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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我穿上军装成为一名卫生员了,多亏参谋长同志的帮忙。如果不是他的一句话,可能到现在我还背负着特务,走狗,叛徒的罪名。参谋长同志说大家都是同胞,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共同对抗敌人,把敌人赶回美国老家。
      对于这段历史我一点也不熟悉,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我熟知中国近代史的话也许也能出一份小小的力量,或许我也可以做一回诸葛亮。
      现在我对这段历史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这全亏了参谋长同志。是他告诉我这场战争的意义,是他告诉我志愿军战斗在此的目的。
      怎么说呢,上甘岭,实际上是朝鲜五圣山主峰东南4公里处的一个只有十几户的小山村,与之相对应的北面1000米处还有一个小山村,叫做“下甘村”。”。上甘岭村南边两侧有两个小山包,一个标高为597.9米,“联合国军”称之为“三角形山”;另一个标高为537.7米,其北山被“联合国军”称之为“狙击棱线”。上甘岭地形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处在朝韩分界三八线上,如果被敌军占领,他们就可以长驱直入朝鲜领土。
      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上甘岭村了,那个小村庄已在敌人狂轰滥炸下荡然无存了,现在只做为地名出现在地图上。
      而我现在知道我们所蹲守的土洞其实是叫坑道。为坚守阵地,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从1951年底开始,志愿军和人民军在朝鲜半岛250公里防御正面,掀起了大规模的构筑坑道工事的热潮。而真正的战役此时并没有展开,先前的那些炮火也能算是零星小菜,真正激烈残酷的战争在后面。
      虽然参谋长同志对我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但我天生就对军事方面的没什么兴趣,只能说听懂了个大概。
      十月的朝鲜已经非常冷了,从小长在南方的我特别的不适应。白天,我要抢救伤员和挖坑道。为什么还有伤员,不是战争没开始吗?
      错了,应该说是大规模的战役没开始。
      我觉得自己很傻,我想我应该逃跑,试试看游过鸭绿江。不过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敌人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放过你。如果不怕死的话,尽量跳江,那是没关系的。
      在这里日子实是过的很无趣。白天,担惊受怕,夜晚,睡不安稳。最不能忍受的是我已经很久没洗过脸了。虽然我的脸已经消肿了,但是现在也黑的像块碳似的,就和那个参谋长同志一样的。
      我听常给我们送粮食的大妈叫他小沈。
      哈!小沈?他还小沈?那张脸,最起码看上去比我父亲还要老,又黑又难看,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生下来就这样子的。后来,经我多方打听,神秘的参谋长同志全名叫沈志远。
      沈志远是个很怪的人,脾气怪,又硬又臭。他明明是个领导,是个干部,却做着和普通小兵一样的事。有时傻的要命,就拿昨天来说吧。有一位战士,身负重伤,明眼人都知道是救不过来了。子弹打进太阳穴里你说能活吗?就算一时半刻不死,也是迟早要死的人。他居然把人给背了回来。他是活着回来了,但也跟死了差不多。身上的血就像我们家的自来水一样,那个笼头是关也关不了。
      我是不敢看的。是卫生员小如为他处理的伤口。我想,大概也是用布头包一包的吧。
      夜晚,坑道内又摇晃了。比以往更激烈,似有塌方的感觉。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变成聋子。我的耳朵又涨又痛还流血,强烈的震晃对我的心脏造成相当大的压力。我常常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是震晃不是摇晃,二者是有区别的。摇晃不会吐血,震晃吐血的可就厉害了。有时一震头顶就会掉下许多石灰和小石子的,特别的脏。
      不过现在我学聪明了,每次震晃我就会躲到桌子底下或是用啥东西遮盖一下。
      在一次震的特别厉害时,不知从谁身上掉下来一面小镜子,正好滚落我脚边不远处。已经是很久很久没照过镜子了。当时也不顾危险,跑去捡小镜子。可刚才站起来就被一个人扑倒在地。
      “快趴下!双手抱头!”说话的参谋长沈志远同志,他一手按在我脑袋上将我的脸死命的按嵌进泥土地里。
      “呸!呸!呸!”我吐出嘴巴里的泥,恶心死了,谁知道上面有没有粘过大便什么的。
      “趴下!”
      奶奶的,刚抬头,脸又被按回泥里了。靠!我的脸一定很挫!
      “小心!”沈志远同志用说的还不够,“腾”的一下跳起压我身上了。肺也要吐出来了,这次没震晕我倒是快被他压死了。
      我也不管啥危险不危险的了,先推开他再说,不然没等敌人消灭我,我就先被他给灭了。
      “胡闹!快趴好!”
      啊?还来?我的脸再次亲吻了大地母亲。
      很长很长时间,就在我以为我快死掉时,轰炸停止了。头顶传来糜糜催命之音“小钟同志,你没事吧?”
      没事?换我来压你行不行啊,大哥?你去用你的脸亲吻大地看看那是什么滋味。
      “小钟,小钟!”
      沈志远同志嫌我命硬不怕死似的用力的摇醒了我,我的头更痛了。
      “我没死!”
      可不可以不要叫的这么凄烈啊,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见我没事,沈志远放开了抓我肩的手在地上摸索了起来。
      “给你。”他把镜子递给了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它?”我问
      “因为,这是我的镜子。”
      什么意思?是不是故意监视我?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是中国人,还以为我是什么碗派来的间谍?
      “你这人怎么搞的,我都说了我不是特务份子了,干嘛还老搞监视啊。”
      火气上来了,生在乱世是我的错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怀疑我?
      “小钟同志,你误会了。这面镜子是家母留给我的一个“想头”,刚才不小心掉了出来,我见你看着喜欢所以拿来送你。拿去吧,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他把镜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脑袋再次空白。这人是不是有神经病?我都对他这么不客气了,他还把镜子送给我?
      “拿去吧。”
      见我没动手,他主动将镜子交到我手上,然后走去和别的战士们讨论起来了。
      捏着手上的镜子,我羞愧不已。
      我用自己心里的那把尺去衡量了一位人格高尚的志愿军战士。
      手中的镜子非常的小,握在掌心里正好。圆形,背面包着铁皮,铁皮上雕着花,做工非常精巧。
      坑道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把自己缩了起来躲在角落里,我对自己说,明天,一定要向参谋长同志好好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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