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城南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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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way出品】城南旧事。
CP:路星乔 ×叶晴瑜
BGM：asher book-《try》
000.
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我和你一起经历后来的事。
001.
阳光割裂云层从玻璃窗横切直下，高高摞起的参考书上映出尘埃的影子，右手边上的天空已经织出细密的黑网在城南的一隅肆虐着。广播里不成调的曲子在安静的教室里恣意游弋，收音机里温柔的女声仍四平八稳地念着雨夹雪或是晴转阴云云。近来城南的天气不太好，时常压抑着铅灰色的阴云，午后常有老人家到街心公园锻炼身体打打扑克之类，人声鼎沸时嘈杂的脚步声就好像会拧出一场骤雨。
路星乔挪了挪头，转过来正对上微弱的光线。食堂边的锅炉室冒起水雾，还夹杂着一股面粉发酵的香气。桌子有些油腻，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学生哄抢饭菜的嬉笑声，伙食团师傅不耐烦的回答声，都在这段散漫的时间里宛若升腾起的水雾般一并迸发出来。路星乔斜眼瞥了瞥坐在对面的叶晴瑜，随即又像做贼似地敛回了目光，他装模作样地搅了搅俨然是一碗米汤的稀饭，心里还在暗自窃喜对面的女生没有发现自己小女人般的举动。人有时候就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与生俱来的天赋就是自相矛盾。
“真是人间疾苦啊。”
对面的叶晴瑜舔了舔嘴角上的米，随后直嚷嚷着看吧小乔幸好我们俩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来，不然这会儿估计也湮没在那茫茫人海中了。说完她还得意洋洋地指了指打饭窗口前那一条长龙，露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路星乔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能不能换一种比喻。他一直不习惯叶晴瑜这种大喇喇的性格，自从遇见她之后自己的生活计划就完全被打乱，无论是怎样周密安排的时间表，总是会因她的跌跌撞撞和冒失而大幅更改，到最后也就成了一纸空文。但叶晴瑜总是叫嚣着生命中的有些事情不是事先就可以预料得到的，更何况是处女座男生和射手座女生的组合。
一丝不苟。吹毛求疵。计划周密。悲天悯人。
天马行空。大大咧咧。及时行乐。乐观开朗。
叶晴瑜曾经列举过无数条她和路星乔在一起不适合的理由，当然这一切都来自于星座，她也知道有那么一类处女座是会被射手座的乐观积极吸引，于是权且把他们划归到了这一类。一向沉稳的路星乔当然对这种东西嗤之以鼻，但每次都被叶晴瑜稀奇古怪的回答弄得失去了批评她的兴致。
“不要装了哦小乔，说了处女座很信命只是不愿意承认。”
“处女座的男生是吵不过射手座的女生的。”
那时的路星乔看着一脸正色的叶晴瑜突然就笑出声来，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吗？你总是笑得很开心，但你的心里一直都挂着一把锁，你出不来，我也进不去。我在你身边的这段时光里你慢慢明白我的唠叨是出于对你的关心，但你也逐渐知道了保护你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隐瞒。你总会有很多托辞，可我看见你转过身去的偷笑了哦。我从你对面着走到你身边，明明就只有一面墙的距离，但却就像是从古老的埃及金字塔一路走到天寒地冻的北极，温度蹒跚着蜿蜒而下，红线一路紧缩，有一种时空分割的错觉，我想我是不是从来就没认识过你。
“为什么又是我洗碗？”
“说了处女座男生吵不过射手座女生的。”
“我不信命。”
“真是固执的男人啊。”
信命抑或不信命就见仁见智了。世界这么大，很久之前你在源头，我在尽头。相遇地点未知，行走在无限蔓延的城市里，什么都有，可惟独没有尽头。时间寻觅过往，去换来行戍未定的栖遑，但最后我们还是在绵延的等待和行走中停下来瞥了对方一眼不是吗？我们每天都在做很多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决定，但某天我们的某个决定就能改变一生——不如说是一场巧合，是你我都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抬起头来看了看对面那清晰到无以复加的面容。也许那个时候的我们都迷惑地眨了眨眼，因为那时没有谁相信这场事实，你我都怕醒来时才发现是南柯一梦。时至今日，大概我们还是没有一起走到宇宙尽头的勇气，但时间有长有短，我们漫长的时差里总会有个交汇点，我相信你我在这里相遇，却不会在这里分离。
002.
“这么男生的女人，也亏得上他看的上眼。”
“活泼可爱又直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并且你那女朋友也特直爽地拒绝了人家——为什么我觉得你很酸？”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路星乔就从同学那里听说了D班的一个男生在众人怂恿下给叶晴瑜表白了，其实他是急于知道叶晴瑜的反应的，不过嘴巴上还是不放过刁难她的机会。但俗话说一物降一物，路星乔被同桌这话梗得半天没吭声，他想如果这时叶晴瑜在这里的话绝对又会说处女座的男生醋坛子口是心非等等，现在多清闲啊，又不用听她噼里啪啦说一大堆星座理论。他拍拍脸颊，末了还说自己怎么像个小女生似的拖泥带水，但第三节课的时候他老是觉得叶晴瑜就在他耳边低声压抑地笑，而后告诉他不要自欺欺人，转过头去又发现只能看到对面教室里熹弱的灯光微微描出教学楼的轮廓。路星乔从来都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晚上拿着手机却迟迟不敢发出已经编辑好的短信，还在犹豫中手机突如其来的震动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知道了？在生气？』
『我干嘛要生这种气……』
『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我都没信心。』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诚实……』
『嘁』
叶晴瑜合上手机没再回复过去，她想再这样说下去势必会扯到一些大家都不愿意谈及的往事。譬如说曾经的不忠，譬如说昔日的背叛。但是不是有些事我们不去捅破就可以当它不存在，是不是我们不提起就可以当它没发生过，回忆贯穿始末，可它最终也没有答案。就好比一场两人三足的游戏，一方绊倒双方必定都要出错，无论什么时候，考的都是配合和信任。走得很急的都是最美的风景，伤得最深的总是那些最真的感情。那时的我们站在两条平行线的端点，所有的人都告诉我们没有交叉的道路就不用艰难地抉择，可最终你我也还是漠视了柏拉图式的真理，靠着无可替代的默契换得了重新站在一起。一个世界失去了，另一个世界会弥补住破损的缺口，世界的平衡点伫立在顶峰，就看我们有没有毅力一起攀登到那里。
路星乔挂衣服的时候从衣服口袋里掉出来一张书签，捡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上次顺手从叶晴瑜的书里抽出来的。书签上题着一首情诗，他一直以为这个署名为叶寒的男子是叶晴瑜的父亲，不经意间提起时却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叶晴瑜说那是一个叫田斌的叔叔，当年追她的妈妈时用了这个笔名，据说名字的来历是把“田”字分拆重新组合成“叶”字，然后取“斌”为“冰”之意，也就成了“寒”。路星乔坏笑着说那还真是浪漫，就好像路星乔和叶晴瑜这两个名字一样。
“周瑜和小乔啊。”
“谁会往这想，你这是什么跳跃的思维。”
“那个叔叔为什么没追到你妈妈。”
“为了他那宏图伟志去了洛杉矶。”
路星乔听得出来叶晴瑜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失落。当梦想和现实面对时，总是很痛苦的。要么被现实击倒，要么把现实踩在脚下。明明是同等对立的事件，数学老师可以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地用数学悖论给我们解释这事件发生的概率是一半一半，但当它们在现实里上演的时候，一切都会倒戈相向去现实胜利的那一边，接着又会有人滑稽可笑地提出偶然中的必然事件——无非是想给这一切的不如意画上一个休止符，只是看主角接不接受而已。
那么，如果除了甜还有苦，你还会不会接受我们的爱情。
003.
寒假补课的时候有过一天的假期，路星乔和叶晴瑜还是像以往一样和许多朋友一起到网吧里奋战一夜。通常路星乔都会和那帮男生一起打游戏，而叶晴瑜会坐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看看动漫写写文章什么的。刚开始的时候路星乔经不起周围的同学轮番轰炸批斗他不去陪叶晴瑜只顾着打游戏，便在□□上问叶晴瑜要不要过去陪她。
『干嘛要来陪我啊？你们打你们的游戏，我看我的动漫，多和谐。』
路星乔想想也是，如果叶晴瑜是那种没事就要男朋友陪自己还霸道地把男友据为己有的女生的话，他们也不会有开始。刚动鼠标关掉窗口时就看见她把自己的网名改成了[独木桥]，那个时候路星乔也没有多想，就继续进入游戏开始厮杀。过去的几年里，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他们都重复着这一个片断，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或许平淡，或许琐碎，或许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但你觉得真的只是一种自以为是的纪念吗？那些高兴的悲伤的吵闹的，牵手的拥抱的亲吻的，我不确定我会不会记得一辈子，但我确定我会赖着你一辈子。
『过来陪我看2012。』
路星乔打游戏的时候看见叶晴瑜的兔斯基头像在屏幕下方不停闪烁，一点开便弹出这个消息，他摘下耳机就往叶晴瑜那边走。叶晴瑜有些吃惊路星乔会舍得放下游戏在几秒钟之内就出现在了她面前，正想开口调侃他几句，没想到路星乔突然俯下身来暧昧地捏了捏她的脸。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向我要求什么。”
叶晴瑜有些愕然地转过来看了看一脸云淡风清的路星乔，随即恍然大悟般抿嘴笑了笑。女生都一样，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陪自己疯陪自己闹，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无条件接受她的聒噪她的无理取闹，希望受到伤害时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希望有个人能在冬天帮她准备围巾在夏天帮她准备冰袋，希望生病时有人喂自己吃药有人趴在床边累得睡着。只是这一切我都不说出来罢了，因为我相信我不说，你也能做得到；我相信我默不作声，你也能知道我想要的爱情。这已经是我们之间无可代替的默契，只有你和我明白。
看影片的时候路星乔借口很累便靠在了叶晴瑜的肩膀上，也就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播放中途屏幕上显示[独木桥，有人在你的空间里发表了新的留言]，那一瞬间路星乔想起了那个远在洛杉矶的叔叔，还有当年他题在情诗下的署名，什么事情突然就豁然开朗了。电影里放到雨过天晴人们打开方舟，万籁俱寂阳光灿烂时，路星乔凑到叶晴瑜耳边上。
“末日哦。”
“那我们冲到南非去，全世界最高。”
“我爱你。”
“还有，独木桥，我知道什么意思。”
叶晴瑜低低地笑出声，却始终没有说话。相遇和相爱是我们的选择，无论巧合也好偶然也罢，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命数，无论你相不相信，它都注定会发生。好比周杰伦的[无与伦比]，好比王菲的[菲比寻常]，好比周瑜和小乔，又好比叶晴瑜在那一天突然悟出来的那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独木桥。
独慕乔。
004.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因为我而记住这一分钟，但我会一直记得你这个人。
末日的光景并不繁复，世界那么大，一切都在轰然坍塌。黑暗伴随着绝望，尖叫夹杂着恐慌，但真正让我沉着面对这一切的是身旁的你。你牵着我的手，表情那么安静，耳机里的喧闹声好像只是天边的谣音。我突然想起不久之前重温的铁达尼号，在甲板上背对着夕阳的Jack曾经对Rose说过这样一句话：
“There is nothing I couldn't give you，there is nothing I would denyyou，if you would not deny me.Open your heart to me.（如果你不违背我，你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你要什么都可以。把你的心交给我吧。）”
我们回不到那个时期，演不成那样唯美悲情的爱情剧。但即使是在末日之前最后的和平年代，所有的浪漫都还是会发生，所有的爱情故事都还没落幕，所有的你我都还没有结束。你曾经开过一个蹩脚的玩笑：世界很长，时间很大。但在这么长的世界和这么大的时间里，我们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在一起。谢谢那些拼凑的世界，谢谢那些黏贴的时间，谢谢你的爱和我的爱。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城南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