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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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知钱渺渺也是一脸的摸不着头脑。
两人面面相觑一阵，想起这大体还是属于人家家务事的范畴，本着非礼莫视的原则，楚之华朝钱渺渺做个悄悄撤的手势，后者会意点头，刚后退半步呢，却听屋里一声脆响，于是那悄悄撤的手势一瞬间变成了哦卖尬。
却是苟建农摔了杯子。
钱渺渺顺着楚之华的眼神迅速拐到苟丹身上。小朋友正盯着摔于其脚下的半截杯尸，倔强表情中流露半丝不易察觉的瑟缩，却是闷着没作声。
苟建农脸上怒气更甚，撑着桌子站起来，“你吃错药了？还是猪油糊了心？无缘无故跑过来跟我说这个，你想干什么？”
苟丹梗着脖子。
“说话啊！刚刚不是很能说吗？你老子我年纪大了，眼花耳背的，不记得你刚刚说什么了，你说！再说一遍！看看你能能气死你老子！”
苟丹迅速地抬起眼来看她爹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顺势咬住了下唇，侧脸绷成一个不屈的角度。
苟建农狠狠地一拍桌子，“说话！”
苟丹的身子似乎晃了晃，却猛地抬了头，一张素来白净的脸上染了猩红，眼神中是难得的正经与坚定。
“我喜欢楚之华，我就是喜欢……”一句话未完，就被飞来的杯盖擦着额头袭过，她下意识地捂了头，苟建农暴怒的声音伴随杯盖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
“丢人现眼！”苟建农一手指了她，“你愿意喜欢谁自己喜欢去！你就是喜欢观音菩萨我也不拦你！巴巴地跑过来告诉我，你想干什么？难不成还要你老子我敲锣打鼓全村贴喜报去？告诉大家我闺女看上另外一个闺女？！”
钱渺渺已然愣了。脑子里半是“天哪居然还能看到活的出柜现场要不要去买□□”，半是“苟丹这小子看不出来平时闷声不响的胆子挺大啊楚之华运气真不错”，却不防“运气不错”的人蓦地向前一步，唬得她连忙一把把人抓住，小声劝解：“看会儿先，再看会儿，看清情势再下手。”
情势很明朗。灯火通明的屋子里，一对敌对父女，满地狼藉杯具。
楚之华倒是颇平心静气，侧过头来问钱渺渺：“你跟她说了什么？”
“啊？没说什么啊……”钱渺渺嗫嚅，奈何闺蜜那一双火眼金睛斜视过来，声音就低下去，“我大概或许可能不小心跟她说过你喜欢勇敢的人，还有诚实面对自己才能诚实面对他人……”她小心翼翼地去看楚之华的表情，奈何后者已经回过头去，目光定在屋里，猜不透心思。
在那里，苟建农还在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除了长得还像个人以外，你有个什么好处？你喜欢人家容易，人家能看上你吗？你还非要见了棺材才掉泪？被个帅小伙儿瞧不上也就算了，我苟建农的闺女，被个女娃子嫌弃，这算什么事嘛……”
苟丹脖子依然梗着，眼睛却眨巴眨巴，像在努力控制点什么。
苟建农走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膀，“你今年才多大的毛孩子啊，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就是还不定性，等你再大一点了，就知道喜欢不是这么容易说说就成的事情，到时候，你早晚会找到另外喜欢的人……男孩的……”
苟丹眨巴着的眼睛里终于染上了点晶莹的东西，衬得额头上那处红痕越发惊心，抖着嗓子出声：“早一点晚一点，就不是她了……”
……
这一嗓子抖得苟建农呆立当场，连钱渺渺也跟着心里一颤，正要去看楚之华的表情，却听她对着旁边礼貌地叫了声“阿姨”。
循声望，乡村豪杰，陈桂花。
夜渐浓。楚之华坐在床头，静静地拿块干毛巾擦头发。有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沿着楼梯拐弯而至，她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毛巾，朝着门口招招手。
“进来！”
苟丹踏进门来，却并不走近，就那样倚门而立，远远望着。
楚之华笑着打量她，“怎么，不认识了？”
苟丹摇摇头，手指曲起来蹭一下鼻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傍晚那阵，碰见你娘了。”
“哦……”苟丹埋下头去不知道在看什么，又问：“晚饭吃上了吗？”
“嗯。”楚之华饶有兴味地点头。
“那……”苟丹左右张望一下，“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
“我怎么觉得……”楚之华及时出声阻止了她转身的脚步，“几天不见，你跟我生分很多？”
“哪有。”
“是吗？”楚之华笑着招手，“那过来。”
苟丹不明所以，却还是慢吞吞地蹭到床边去，就被人伸手握住了手，熨帖的温度带起一阵沐浴后的香气。
她的脸蓦地红了。
楚之华拉她在床边坐下，细细打量白里透红的孩子，语气温柔缱绻：“唔，果然没生分……”
手松开，向上贴住苟丹的额头，轻轻抚过，问：“这里，怎么弄的？”
“啊！”苟丹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捂额头，捂到半路就被人截了手，手指绕上来十指相扣，轻柔的动作却配严肃的表情，声音里也威胁意味十足，“怎么弄的？”
苟丹努努嘴，眼神定在楚之华与自己交握的手上，只道：“不小心蹭的。”
“哦？”楚之华挑眉，“不是被你爹打的吗？”
苟丹飞快地抬起头，看过来的眼中，惊疑不定。
“如果我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楚之华微微叹息，“还是，你根本就没打算说？”
“……”
“没话说？”楚之华松开手去，作势赶人，“那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
不料嫩草也有灵光闪现的一刻，忙不迭地捉了人家的手，死命攥着，却是不作声。
楚之华的嘴角抿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并不催促。
半晌，那一直埋着头的乡村女青年静静地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进她的眼睛来，问：“我……可以喜欢你吗？”
楚之华嘴角的弧度有扩大的趋势，刚要开口，却不防人家还有下文。
“我知道你说20岁之前不能谈恋爱，你……你可以等我两年吗……？”
这句话愈说愈轻，到最后几乎低不可闻，而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一分焦急，一分黯然。
“怎么办呢？我已经25岁了，等不了了……”楚之华看着那眸子里黯然迅速占据上风，轻轻地把它压进自己的肩窝里，“所以，要喜欢我的话，现在就喜欢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