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纪年》小手冰冰凉

17、大失所望２

　　“在发什么呆？”
　　忽然，一道凉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语气平淡无调，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人是谁了。也不知道他是从那个角落里钻出来的，刚才明明搜遍整个厢房都没看到人，这下却神奇地出现在我身后。
　　我一下子泄了气，紧握的拳头下意识地松开，有点不知所措。低着头掩盖脸上复杂的情绪，僵着身子慢慢地转过身，损他：“KAO，你什么时候喜欢当背后灵了？”故作轻松的语调里却抑制不住的带着颤音。
　　自上次在医院闹得不愉快后，我们就一直没碰过面了，快两个月了吧，大概是我俩都在故意避开对方吧？所以，不管我们两家交集多么频繁，也不管身边的人有多少牵连，这段日子里愣是一次都没碰上！看来，我们都躲得够透彻的啊！要是来个隐者考试，没准我和他都能拿满分呢。
　　“又发呆了。”墨桑眉心微拢，抬起手赏我一记爆粟，凉凉地说，“而且还说脏话。”
　　“死小子！”我捂着额头，毫不犹豫地回了他一记铁沙掌，忿忿的抬眼斜视他，哼声道，“只是一段时间没见，你就变得没大没小了？嗯哼，你就不怕我在咱妈面前告你状？”
　　暗黄闪烁的灯光中，墨桑忽暗忽明的脸上似乎轻微地抽搐着，他扬起手又赏我一记爆粟，凉声低骂道：“你还敢说？是谁整天躲着不出现？害咱妈都以为我欺负你了，天天找我碴儿。”他的态度和平常没什么差别，就好像完全忘了他当初说过什么话似的。
　　“活该……”
　　我撇嘴冷哼。揉着被敲痛的额头，垂下睑，想起他说不想看到我时，那极轻却极清晰的话，让我至今依然记忆犹新。心里一阵酸酸麻麻的，隐隐泛痛，莫名地又开始难过了。
　　他没注意到我的变化，在厢房里扫视了一圈，问道：“佑离呢？”
　　“听说，和曲宜娉私奔了。”我掀起嘴角，讥笑道。
　　“佑离和小娉……？”墨桑诧异地望着我，英挺的眉毛慢慢地集合，眉心微拢，墨黑的眸子中似是蕴含着什么，嘴角动了动，片刻才说，“别听其他人胡说，她是我俩的老朋友。”
　　我歪着头看他，心里不勉好奇，和他们相处也很长时间了，怎么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老朋友”的存在？
　　见我一脸困惑，他继续说：“小娉是我和佑离小时候的玩伴，中学时出国留学了。好些年没见，今年年初才回来。”缓慢的语速，柔和的语调，字字句句都经过小心翼翼地斟酌，像是怕一不小心用错词，就会让我生疑似的。
　　可是，墨桑殊不知，他现在的解释在我眼里分明是欲盖弥彰。若真的只是老朋友，为什么好几次遇到，他们却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说起和她之间的关系？我甚至连她和苏佑离是认识的都不知道！是我太失败了？还是在他们眼中，我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哦，老朋友？我觉得青梅竹马更贴切点哦。”我对着墨桑笑靥如花，轻轻地点着头，掀唇嘲笑说，“为了一个青梅，一声不响的抛下准备过生日的女朋友在一堆陌生人当中，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呵呵。”
　　“……”墨桑安静地看着我，对于我的自讽，显得一脸的无奈。
　　空气中弥漫的全是烟和酒混在一起的气味，诡异而压抑，心里很是烦躁，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些格格不入的人堆里了。
　　我掀了掀嘴角，转身离开。
　　摇曳迷离的灯光弄得我眼花缭乱，思绪都有些游离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塞满了疑问，越想心中就越发的难过，耳朵也嗡嗡的作响，其他的吵杂音，喧哗声全都听不见了，可我的世界却同样吵乱得很。和苏佑离交往，也快一年了，我可从来没看过他单独和别的女生一起呢，更别提撇开我了。这曲宜娉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应该不单单是儿时玩伴这么简单吧？为了她，墨桑都学会说谎了。为了她，苏佑离也可以弃我于不顾……
　　“你上哪去？”墨桑突然拽住我手臂，问道。
　　我止住脚步，冷风习习，树影婆娑，四周一片寂静，隐隐中有缕暗香浮动。这才愕然地发现，我走出酒巴后，恍恍惚惚中，竟走错了回家的路……
　　“这是哪里？”
　　我揉着眼睛问他。昏淡的灯光下，眼睛像是弥漫大雾般，连地上的影子都是朦胧一片。许久没听到回音，我不勉奇怪，略略抬起头，对上他清泠的眼眸，影入眼帘的是满目的忧心忡忡。
　　“你怎么了？”我不惑地问。
　　“笨蛋！”墨桑看着一脸茫然的我，浅声低骂，伸出手像是泄愤般用力地揉蹋我的头发，另一手却紧紧地扣住我的手腕，那重重的力道简直就像是扣押犯人似的，只差没把我的骨头捏碎！
　　可是，我又不是犯人！又没得罪他，发什么神经嘛，很痛耶！
　　我使劲拔开他的手，手腕都被抓红了，一道道清晰的红印子，隐隐发痛。我慢慢地转动手腕，怨恨的抬睑瞪他：“死小子，别越来越过份哦～！”老虎不发威，就把我当成hello kitty了？
　　墨桑沉默。垂下脸，墨如子夜般的眼眸，深深地望进我眼里，带着奇怪难测的目光。在我还没搞清状况时，他却突然莫名地把我狠狠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