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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被抛弃的孩子 ...

  •   “哥哥,哥哥,呜呜呜,妈妈,别丢下谣谣,呜呜,谣谣会很乖很乖的,别不要我,呜呜呜……”扎着两个羊角辫的棕发小女孩哭泣着,豆大的泪水不断的从那双大大的如钻石般晶莹的灰色眼睛中落下。

      栗色头发的瘦弱男孩伸出苍白的手,牢牢的握住小女孩握成拳头的小手,笨拙的安慰着,脸上透露出疼惜和悲伤:“谣谣不哭,乖,不哭不哭,你哭得哥哥都心疼了……”

      小女孩闻言,“哇”的一声哭得更凄惨了,她一头扑进了只比她高了一个脑袋的男孩怀里,“哥哥,哥哥你求妈妈不要丢下谣谣,呜呜呜,不要丢下谣谣……”

      男孩瘦削的身体显然有些承受不住小女孩的重量,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再站稳,摸摸小女孩棕色的脑袋,男孩以一种祈求的眼神看向旁边面带哀戚的女人,动了动有些发白的嘴唇,他有些哽咽的开口道:“妈妈,我们就带上谣谣吧……”

      “臣一!”女人大声喊住了男孩,她虽然面上带着哀戚,可做下的决定却毫不动摇,她咬了咬嘴唇,狠下心一把扯开了男孩与女孩,蹲下身,女人平视着哭得满脸通红的小女孩,语气中带着急促:“谣谣,你是懂事的孩子对不对?哥哥从小就身体不好,他离开妈妈会活不下去的……谣谣那么喜欢哥哥,一定不会舍得的对吗?妈妈知道谣谣一直都很健康,一直都很坚强,妈妈相信谣谣一定可以坚强的活到妈妈来接你的那天。孩子,对不起……”

      说完,泪流满面的女人毫不犹豫的一把抱起了旁边的瘦弱男孩,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丝毫也不理会身后小女孩哭到嘶哑的一声声“妈妈”,一声声“哥哥”。而她怀里的男孩不断的挣扎着,稚嫩的童声大声喊着小女孩的名字,喊到后来男孩也哭了,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女人见状,越发的加快了脚步。

      小女孩哭得凄惨,脚下却没有移动一步,她就这样流着泪在原地看着至亲的两个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

      “谣谣,下来吃饭喽!”
      奶奶嘹亮的嗓门叫醒了小憩中的南里谣,起来一看,枕边又是一片濡湿,三个月前发生的一幕一幕不断在她梦中回放。才六岁的南里谣并不懂得奶奶说的什么贪污行贿,东窗事发,畏罪自杀,另结连理,她只知道,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而妈妈则带着哥哥去了别人家,做了别人的妈妈和哥哥,而她,就是那个没人要的孩子……哦,也不能说没人要,至少她还有疼她的爷爷和奶奶啊!

      白生生的小手迅速擦干了脸颊上的泪痕,南里谣打起精神,清脆的应了声:“就来了!奶奶。”她不能让爷爷奶奶们看出来她很伤心,不然他们会更加伤心。

      南里家的爷爷奶奶是一双很慈祥的老人,在儿子去世,媳妇又带着孙子改嫁之后,忍着悲痛,毅然决然的收养了那个可怜的小孙女。老两口本身的经济条件不甚宽裕,但还好前几年儿子孝敬的钱他们都给存了起来,这样子虽然生活依然有些拮据,但是要供谣谣正常的上学还是没问题的。这不,南里奶奶今天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我们的小谣谣想不想和以前一样跟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玩呢?”南里奶奶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爷爷奶奶帮你联系了附近的幼儿园,谣谣马上就能进去玩了。”

      南里谣埋在碗里扒饭的脑袋一僵,随即抬起脸,对着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的爷爷奶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脆声道:“嗯,好呀!谢谢爷爷奶奶!”

      老两口松了口气,谣谣今年才六岁,去上小学早了点,之前在家的时候她也有上幼儿园,现在遭此突变,他们真怕这孩子会不愿意去新的幼儿园,那样子的话她可能会更不合群。

      没过几天,南里奶奶就打点好一切,牵着谣谣的手,穿过两条街,来到那家不算远的幼儿园。
      “谣谣,要乖乖的,听老师的话,跟其他小朋友也要相处融洽哦!”南里奶奶不放心的摸摸孙女的脑袋,叮嘱着。

      南里谣梳着两条粗粗的羊角辫,乖巧的点点头,她不想让疼爱自己的奶奶担心,故意表现得很兴奋很快乐的同南里奶奶告别了,一蹦一跳的小身影很快就埋没在了众多孩子之中。南里奶奶很欣慰的笑了,小孩子还是无忧无虑的好,想起谣谣刚来自己家,整天哭泣发呆的样子,她就心疼。

      傍晚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南里奶奶同诸多家长一样,早早的就守候在门口接谣谣回家,一来一去过了好几天,幼儿园的生活也算一帆风顺。瞧着奶奶苍老的背影,不忍心老人家每天的都那么操劳,南里谣提出自己去幼儿园,自己回家,不要奶奶送了。

      南里奶奶起先不同意,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成呢,到是南里爷爷觉得孩子早点独立些比较好,何况幼儿园离家又不远,周围的交通也很简单,最重要的是,他家谣谣那么聪明,这点事情一定没问题的。于是,在爷爷的拍案支持,奶奶犹豫担忧的表情下,南里谣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独立。

      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之后,南里奶奶的担忧也平息了,所有的一切也上了正轨,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南里谣依然是从前那个活泼爱笑的小女孩。可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小女孩会每晚闷在被子里哭着喊“妈妈”和“哥哥”。

      然后,直到有一天,南里奶奶粗糙的手牵着南里谣来到门对面的那户人家,告诉她说:“谣谣啊,这里有个小弟弟跟你上一个幼儿园,但是呢,小弟弟的妈妈最近没空接送小弟弟,所以可不可以请你带着小弟弟一起上下学呢?”

      南里谣点点棕色的小脑袋,认真的说:“嗯,奶奶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弟弟的!”
      “哦呵呵,谣谣乖。”拍拍谣谣的脑袋,南里奶奶摁响了这户人家的门铃,不一会儿,一个微微有些发福的少妇开了门,她的身后似乎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而且竟然因为刹车不及时,一头撞在了自家母亲身上,然后顺势倚在上面不动了……

      “哎呀,慈郎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迷迷糊糊的!”少妇圆润润的脸蛋上出现了一抹哭笑不得的神情,把倚在自己腿上的小毛团给扯了出来,“慈郎慈郎,快醒醒,要去幼稚园了,不然要迟到了!”说完,她还抱着歉意的朝南里奶奶和谣谣笑了笑,“婆婆不好意思啊,又要麻烦您了,呵呵,这位就是小谣谣了吧,好可爱的小姑娘啊!”

      南里奶奶显然同这户人家很相熟,她笑眯眯的摆摆手,道:“怎么能说麻烦呢,小慈郎那么讨喜,正好给我们家谣谣做个伴呢,馨子你就放心工作去吧,能帮着孝太把家业做大也是件好事。”她们这一带都不算富裕,但是这几年里,芥川家的洗衣店到是越开越兴旺,这阵子一直在他们家洗衣店帮工的打工妹暂时告假回去了,芥川夫妇也不想请新手,于是就暂由芥川馨子担待了。

      “妈妈……抱抱!”睡眼惺忪的小慈郎压根就没发现站在大门口的俩大活人,直接伸出藕节般白白嫩嫩的小肥手要芥川妈妈抱着一路去幼儿园,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半睁着,毛茸茸凌乱的头发蓬蓬的耸拉着,完全一副半梦游状态。

      芥川馨子忍无可忍的铃起小毛团的后领,一把扔到了南里谣身边,毫不留情的说:“慈郎,昨天妈妈不就跟你说了嘛,最近这段时间你都要和对门的小姐姐一起上下学,你小子不会又给我睡着了吧?!”

      “唔?”小毛团歪了歪脑袋,水汽氤氲的眼睛中充满着迷茫,不用说,这肯定是睡着了。
      芥川馨子扶额叹气,慈郎这孩子从婴儿时期就这样,怎么睡都睡不醒,整天迷迷糊糊的,就连学习说话走路都要比别人家的孩子晚好久,做任何事都迟钝得不止慢上半拍。送到医院里去检查,一切健康,再去测试了一下IQ,是个聪明的娃!所以她也弄不懂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明明他的哥哥是个很正常的孩子啊!如果不是十几年的老邻居南里奶奶热心的答应帮忙照顾小慈郎,芥川馨子是怎么也不会放心的去自家店里帮忙的,就怕四岁的小慈郎在路上走着走着就睡了,或者是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虽然幼儿园到家,走走也不过七八分钟的路程……

      “行了,快给我走吧!”芥川馨子叹了口气,然后亲切的看着南里谣,笑着说:“小谣谣,我们家慈郎就麻烦你啦!你一定牢牢的看着这小子,阿姨以后请你吃大餐!”

      “嗯!”南里谣用力的点点头,又瞧了瞧身边目光呆滞,脑袋一磕一磕的小毛团,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对方那小小软软的,好似糯米团子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阿姨放心吧,我不会把弟弟弄丢的!”

      慈郎微张着水润润的小嘴,侧过脸定定的看着身边握着自己手的小女孩,而南里谣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过脸朝着比自己矮上了一截的小毛团露出了自己的招牌笑脸。小毛团朦胧的双眼顿时一亮,呆呆的也跟着笑了起来,气场一时间特别的和谐。

      “慈郎,要听谣谣姐姐的话知道吗?”芥川馨子满面笑容的最后祝嘱咐道。慈郎不说话,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转过来定定的瞧着自家母亲,然后又转了过去看着南里谣,于是很自然的又迎来了对方一个灿烂的笑脸。
      看到两个小的就这么“看对眼”了,芥川妈妈和南里奶奶也放下心互相告别了,而南里谣则牵着慈郎小小的手,不快不慢的踏着初晨的阳光向前走去,这样一牵一走,就是一辈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被抛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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