现她和黑一齐露出水面的那一幕,不由得,神色转暗。
      早就有所察觉,黑对她是特别的,十有八九是喜欢上她了。否则,当时绿的煽动就不会成功,因为他想见她……
      他们三人,都不轻易为人动心,然而……

      ★☆★☆★

      “散”了一圈回来,她还是忍不住往茶厅走去,看看他是不是还在。
      推开门,醇香的白兰地酒香扑鼻而来——
      他人是在里头,只不过不是在品茗,而是在饮酒。
      她皱了皱眉,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压下他准备再倒一杯的手,说:“空腹喝酒不好。”
      他莞尔一笑,说:“习惯了。”
      收回手,她微合双目,须臾,睁开眼,别扭的问:“有点心什么的吗?走了一圈,肚子好像有些饿了。”其实她现在一点都不饿,只是想以此为籍口让他吃点东西而已。
      他明白她的用意,却也不好拒绝,多少能了解她不是习惯说这种话的人,如果拒绝,两人会为尴尬沉默所笼罩。
      于是,他说完“稍等一下”就起身走向一边的厨房,从冰箱里取了些甜点、面包和盒装牛奶出来。
      “请将就一下,冰箱里就这些,其它的要开火。”
      在两人静静的用完简单的早餐并收拾好桌面后,他突然说:“我一直想向你道歉的——”
      “嗯?”她困惑的抬头看他,不明白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道歉。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和黑过去找你竟然会带给你这么多的麻烦和困恼。”
      “嗯——”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呀。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当你受到欺负的时候,我们都没出面表示什么,而且在事后也没有向你表示歉意。真是对不起……”
      “事情都是过眼云烟,散了就忘了。”她平淡的说,一点也不在意。顿一下,她问,“倒是那偷窥狂,到现在仍没有捉到吗?”
      羞愧的摇头,他说:“少了个合适的饵,也几乎没有女生愿意无条件帮忙,同意的人选附带的条件我们没办法接受。”那些条件,不是要他们四使四卫负责她们被偷窥的责任,就是想利用他们的特权让她们呼风唤雨。还记得绿那时淘气的回道:“哇啊——你们的‘一斤肉’好值钱喔!是怎么培植、保养的?有这么好康的事情,好羡慕哟!”
      那日,她被邀请过来就是来听他们四人商讨这件事。
      当时她有表示过要出面,却被黑和橙坚决的拒绝了。
      他当时也不怎么同意她当饵,因为他和他们一样都有私心。
      没想到绿也持反对票,说:“为了那偷窥狂的性命着想,为了避免他被碎尸万段,为了以防命案的发生,还是免了的好。”
      “再过七天便是四卫赛,最好能在这几天里捉住他。”她说,“这回不管你们同意与否,我自愿当饵。”
      不是没有在宿舍里做了完全的准备,事实上她已经把窗户涂了层不透明的深蓝,还弄了个窗帘。冲凉时有了双重保险,再加上她的敏锐,一切万无一失。除非他有本事趁房间里没有人的时候……
      她脸色一沉,突兀的问道:“你认为他会在房间里安装摄像机吗?”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也跟着沉下,不确定的说:“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
      她二话不说,迅速起身往宿舍跑去。
      也正是因为太心急想知道是否被安装不该有的猥亵东西,以至于她没有留意到她最宝贝的坠饰从口袋里掉出。
      跟在她身后的他注意到了。即使惊讶于她奔跑时的速度和稳实,但是他仍然停下脚步,因为明白它对她的重要。
      拾起她的坠饰,攥在手心里,他轻摇头。
      没有找到合适的绳子或细项链吗?难怪几回见到她,都没有看到她戴着。
      他早该留意到的。
      或许,他可以将那条项链送给她,只要她愿意接受。

      一冲进房间,她就看见朴金金手里握着东西,愁眉苦脸的泫然欲泣。
      她直接越过她,用力的推开浴室门,环视着边边角角,果真看到一个小角落被钻了几个洞,部分零件还遗留在上面,以及旁边明显的鞋印——
      还好没有摄像机的影子……
      可能是还来不及安装吧。
      就在她大大松口气时,朴金金走了进来,歉然的说:“对不起,水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好吗?”
      她不解的回头看向她。
      “我只是在打一只飞虫而已,它飞落在这上面,我没有留意到,我的拖鞋就这么很自然的掷过去,结果它归天了,而这东西也寿寝正终了……”
      低头看向她手中的东西,她原本缓和的脸部线条倏然紧绷——
      这些是针孔摄像机的遗体!
      见她脸色不好,朴金金吓坏了,以为她这是在生她的气,恼火她弄坏了她的东西,于是她连忙说:“水缦,别生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保证!我可以发誓的——这真的只是意外!我、我会陪你的,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水缦,求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刚好赶过来的紫环视了一下,脸色微微沉下。很快地,他恢复莞尔的笑容,安抚哭的伤心的朴金金,说:“你别哭,水缦不是在生你的气。”
      “真、真的吗?”她抽噎着,眨眼瞅着他,不确信的问,“水缦真的不是在生我的气,气我弄坏她的东西吗?”
      他点头,温柔如沐春风的微笑极具安抚能力:“嗯。相信我,她不是在生你的气。”
      “金金,我没有生你的气……”蓝擦着她豆大的眼泪,声调平淡中有着僵硬。
      没想到真的被安装了摄像机!
      安了多久了呢?
      该死的偷窥狂!
      朴金金一颗高悬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她哽咽的说:“我不清楚这这是什么东西。前阵子明明没有的。”
      “前阵子没有?”这么说是刚装上去不久了?那么,是几天呢?
      “对啊。因为我记得一个礼拜前我才大扫除过,压根就没看到着东西。随后几天你就生病住进阎罗殿了,我也就没留意过什么。”朴金金斜着脑袋回忆着,说。
      “……”还好。那几天浴室的喷头和水龙头都坏了,她和金金都是到初轩的公共浴池那里——虽然那里平日里并不安全,但那么晚去,而且是使用房间的,还是轮流洗,所以便没什么了。
      看着她,他看得出她的脸色缓了下来。看来她并没有被占到便宜。不动声色地,他也松了口气。
      她看着他,说:“现在只是侥幸一场,但是你能保证不会有未知数的重演?”
      她不会再等他们的原地踏步,任由那人继续为所欲为的嚣张和变态。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擒住对方,只要他落入她的陷阱中。
      经过这件事,他已经没办法砸说什么。和煦的一个微笑,他点头,礼貌的说:“让我在一旁保护你,好吗?”事实上,不管她答应与否,他一样会在暗地里保护她。
      “……嗯。”望进他的双眸,为里面不坚定所迷惑。除了点头,她还能怎么着?
      听得茫茫然的朴金金搔首,来回看着他们,想看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事实再次证明,她的智力处于未开发的封闭阶段,满脑子除了吃就是睡觉的与猪无异。
      她举双手投降。

      在他的私人客厅里喝着茶,她没有四处张望环视,可能是觉得没必要或不礼貌吧——后来才知道她是第一个到他私人住处的人。
      终于见他从房间里出来,她放下杯子,问:“你叫我跟你过来做什么?”
      是为了帮她出计谋什么的吗?
      “你的坠饰刚才掉了。”他掏出坠饰拿放到她手中,上面已经穿着一条细长典雅、镶有两颗紫水晶的白金项链。他努力不让自己露出腼腆的表情,轻咳一声,才说,“倘若不介意,这条项链就作为我对你的赔礼,请你收下。”
      看着项链,再看看他,她没有接过来,反倒问:“你的这条项链没有什么特别意义?”一个男性身边带着一条一看就知道是女性所有的项链,倘若说没有什么特别意义,是很难让人信服的,除非他有恋物癖。
      有着一丝的窘态,他微红着脸,看了她一眼,摇头说:“不,没有。”
      真的没有吗?看他这模样,怎会有人相信他的话呢?
      她拿会坠子,想抽出项链还他:“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没办法接受。”
      伸手按住她的手,他轻摇头,无奈的浅笑说:“好吧,我老实说,这是我妈给我的遗物。”
      “你妈给你的遗物?!”她低呼,责怪的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送人呢?你应该好好珍惜才对。”
      “但是你现在需要,不是吗?”他微笑着说,“难道你想再次不小心让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又丢了?上次和这次是好运的让我拾到,那么下次呢?有谁能知道会掉在哪里?”
      “可是……”
      “要不这样,等你找到合适的替代物,再拿还给我,这样总可以了吧?”
      “谢谢……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在她犹豫着是要放进口袋里,还是直接戴上时,他取了过来,俯身帮她带上,心里有抹甜蜜和幸福。见她僵硬又羞赧的坐得笔挺笔挺,他轻笑出声,转开话题,化去她的难为情:“关于偷窥狂的事情,你有什么好的主意了吗?”
      “目前还没有……”她遗憾的说,“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地点,宿舍又不可能。”
      “会有法子的。你认为公共浴室如何?毕竟我想没有人会到附近的河流吧,那样太明显招摇了。”
      “公共浴室?!”脑子猛然灯泡一亮,她浅浅一笑,诚挚的说,“你的提议不错。”倘若再扯上伊贺莲,那就更逼真了,不是吗?可惜,伊贺莲不会头颅烧坏的到那里去,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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