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之问天》碧渊天青

10、狼这种动物

　　云焕，沧流的上将，白璘的脑中突然跳出他的信息，这个传说中靠裙带关系得到上迁的上将才是空桑最大的劲敌之一。白璘隐藏在暗处，悄悄地观察着云焕，在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有着不可估量的爆发力。云焕就像是一匹来自于草原的野狼，残忍狡诈却不失优雅，他决不是一条温顺的狗。

　　“小丫头，看的这么入神。”破坏神抚摸着小姑娘柔顺的长发，他觉得触感十分好，比抚摸着上好的毛皮的感觉还要好。再世为人，白璘不再喜欢梳着繁复的发型，一头青丝只用一根银色的长缎带松松垮垮地绑着。

　　白璘有点恼怒，她想起了她以前养着的一条外邦进贡的京巴狗，她抬起小巧的下巴，直视无良的破坏神，说道，“不要这么摸我的头发。”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破坏神收回放在她头上的手，有点冰冷的手指拂过小姑娘柔嫩的脸颊，接着往下，拂过小姑娘纤细的脖子，笑道，“小丫头，皮痒了吧。”在这半分钟之内，破坏神明显感受到小姑娘有点急促的呼吸，他在她的耳边耳语道，“哪怕云荒覆灭，我也未必舍得扔掉你。”

　　白璘感到她的心跳如鼓，身子有点僵硬，可是她那精致的脸上却绽放了妍丽的笑容，她拥抱了破坏神一下，她的声音有着少女独特的甜蜜，笑道，“我也舍不了你。”这个世上只有她能够抛弃别人，不允许别人这么做，哪怕是破坏神也一样。

　　破坏神听着小姑娘似真似假的话，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抱紧了小姑娘越发苗条的身子，几天不见，小姑娘似乎长高了许多。破坏神曾借着凡人的肉身进入云荒的历史，却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亲自养着一个小姑娘。他允许她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你觉得他如何？”破坏神抱着小姑娘，漫不经心地问着，“比起你们空桑的那位皇太子。”他突然想听听小姑娘的意见。白璘这个小姑娘总有些独到的见解。

　　白璘目光扫过破坏神的完美无瑕的脸颊，望着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想了想说道，“我只认识一百年前的空桑太子，那时候的他聪明却幼稚，虽然有着某些从政的天赋，却仍旧被诸王玩弄于手心。这个人本就不应该成为君王。”她玩弄着脖子上的黑水晶项链，她从小的时候知道她与他不是一路人。像他这样的人，反而会与白璎有同病相怜之感。

　　“而眼前的沧流上将虽出身卑微，但却有着不可低估的爆发力，这样的人注定成王成霸，是个不安定的因素。而十巫掌权，事实上除了云焕的亲姐姐，以其他几巫为核心的门阀制度已经沧流帝国盘根错节。云焕，这人决不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要么那些门阀拔掉他的牙，要么反被咬一口。”白璘继续说道，她本不就不是良善之人，自然会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在骨子的深处，白璘是一个天生的统治者，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做着某些伤天害理的事，这一点她与破坏神无比相似。

　　“呵呵呵……”破坏神突然笑了起来，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可惜埋在他怀里的白璘没有察觉他的表情的变化。不过就算小姑娘看到了，她也并不会感到奇怪，因为这个大神可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只有一肚子坏水。

　　白璘的脑中突然灵光闪现，她想起了一些被她忽略的空桑皇室秘闻，其中就有星尊帝与白薇皇后的事。可是她不愿意继续想下去，她怕自己真的去接触那些所谓的核心真相，因为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可是破坏神却不放过她，用手替她理好前面乱糟糟的碎发，问道，“小丫头，可想起了什么？”破坏神的声音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恶鬼的声音那般嘶哑，反而很动听悦耳。

　　往往越强大的人，就越自负，白璘一点也不担心她的处境，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她回答道，“我只是想起了七千年前空桑人的历史，那时的星尊帝与白薇皇后……”包括某大神，他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星尊帝琅轩，他只是一个被云浮城遗弃的可怜虫，如今他的生命马上就要枯萎了。空桑从来就不是他心中理想的国度，所以他把它毁了，准备着再建一个空桑。”破坏神并不介意告诉小姑娘某些真相。做为这个世上最后的神邸，破坏神突然无比怀念起那段洪荒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杀戮。

　　“他竟然还活着，他竟然眼睁睁地看着空桑灭亡……”白璘的唇畔浮现出一抹冷笑，她也该清醒了，这真的是万物为刍狗，从来也没有什么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