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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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里映出一个消瘦清冷的身影，逆着月光的剪影看起来很孤独。月亮几近是圆的，隐藏在厚厚的云后，只能透出的微弱的亮光。风吹皱了冰冷水面上寂寞的一人一月。
暗玉伸出手，看见池里的人也朝他做出同样的动作。水里的月亮冷冷地看着人和影，仿佛在嘲笑徒劳伸出什么也碰不到的手。
你也在等着看我笑话！
暗玉抽出剑狠命劈向水里的月亮，水影立刻破碎扭曲起来。
到后来终于失了力，暗玉气息起伏不定，呆坐在池边。
水面渐渐恢复平静，冷冷的月还在那里。
剑碰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暗玉抱成一小团，头埋在臂弯里。
衣衫上落下点点湿意。
明明决定不再哭了的，十六岁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用的小屁孩了。
虽是如此，眼泪却一滴滴落下来。
暗玉抹抹脸，蹭得小鼻子红红的，侧过脸来，对着那明晃晃的月影。
思绪慢慢飘远了。
很久很久以前，一切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娘亲性子虽冷，眼里却都是我。我也有呆在娘亲怀里撒娇的时候啊，那时，教里还是一片乱糟糟的，我不懂事，乱闯祸，娘亲为我费了多少心思呐。现在，一切都安定了，为什么想起从前，我的鼻子会酸酸的呢？从什么时候起，我越来越难见到娘亲了呢？
都是因为他们，都是因为那两个人，要是没遇见他们，娘亲还会像以前一样……
恨、恨、恨……因为这恨发誓要变强，要变狠，可是，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八重月总是练不成，明明狠命去练的，却连第一重也练不好。今天好不容易见了娘一面，却丢了脸。练功给娘看得时候，剑竟然一不小心脱手了，怪不得娘只说了句“还不行”便走了……
真可笑啊，我这样怎么能继承月魄呢，怎么当好月魄的少主呢？
也许，娘对我很失望吧。那个旋玑今天在宴会上明摆着是在向我示威呢，娘也没说什么。千辛万苦弄来的礼物也不见得有喜欢……
耳边冷风吹过，带来无法逃离的冰冷感。
暗玉突然觉得很冷。
一件暖暖的貂皮披风轻轻地盖上来。
暗玉受惊似的抖了两下，便更紧地蜷成一团。
“滚！”声音有点闷闷的。
楚清明没有说话，只是用披风包紧了暗玉，低着身子，从后方虚虚地整个环住暗玉。
几片冰荷花瓣飘出，落在水面之上，稍稍被风吹开去，月影微微颤抖。
许久。
暗玉依旧埋着头，突然嘟哝了一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低沉的笑音在楚清明的喉结里微动。
“你设计我！”很委屈的声音。
“有你这样的心腹吗？！”声音越来越尖。
“你还笑？！”已经咬牙切齿了。
楚清明止不住笑，只得跟哄小孩似的：“不会啦，不会啦。”
暗玉突然不干了，猛地站起来，肩膀狠狠磕上楚清明的下巴，弄得人家楚护法那里红红的一片，煞是可怜。
暗玉退开两步，借着月光，仔仔细细地看楚清明的狼狈相，心里大爽，简直想来段剑舞了。
不过少主的门面是不能丢的，架子还是要充的。暗玉扯扯披风，摆出一种横扫千军、势不可挡的架势：“这件事我就不再追究了，若是你以后还敢擅自行动，本少主绝不轻饶！”
楚清明揉揉下巴，又看看他家“外强中干”的少主，有点哭笑不得。
“嗯？！怎么不回话？你本少主有什么意见吗？！”
又是一阵凉风吹来。
“啊戚！”威风凛凛的少主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暗玉的脸顿时比那冰荷还粉。
楚清明的声音好温柔：“少主，夜了，我们回房吧。”
……
这边有人有某人侍候得周到，甜美地呼呼大睡；那边却有人心怀怨恨，怎么睡也睡不舒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毛头十分激愤。
散会的时候都三更半夜了，明明可以在月魄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再回去嘛！为什么要一定要连夜赶回去？毛头本来就吃撑了，现在被马车一颠，都快要吐出来了。
可恶的青葱大师兄！你等着，你等着，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敬你这位对师弟“倍加爱护”的大师兄……
对，要这样，还要那样……毛头想象力蓬勃发展中……
“毛头，劝你别再龇牙咧嘴了，好恶心。要知道，越是激动，便越睡不着啊。还有，要是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唉，不知道那位又要怎样修理你了。我看大师兄心情很不好呢，去月魄深处刺探，却被人家楚护法抓个正行，唉，真是命中克星呢……啊！既生瑜何生亮！嗯？用起来好像不太对……”
“闭嘴！”
“现在肉丸又不在，只有你一个，我不怕的。以一对二我也许做不来，但是单对单的我可是胜券在握哦。我金刚去过天山参加雪莲之争，又刚刚从轰动武林的魔教教主寿宴上回来，怎么也算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了。就连大师兄也说我很厉害呢，人见了我就想跑耶，说明我已经有传说中的‘气场’了！就跟魔教少主是一样的！说来那魔教少主暗玉好漂亮啊，连小翠也不知被比到哪里去了，只可惜个男子，要是个女子，武林好汉肯定会为他掀起一阵风暴的……”
毛头嘴角抽搐，更想吐了。
毛头不禁泪花流，望向窗外，那窗帘飘呀飘，那黑黑的身影时不时闪一下闪一下，啊，苦短人生啊……等等？！黑影？！难道……难道这就是大师兄要连夜离开的原因？我们被人盯上了？是谁？
虽说时不时被青葱大师兄呼来喝去干粗活，所谓的江湖人士也接触了不少，但是，真正要面对的时候……
毛头咽了一下口水，神经一点一点紧绷起来……
悄悄地翻了个跟头，迅速贴近窗边，毛头抽出小小的匕首，慢慢挑起窗帘——一只手突然扒上窗棂。
毛头心头一震，当机反手狠狠击了下去。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却没有松开手，反而有继续往里挤的趋势……
好啊，地狱无门你偏投是吧？我倒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毛头抓住那手狠命一扯，窗帘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匕首瞬间抵上那人胸口……
哈？！
“哇，肉丸你终于肯现身啦！”金刚十分开心的样子。
匕首“砰啷”一声掉下，毛头一下子呆了。
“笨蛋！不要放手啊！我要摔下去了!”
“啊啊啊……”
“哇，肉丸你好肥哦，都被卡住了耶！”
……
一番惊天动地之后。
肉丸和毛头趴着拼命喘气，金刚在一边滔滔不绝：“哦，毛头你刚才好英勇哟！好有大侠风范哦！虽然，还是有些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们到底还是小孩子呀，真的有人来了，应该是不动声色通知大师兄才对。退一步说，真要动手，也要以防守为主，不让他们进马车里来，拖延时间，等待支援。再退一步说，面对面动真格了，既然占了上风，就一定不能给对手还手的机会，就像刚才，你不应该只吓吓他，应该狠狠地把刀插进去……”
狠狠地把刀插进去……肉丸和毛头对看了一眼，然后——
“闭嘴！”两道怒吼配合得可谓天衣无缝。
金刚估量了一下形势，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孤单影只，嗯，识时务者为俊杰，暂且歇嘴。
“好热闹啊。”
三人都僵住了。
毛头泪汪汪地，肉丸谄媚地，金刚一本正经地：“大师兄……”
“动静不小啊。哟，肉丸，你终于进来了，我还以为你有偷窥的恶癖呢。只是不知，你看的是哪一位哦？”
肉丸顿时又成了紫茄子。
左琪看了一眼随风飘逝的可怜的破窗帘，道：“真苦恼呢，窗帘都被弄坏了，怎么办呢？”
不要啊……小师弟们的心在滴血。
“乏你们挑三个月的水，可好?”
“啊啊啊——”
黑黝黝夜，传来惨叫，绝对的惨叫。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