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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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胡椒说大家闺秀都是饭后休息一会儿就就寝了，让胡桃现在就回院子等着睡觉。苏晓也被赶了回去，他虽不是大家闺秀，但也是一家之长，胡椒叫他回屋练武看书，作一家子的表率。苏晓乖乖听话，向胡椒道别后就走了。
穿过中院，走过回廊，路过池塘，苏晓丝毫没有犹豫地走到胡桃的院子前，原以为胡桃真的准备睡了，没想到听到敲门声胡桃立刻来开了门，进了院子才发现，胡桃的厢房通亮，哪里有睡觉的意思。
胡桃的厢房进屋右侧作书房用，书桌上摆满了账本，一把算盘放在一旁，进屋后，胡桃也不招呼他，径自去了书房，翻开一本账本拿着算盘打得噼啪响。这样的景象让苏晓有片刻的恍惚，多少年前，自己的娘也是这样挑灯看帐，而爹是怎么做的呢？叹口气，走到娘身旁，拍拍她的肩膀，道：“别累坏了身子，早点歇息吧。”
“这帐我不做你来做啊，你有那个时间吗？”胡桃终究不是她娘，不能软软的应答，但意思上还是差不多。
烛光闪闪，两人的剪影倒映在窗棂上，胡桃伏案，苏晓一只胳膊在支在案上，细细听胡桃讲着最近的账册，听着听着眉头就越来越紧，“怎么有这么多帐？”
“庄里的庄外的，不都是花销。”胡桃不以为然，继续说：“上个月沉家压了一本剑谱，我看一般就给了一晚两，说是明年秋还……”
“明年秋你还在这儿吗？”问出这句话，苏晓的心跳声连他自己也能听到。
面露疑惑，胡桃不解地问他：“我为什么不在这儿？”又厉声道：“你要赶我走！”
“不会！”苏晓立即否决，深呼吸几次又问：“你爹，不是说要将你嫁人吗？”
空气仿佛都在沉淀，有风吹进来，吹动了苏晓飘逸的发尾，一双星眸此时如夜空闪耀，只为听一句答案，显得有些焦急。眼中烙印的这张脸，无论是五岁还是十二岁或是十七岁，每一种笑颜都记得如此清晰，每一次相处的片段都可以在脑中一遍遍放映，她此刻的犹豫与无言，简直火烧着他的心，嘴里不自觉就说出：“难道你还想着那个让你受伤的公子？”
冷冽的眼神刺痛了胡桃的心，苏晓从未这样质问过她，曾经的苏晓都是那么温和，忍受她包容她，她真的有点怕了。她站起身收拾着桌面的杂乱，随意将碎发绾在耳后，揶揄道：“这么晚了，还是睡吧。苏苏哥哥，你也早点回去吧。”
也许是感觉到胡桃的抗拒，苏晓也觉今晚的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一声：“好，你睡吧，我走了。”
“嗯。”胡桃低着头若有所思，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慢慢抬起头，拿起账本一遍遍敲打自己的额头，就是敲不出脑中乱繁的思绪。有种奇妙的感觉渐渐升腾，但很快又被她打压下去。
回屋后的苏晓，走向一个满是抽屉的柜子，打开其中一个，在一些杂货之下，放着一块冰凉的玉佩，玉佩在烛火的照射中闪着柔和的光芒。盯着玉佩许久，苏晓突然握紧玉佩放到蜡烛的火焰上，又忽然清醒收回了手。他已不是猖狂的少年，没必要做这么幼稚的事，可曾经自己将这块玉佩私留，现在也不想还。
自觉可笑，他自嘲地笑了笑。只怪一见到那人就可以心中无欲念，他为她弱水三千也可不见，他为她日日浮华也可不染，天涯瞬间，直等海枯石烂，但他不允许她有半点杂念，哪怕是一块玉佩，那背后的故事他可以不问，也不想让她多留念。
终日厮守，只怕一朝错过，这厮守越是长远，那错过越是恨到心尖。
胡椒只在筱家庄住了五日，他勤勤恳恳侍奉皇帝多年，只换来这几日赋闲，加上花在路上的时间，前前后后一个多月，真正快乐的只有这五日。临行前，父女俩挥泪送别，胡椒安慰着女儿，又对一旁的筱夫人说道：“你若是无事，就来京吧，我的房子很大，一个人住太空了。”
“谁要上京。”筱夫人不理他，转身就走，没人见她红起的眼眶。
“有空多陪陪你娘，都说女人家身子骨年纪一大身子就弱，不比爹，你不来看爹可以但要孝顺你娘。”
“谁年纪大！”筱夫人没有回头，忍着泪，指尖都在发颤。
这次离别，大家都清楚，最伤心的不是胡桃，是筱夫人。
后几日，胡桃不时地就去筱夫人的屋子，说话说一半藏一半，一会儿说京城有多繁华，一会儿又说她爹的房子地势多好丫环多多。筱夫人受不住她这样的念叨，让苏晓带着她去参加下个月的杜离会。
杜离会五年举行一次，是给新人展露头角的武林大会，因在离城举办，传闻是位杜姓公子发出，故名杜离会。这场盛事多年受到各大世家的高度关注，一不小心，可能就会错过下一任武林盟主的初登场。各门各派都会派年满二十的弟子参加，一方面检验自己的成果，另一方面窥探别家功夫是否有什么长进。
苏晓原本不想带着胡桃，每次这时的离城都是鱼龙混杂的时候，官府都会出动许多士兵维护治安，若带上胡桃难保有危险。但胡桃听说这回苏晓要上场，又听柳封云也要来，就对苏晓发誓肯定会乖乖听话，不是在他身边就会在柳家公子那里。苏晓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筱家其实不喜这种出风头的大会，以往有类似的，都是别人打着筱家看着，不过这次苏晓会上场，为的是奠定筱家今后在武林中的位置。就像以前的筱夫人一样，在戎城的一场夺山之战，打的多少门派不敢欺上筱家。但任何的影响都会有时效，时隔多年，必须要再有一个人站出，打醒一帮人的蠢蠢欲动。
临行前天，苏晓忽然收到柳家的信鸽，柳家早已到离城准备，顺便定了筱家的房间。信中柳封云还提到圣上的五弟缙王正好接皇令来离城视察水利，届时官府绿林的势力几乎是相抗衡，倘若他的妹子也来，最好是带把铁锁终日关在客栈才安全。
苏晓为柳封云的提议哑然失笑，收拾包袱时，顺便将那块玉佩放入衣中，这个烫手山芋，也该回来它原来的地方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