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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二十一章(三) ...

  •   “你胡思乱想了。”他摸烟点上。坏习惯死灰复燃的真快。
      “做外公的不知道外孙的爸爸是谁。当我看到校长脸上诧异的表情才会为他心痛。你平白无故顶那么多年的冤帽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处心积虑地做这么多,无非是希望我离开易大。我难道不该怀疑你的动机吗?著名体育主播不想要一个寒酸的大学教师男友,企图把我打造成社会精英男,好与你的社会地位相匹配。这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瞎讲,绝对的瞎讲,“无须冷嘲热讽,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我稍有的成就让你不舒服的话,我的法拉利刺痛了你的眼的话,说那样的话也太过分了!”
      “真是可笑,到现在你还搞不清楚状况,我一点也不嫉妒你所谓的‘成功’。反而不以为然。虚荣心膨胀的你不再是那个令我赞赏和倾心的女子。”轻易地说出那样的话来,变的是我,还是你。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知名度、跑车,下一步是什么?更换一个体面的男友?女性都有喜欢被捧上天的心理。我知道你逃不过,却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强烈!”
      “什么时候开始,你如此理解我。”两个人住在不同的星球上,彼此都不想着陆在对方的飞行器上。这样的你,不让我萌生放弃的念头才是恐怖。“我从不否认我的虚荣。某种程度上,我追求精致的生活品质。可是你呢,不要妄图欺骗我你热爱教育,你的野心呢?为什么要把你展翅的天空萎缩在井底大的易大。”
      你的抱负,你的激情呢?是你蒙蔽了自己,加而连我也想蒙蔽。还是你根本看不到你内心最深沉的渴望。你说过你想要离开易大的,现在唯一牵绊你的理由——校长,我铲除了。我着实迷惘,为什么还要死气沉沉地留在这里,我的米桀,从来都是个野心家啊!并且我矢志不渝地相信这个判断不会错的。还是什么人,什么事又在牵羁绊你,让你不舍得走,不愿意走,而我很清楚,那人那事都不会是我。
      坐我旁边的男人握了握我的手,暖不起来便放下了,你的放弃也是这般轻易。“老实回答我,”捧起我的脸,他可以从我的瞳孔中分辨我是否在说谎,测谎仪对我这类人不适用,我还老想把自己训练地能够骗过它,像是《谍影重重》里的伯恩。“你从来没放弃过去美国的念头,盘算着如何逼我妥协,拿我对你的爱赌你会赢。”
      别过脸不愿看他,战战兢兢的眼神骗不了他说那不是真的。硬生生地捧正我的脸,“告诉我,我说错了!”“那里有我的梦想!”一声冲破呜咽的呐喊。“也有你更广阔的平台,真的喜欢校园的话,MIT,加州理工,哪里不比易大好?”
      “这里才是我的生活。”一句话,否定了所有我描绘的蓝图。
      看样子,这分歧大到令爱的死去活来的两个人都渺茫了。可谁都不开口,是的,承认,但是口头不承认。静静地坐着,等时间流逝,倘若矛盾也像时间一样,只要等,就能消逝那该多好!“最后一个机会,今年11月中旬,我母亲60岁生日,宣布我们订婚的消息。”
      口口声声说我在逼你妥协,你又何尝不是。从我的工作、梦想、未来和婚姻,一切都与你捆绑。不是我企图将你打造成精英男人,是你企图将我私有化,圈禁在你为我设定的城堡里,成为外表光鲜亮丽实为家庭主妇的‘伪公主’。
      “11月,我想去LA看《暮光》首映。”冷笑话,缓解不了我们的冷冻。“早和她们约好的。”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长大,告别青少年电影告别幼稚。冲你爱看的电影,冲你的小心思,我知道你不会变,你不会为我牺牲。现在的你,我要见,是不是要先问随宝瓶预约。我不能相见你的时候就见,我不能在我需要你,你需要我的第一时间联络到你,我在这份关系里没有比随杨,比你的沙老师有更多的特权。你说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你把我们之间放在你心里的第几阶梯。”他不是不会感性,是情未到浓时。此刻浓开了,却不是我要的味道。
      “有,谁说你没有特权,我把我的暑假许给你和苏黎世,我把我的未来许给有米桀的花园。”
      “不要光说不练嘴把式。”他厌倦了等待,她的身边总时不时的冒出苏贝、随宝瓶等等,任何一个拖油瓶足以令她放下身段去悉心照料,被耽误的自己挠心的难受也没办法。所以这一次,他要强势地掌握主动权。
      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过去的不良记录不代表这次我不会诚信待你。“我承认,前段时间因为工作的关系疏忽了你,疏忽了我们。可是已经推掉了全部的商演,除非老朋友的‘面子工程’,我不出山了。”
      一副一点不信任的陌生人轮廓,“不会的,不必骗我,骗你自己,你深深眷恋着那个我负极方向的舞台,下不了台。”
      “怎么知道我不会为了你卸妆下台呢!”
      “我不同你死争,只是这一次,我是认真的。”对我的故意拖延和岔开话题不满了?他要我的答案。
      “I’m sorry!米桀!”久久憋出两个词。强行去除小腿的颤抖,维持我最后的尊严,迈着千金重的下半身找到我的破车,驾马一样开着它离开。
      如果我的脸上有雨刷,它现在应该辛勤地在我脸颊耀武扬威地挥动它的钳子,挥别的泪腺里涌出的不明液体。简单,请你勇敢,那并不是分手,It’s not over,你们只是出现分歧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而已。忽略它,逃避它,遗忘它,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不然这样,在他心情大好的时候再进行一次深度谈话,他会理解我,包容我的,以前那么多次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也可以的。
      静坐在车里好久好久,不是不想动,是无助到不知所措。错过了上课,错过了学生会的例行会议,错过了一个人的晚餐。上下嘴唇轻颤着,无法言喻的难过,是那止不住奔腾的瀑布。一泻千里,意欲发泄,随意的方式,张开口大声哭闹,发狂一样的运动,或是把信用卡当仇人刷。那一切的前提建立在我还有一个健全思考能力的大脑,可我现在不具备。人们常说思绪混乱,而我现在根本毫无思绪可言,理不出个头,更没有精神去打理。
      简单究竟说了什么,她说‘对不起,米桀’。她婉拒了他最后的建议筹码,将两个人双双打入看不见底的深渊。会担心决裂的关系?会担心对方是否受到了伤害,毋庸置疑,米桀一定被伤到了。为什么越努力地想要去修缮彼此的裂痕,就越是伤害。
      我一直信仰,当两个人之间只剩下互相伤害了,就该考虑如何让对方抽身的轻易。那么,简单和米桀,要套用公式吗?
      记忆里,屈是辛夫妇把我架上他们的车,带着和煦的四月里的春风般的微笑逼迫我与其共进晚餐。像一个装了电池的玩具,随他们操控,除了食欲,经历过那样的事件,吃的了晚饭很神奇。
      苏贝的身子骨不像是经历了小手术后的颓败不堪,无神的我更像。他们牵引着我回酒店,那不是我原本的打算,厮杀卡丁车,在酒吧试试能不能把自己灌醉才是,只要是能把自己调出目前的情绪,失忆也行。Leo来房间告别,黄婧媛给他通行证的级别不比我低 ,再过两天他要回USA了,落寞不输给我的脸说明和黄婧媛之间的结已经解了。在他开门看到屈某人的纯天然的不快意,他自己的心结大致还没解的完全。
      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就闭紧眼,却闭不过那些画面。他说我不再是那个令他倾心的人了。那么谁是?卓佑蓝?怨不得你不想离开易大,你们的相处模式与当年的我们异曲同工,你不晓得我有多害怕被替代,有多希望你离她远点。
      简单不吹毛求疵了,这可是苏贝的房间,她和屈某人的床。空气里残留的是她不喜欢的风信子香水的味道,床上有韩风的毛绒毯子。受了什么刺激,她已经麻木到脱胎换骨了,管不了了,Leo一转身,苏贝紧张地锁紧了房门。今晚本来有很多机会,餐桌上,车上,散步的道路上,她都没能把握,“我们想留下这个孩子!”
      屈是辛听到女友的勇气,贴心地楼紧了她的腰,宠溺地俯身吻她的额角,那是什么?理解?信任?非你不可?怎么看起来那么碍眼,“凭什么?”由我来替黄贱人发酸吧!
      “我们决定结婚了!嘘!”那个绑着绷带的大男人带着食指放在唇上要我不要尖叫,我极其配合地不爆发。
      结婚?讽刺啊,你们一个个的飞蛾扑火地着急着绑定对方干什么?是有人跟你抢男人(女人),可结婚不一定保险啊。在如今这个道德缺失信任危机的年代,前仆后继的三儿不会看到你左手无名指的戒指而止步不前望梅止渴,“等明年初,我生日时,咱俩领证去!”手指划过未婚妻的薄唇,引得她呵呵直乐。
      “婚礼初步定在这个夏天,我才不要挺着大肚子穿婚纱。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让两家家长同意。简,你最能讨长辈欢心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封锁消息时独独跳过了你。帮我们出出主意啊!”她跳上床,在我耳边嘤嘤地吵闹。
      哼,独独漏下我这个漏网之鱼,不是因为我是重要的朋友,是因为我能帮忙出主意。
      最能讨长辈欢心?米妈不是长辈吗?不敢说她是长辈里的异类,只能说我还不够权威,通吃不了所有长辈。“恭喜你们,其余我一概不知。”爬下床,从床头的钱包里顺走了现金,“苏贝、屈是辛,你们要还当我朋友,想听我的真心话的话,我只能说,这真是个馊主意。”
      苏宝贝慌了神的拦住处在门口的我,单纯的她来之前一定幻想过千百遍我的不绝于耳的祝词,她那溢于言语的水灵的眼睛出卖地比谁都快。“Now,leave me alone。”竭力控制了下手的力道挥掉阻挡的手臂。
      “简简怎么了?”一肚子的委屈还有摸不着北。
      “她在嫉妒我们。”屈某人看出了点门道。简单的冷漠继而爆骤来自她自己,和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只是偏巧不巧地由他们撞到了枪口上,“你说咱儿子叫什么名字好?”当务之急把媳妇安慰好才是正道,孕妇生了气会影响宝宝的容貌。
      “额,不知道诶,翻《新华字典》看看有没有好听又响亮的字啊?”看妈妈的智商,不敢期待能生出什么风华绝代的小子了。
      “好啊,好啊,”立马楼紧了老婆半躺在床上伤点脑细胞想想儿子名字的事。这床真舒服,普通酒店的都小了点,他们这类特殊人群睡总不踏实,这张倒是吻合极了他的需求。住隔壁间的黄姓女子,你不是替她人做嫁衣是什么!
      八点过四分,简单拨开熙攘的人群,垂头从兜里掏出几张老毛,她总觉得耳边充斥的都是非议和鄙视,整个世界都在纸醉金迷,唯她不可。她的直觉没有错,狗仔能混到酒店内部的K歌房并非难事,‘守岁’了这么久,前脚看到Leo进酒吧,20分钟后绯闻女友又从相同的道上来到了仅一墙之隔的K歌房,要说这里头没故事,岂不是侮辱了他们的职业操守。
      值夜班的前台用打量乡镇企业家的眼光打量我。不怪她,看看现在的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衣服残留着大小不一的褶皱,哭花的淡妆上写着欲壑难填四个大字,没有像样的皮包,只有一把乱抓的百元大钞而已。
      我要听一整晚的歌,无所谓疗伤情歌,劲爆金曲,还是DJ舞曲。只管把音响调到最大,震破耳膜也不打紧,歇斯揭底地扯着嗓子失声大哭,抓头发、抱膝、蜷缩,偶像剧里怎么演的怎么来,可无论怎么样一点也不能帮助缓解痛苦。反倒是眼泪停不下来了,它不专属于难过和伤心,可但凡难过和伤心出场,它就停不下来。变换各种姿势,倒立可以吗?试了一下,答案是否定的,简单维持百年的屹立不倒的坚强蜗牛壳,终于在一夕之间轰然倒塌。
      米桀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房间里烟雾缭绕的能见度在两米之内,这个时候,烟灰缸也是无用,不及大号垃圾桶来的实惠,如果那个男人还有心情准确无误地把烟头扔到垃圾桶里。书桌上的电脑屏幕显示的是一些无名小卒的微薄,共同点都是体育八卦周刊的眼线,你无法想象自恃绝顶清高的米老师会流连这样的网页。他会不自信的,尤其是看到Leo和简单以极微弱的时间差出现在同一地点,又在凌晨三点相继离开。跟傻瓜一样坐在电脑前期待,惶恐着页面的更新。
      你还在奢望什么?她不是明确地给过信号了吗?她说她不要,她不要放弃她的社交圈,如今她用行动证实了,离了你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一样开心。庄园般的童话生活不过是你一个人设定的假象天堂,她不需要。清醒吧!不要不敢去承认,她没你想象中那么爱你。米桀黏黏地骂自己,不经意间被燃着的烟头伤了自己。
      简单决定找米桀谈话,哦,不是谈谈,是耍赖一番。比起久病成医、各自舔舐伤口,我更怕夜长梦多,各方势力和衣静坐,蓄势待发地虎视眈眈着我们。我不矫情一点,不服软一点,典型的将米桀拱手让人了。是不是,只要我厚一下脸皮,只要我委下身段地去求和,只要我暂缓中断主持事业,他还愿意给我留一扇门,他还愿意拥我入怀,他还愿意淡忘昨天。
      强迫自己睡午觉,昨晚自我折磨一宿后睡意不常规的如山倒一般地袭来,指甲紧掐着薄被,四月天里,不盖被子也是可以的,可我的身子冷的打颤,指尖传来窒息的声响。那一天的所有,历历在目。我怎么能盼望他忘了呢?因为我自己都忘不掉,去小布房里偷了两颗安眠药,知道她那儿有这玩意儿,真刀真枪失过一回恋的人,有这收藏品很是应该。
      迷迷糊糊地头疼,如临仙境,也如刀山油锅,似喜似悲,到头来不过自己吓自己,终究还是凡人了点,躲不过万千烦恼丝。脑袋沾了枕头四五个小时,好比过了四五个世纪,那人那景,还在。恍惚间三四点光景,出了一身的虚汗,起身去洗澡梳洗。
      握不紧一笔细杆的眉笔,放弃了针扎,我是去见米桀,裸妆才是最好看的。可他未必在意,不在意的人,这里指小报媒体,早已丑化我为蛇蝎美人,朱砂也描不红那些个长枪短炮下的白纸黑字。我要隐隐承认,我不是没有半分悔意的。我的工作,产生连带效应的,毁了我的、米桀的生活。但成熟的人都知道,你不能只拣一样的挑,爱吃朱古力蛋糕,就要忍受花生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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