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回忆往昔点点滴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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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清明侍奉之下暗玉终于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天山，当然中间还按他的意思“顺便”去西山湖“游历”了一番，哼哼唧唧地吃了一大堆“不过如此”的名小吃，还教训了几个竟敢顶着他魔教名号强抢民女的宵小——“这么丑的女人我们魔教怎么看得上？哼！”暗玉是这么说的，楚清明自然温柔地点头称是。
今天先在山脚下的客栈休息一下，明天再上山去取天山雪莲，楚清明这么安排本来十分妥当，暗玉却不大满意了。
“都是你拖拖拖！我们才提前一天到，怎么能做万全的准备！如果有个闪失定当拿你是问！”
楚清明只是笑。魔教少主恶名在外，其实多是由于他不凡的长相、尤其是那双世上绝无仅有的碧绿眼眸，当然也因为暗玉在外人面前总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又是魔教中人，江湖向来多流言蜚语，以讹传讹便成了众人口中的嗜血恶魔。其实，他的少主还从没离开过月魄宫行走江湖呢，第一次离家办事当然会紧张……当然，这些话楚清明不会讲出来。
“少主知道天山雪莲取得的规则吗？”
“废话！你当我白痴吗？不就是比比武，谁厉害谁得！”
“此行之前已探听明白，主要有琳峰青门、碧阳宫、六安气宗几个门派志在雪莲，其他皆是凑热闹罢了，少主对这个几个门派怎么看”
“哼！都是些浪得虚名的家伙，如何能跟我月魄相提并论！”
“当然，相信此行少主一定大获全胜、扬我月魄神威。”
暗玉又哼了一声，脸上显然好看了很多。
其实根据楚清明的了解，还有另外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要和他的少主抢雪莲呢，这个门派才真正有点难办，不过现在不用告诉暗玉，不会让人坏了少主第一次行走江湖那种跃跃欲试的心情的，他早已将一切布置得妥妥当当。
“少主，午膳时间到了，您现在可要享用？”
暗玉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小脸皱了一下:“现在不想吃。”
楚清明知道暗玉的新鲜劲儿已过，客栈里那些所谓的头牌菜到底还是不如月魄里吃惯了的精美膳食，从小嘴巴刁得要命的暗玉果然开始挑食了。
楚清明拿出精美的食盒，暗玉兴致缺缺。
等到那菜一道道摆出来，熟悉的香味开始在室内萦绕的时候，暗玉的嘴巴不由得张开了，眼睛也瞪得大大的，越发地水灵了。
“你你你……”
“少主，现在要用午膳了吗？”
“哼！”
暗玉十分“沉稳”地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十分优雅地吃了起来，甚至忘了他饭前惯例——“潇洒的”一口酒。
“你哪来的？”嗯，含着饭菜讲话果然模模糊糊、语义不明。
楚清明笑而不语。
“难道……你做的？”暗玉惊得忘了往他嘴里填另一口菜。
“怎么可能……”暗玉看着眼前满桌的美味，比如那道绿莹软糕，必须用月魄宫内独有的莹叶草加以蒸熏，才会带上那种独特的香味，还有樱柳鱼片汤离了月魄的千年冰泉水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如果味道所有减损也就罢了，但眼前的道道佳肴明明色香味俱全，引得他食指大动。
暗玉神色复杂地看着楚清明，这个男人真的无所不能吗？
“属下离开月魄时带了莹叶草研磨成的细粉，还有用冰泉提炼成的水精球在身上，其它的也皆是这类小玩意所作的，少主不必惊奇。”
“你……”暗玉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可就是讲不出来，也难怪，魔教少主向来口是心非，嘴硬的不行，心里软绵得跟棉花似的。
楚清明笑意盈盈：“属下可能讨赏？”
暗玉连着点了好几下头。
楚清明袖风一拂，在暗玉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便欠身坐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然后又夹了菜放在暗玉的碗里。
暗玉脸上顿时带了点色彩，看看楚清明，又看看碗里的菜，再看看楚清明……过了半天终于将魔教护法夹给他的菜吃下去。
楚清明笑得如若三月的温柔的风，暗玉只闷头吃菜，过了会终于扛不住了，大喝一声：“再笑就把你脸皮割下来！我要喝汤！”
魔教护法将汤碗递给魔教少主，热气腾腾的汤蒸得暗玉的脸红红的，好不精彩哪！
第二天楚清明早早把暗玉被从床上撬起来，替他穿上由千年灵蚕丝制成的白衣，外衣上绣着繁复华贵的暗绿色月魄图腾，领口一圈绒兔毛，轻轻拥着暗玉光洁如玉的脸庞。头发也不再随便披着，梳了个简单干练的发式，然后是挂饰、佩剑……弄了一大堆终于大功告成，现在暗玉看起来真有点的像潇洒剑客，也有了那么些男子汉的味道了。
楚清明忙活完以后退后几步，左看右看。
暗玉脸色一直很僵，这会儿终于爆发了：“看什么看！”
楚清明马上做恭敬谦卑状，递上面纱。
“干嘛还要带这个劳什子？以前你说不便暴露行踪，现在我们都要明着开战了，干嘛还藏着掖着！”
“少主，江湖多风浪，再小心也不为过，所谓的光明磊落只是那些伪君子冠冕堂皇的说辞罢了。”
“哼！”该戴上总归要戴上。
天山上终年寒冷，风呼呼地刮着。楚清明早备了保暖性极佳的貂皮披风，暗玉被裹得圆溜溜的哪里会觉得冷，一路上精神百倍，左看右看，倒真像小童生第一次出门踏青一样兴高采烈。
不久到了一处视野开阔处，风到这里奇异地减弱了，成了徘徊不散的温暖气流。地上均匀地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最最让暗玉惊奇的是，居然有某种矮矮的结着红色小果子的植株在冰面上生长着，十分精神的样子，叶子翠绿欲滴，鲜亮的红衬着晶莹的白，还真别有一番情趣。
“那是什么？”暗玉修长莹润的手指向地上的小植株。
“天山向来多奇株异草，这是落英红，果实成熟之后爆裂，瞬间一齐飘出红柔棉团，没什么特别效用，如果少主喜欢的话移栽一些回月魄也未尝不可，每天以极寒之水浇灌定能成活。”
“谁说我喜欢的！我只是问问，我要的是雪莲，谁理这个破果子！”说着还往植株上踹了两脚，可怜的果子掉落在地，十分委屈地滚出老远。
楚清明长手一伸，起身时两指间便夹着粒红红的小果实，道：“我倒觉得这落英红跟七里红樱有几分相似呢。”
七里红樱是月魄独有的一种植物，果实香甜，每每到收获季节远远看去一片延绵不绝的红色，是以为名。更为难得的是，此果经七七四十九次酿造而成的果酒有增强内力的功效，月魄内一门名为樱红剑舞的武功就必须以此为佐，饮酒后练剑方能大成。此套剑法轻灵飘逸，若如剑法练得出色纯熟，使用这门武功之人身姿真仿佛落樱一般，潇洒灵动。
不知是因为甜甜的、酒精度极低的樱红果酒是暗玉唯一饮而不醉的酒，还是别的什么机缘巧合，暗玉练得最好的剑法偏偏是这一套。不过跟魔教少主提起这个他是不会高兴的，为什么？月魄的武学繁杂，樱红剑舞只是其中的一个不起眼的旁支罢了。况且正统的月魄武学讲究的是快、准、狠，招式凌厉，不出手则已，亮剑必见血。月魄之所以邪而不倒，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武学的厉害。
那些名门正派的武功虽然名头很大，但真正打起来倒底还是逊色三分。江湖上刀剑无眼，稍微技不如人保不定人头落地，人总是现实的，正派虚名哪比得上一身本领？这样一来，月魄魔教这几年竟越发壮大、子弟兴盛。当然也有些不信邪的人，与魔教势不两立，正道以扬城剑派为首，也聚集了不少高手。这样一来，近年来，江湖中正邪对峙局面竟越发闻出火药味了。
暗玉可没想那么多，他对魔教教主暗月崇拜得不行，哪里把所谓的名门正派放在眼里。暗玉小时候暗月刚刚登上教主之位，月魄内局势未定，几大势力对母子二人虎视眈眈，保不准下一刻叛变径直来取他们的项上人头。
随着暗玉一点一点长大，他亲眼见证了见娘亲如何以铁腕铲除教内异己，进而把月魄从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小教派发展成威震武林的月魄神教，其手段之高、计谋之狠皆在小暗玉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迹，虽然最后有些人开始叫月魄为魔教，那又怎么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娘亲那么厉害，那些碌碌无为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叫嚣？暗玉从小立志成为跟娘亲一样厉害的人，不怒自威、冷漠强大，自然事事以暗月为榜样，无怪乎人前总摆出一副残忍决绝的样子。
令暗玉郁闷的是，月魄深以为傲的武学他总是学得十分费力，倒是一些毫无杀伤力、花拳绣腿一样的武功他学得快。月魄以武闻名，其中最令人闻风丧胆莫过于八重月，此功由历任教主代代相传，每练成一重功力便翻倍飞升，直至顶层真正可以傲视天下，说天下第一也不为过。但是这么多年了，历任教主再怎么努力，差不多都练到五、六重便难以再前进一步，要知道即便是一重之差威力也差之千里，虽然这样你的武功也很强，但毕竟不是天下第一，哪里镇得住觊觎此功的贼人。
月魄教历史悠久，但难成气候便是这个原因。教外各种势力时不时刺探、侵扰，教内党派林立、关系错综复杂，哪里能做到一致对外？月魄就这么苟延残喘着，教主还镇得住的时候暗流汹涌，一旦稍微显弱，立马有人作乱。近百年来最为惨烈的一次就是星雀之乱，要问起来，连街边卖胭脂的老婆婆都能讲上两句。
十七年前，月魄上任教主星雀突然死去，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市井中流传得最广的说法是月魄小弟子一早发现星雀溺死湖中。江湖上一时哗然，说星雀为情投湖的、说是被教中之人所害的……什么说法都有。星雀生性懦弱，能登上教主之位靠的是其心腹薛子山的谋略和手段，很多人说星雀只是个傀儡教主而已，待时机成熟薛子山必将取而代之。
令人意外地是，星雀登上教主之位后，薛子山倒是踏踏实实地辅佐他的懦弱教主，江湖上的那些虾兵蟹将竟闻不出一点儿异样。正当大家为薛子山是太狡猾还是太老实而纠结的时候，他竟一夜之间不知所踪。武林中的风头一时转向，都说星雀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观望着观望着又觉得不对劲了，星雀哪里有从此咸鱼翻身、大展雄风？反而比以前更不中用了，教内是一天比一天乱，很多原来暗中觊觎八重月的贼子蠢蠢欲动。
星雀没有子嗣，其养女暗月此时只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而已，谁会把一个没有靠山的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加之星雀根本没有将八重月传授给暗月，有人说是因为星雀暗中另有继承人，有人说星雀那个软骨头本身修为就低，兴许自己连八重月的第一重还没练成呢，怎么教得了？到后来连消失已久的薛子山都被拿出来说事了，说他盗走了八重月，月魄失去镇教之宝，必将灭亡等等，不一而足。
可以肯定的是，暗月的日子很不好过，唉，一个本该爹宠娘疼的小丫头偏偏处在风口浪尖上，可怜可叹啊。江湖人嘴上这么说着，同情心也仅止于此罢了，谁会为一个炮灰枉费心思呢？
果不其然，星雀突然死去，教中大乱，许多势力周旋于月魄，谁都想夺得八重月。月魄教内人人自危，大量弟子逃散，尚有亲戚可投的还好，虽然处处受人白眼，至少头上还有瓦檐挡雨，身下还有草床栖身。
可叹的是，月魄收弟子有个规矩，必须在七岁以下，而且最好是形单影只的孤儿，为的是了却羁绊，忠于月魄。对他们来讲，从小长大的月魄便是去处，现在教主猝然离世、教内分崩离析，他们有如丧家之犬，年纪大点的想办法自谋生路，去有钱人家做仆人什么的，年纪小的被拐去做小倌的也有。当然也有些弟子誓不离开月魄……危难关头，各自挣扎出路罢了。
在这一片纷乱之中，最没有选择权的是暗月。身为教主继承人，她走不了，只能用尽办法生存下去。江湖中对于这段时间暗月的八卦几乎没有。因为能说的人都被她残忍地诛杀了，曾经羞辱过她的人，一个不留。大家知道的是，注定成为炮灰的暗月突然之间变强了，天地突然逆转一般，那一夜，烈火熊熊，月魄大殿血流成河，暗月仿佛恶影修罗，经过之处血影飞溅……三日后，暗月登上教主之位。
江湖人爱嚼舌头又小心翼翼的是，后来暗玉出生了。要知道，暗月没有成亲呐……不过大家也只敢私底下叨叨两句罢了，此时暗月已练成第七重月，真正的威慑武林。对哭闹不休的小孩说魔教教主暗月来了，肯定吓得立马噤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回忆往昔点点滴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