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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一) ...

  •   老妈对易大的校园异常兴奋,还请了过路的学姐帮忙合影。看来老爸已经手到擒来,拿下老妈的那些不愉快。(我被苏贝影响,老是乱用成语)姑姑要用专业眼光审视高校。我们家和屈是辛他们家一块儿来的,他妈还缠着我妈大谈育儿心经。老爸为我奔跑去了,不知道哪个没脑子的招生办人员把我录到英语系了。记得当时递保送材料的时候,各类奖状的复印件都有,偏生没有英语的。
      宿舍在9栋204,红白相间的墙砖干净清新而洋气。才到门口时,做了件忒不道德的事儿:门口一女士走来,皮肤黝黑,穿着我童年时代我妈的衣服,挑了务工人员的‘LV’麻袋,撞上我,“同学,8栋在哪儿啊?”我指着远处的图书馆说,“阿姨,图书馆后面,绕过室内篮球场就到了!”待她走远了,我才反应过来,她手上有和我一样的宿舍用品。刚才那一个,不是‘阿姨’,是我的校友,说不定我们很快又能相遇。
      我们这片区都是新楼,和其他宿舍群都离得很远,独立在易大的西南角。房间是私人宿舍,空调、浴室齐全,基本符合我的要求。老妈还在抱怨房间太小,阳台不够宽敞,这里毕竟是国内,倘若像纽约大学那样,双人间,可自由选择室友,她一定更不放心。我是第二个到的,早有一个女生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我们一家子人进去的时候动静太大,吵得她都竖起来了,我顺着她的背影走过去,想认识一下新室友,她蓬着头发看着我。
      “宝贝?!”我仔细瞅她,“真的是你啊,问你念哪一间大学,你无论如何不肯说,原来是易大!”
      “我这是低调,不声张,哪像你,进了易大,弄得全世界都得知道似的。”苏贝顺手拿起抹布帮我擦桌子,我妈欣慰地和她客套,从我的包包里捎零食给她。
      “你若是考进易大的,我要自荐中科院院长。”一点也不客气地打击她。
      “简单,我们打扫阳台去吧!”我踱踱悠悠地迈向阳台。
      “你进文学院门口,看到教学楼旁边小图书室下面的地下停车场了吗?”苏贝问我。
      “我想想,恩,的确有,那个好像还是,在建中。”
      “没错,是我老爸投资兴建的。”
      “明白!”
      老爸终于有机会去会会他的老战友了,事情没有想象中顺利,好像老爸高估了他老人家的自我魅力。老战友同意转专业了,只是要等到一个月之后军训结束了。
      本以为我的陪审团已经够大了,谁知道后来的那个才让我开了眼界。清一色的衬衫男子,拎包的,搞卫生的,整理行李的,一个知识分子老青年和我的这位室友交谈,听口气像是家长的叮嘱,听口音应该是山西人。夸张的是,她一个人霸了我们屋子一半的地方,好在苏贝和屈是辛约会去了,不然一定干起架来。
      其他的还好说,酸奶机、豆浆机、打印机、熨斗都拿来了。这样的人物,十有八九是被长辈强迫来住集体宿舍的,骄傲任性的公主不在外面住套间,跑来挤私人宿舍一定气坏了。她俩脚一翻,躺到苏贝床上呼呼大睡。那个应该是她父亲的人走来和我问好,“黄婧媛她是独女,难免矫情了些,你们以后别多计较她,大家和和睦睦的,好好相处。”这话的潜台词是,她不好相处,非常矫情。说着,塞到我手上一个盒子,我瞟了一眼,‘施华洛’,心里沉沉的,不舒服。
      “叔叔,不必了,我也是独女,谈不上谁谦让谁,我想我们会相互理解的。”
      “那再好不过了!那,晚上,等其他同学都到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我在外面订了位子。”
      “还是不要了,叔叔。”我并不善于和长辈交流,这位爸爸倒是很和善的同我攀谈,大抵是说这位黄婧媛的秉性,再不然就是相处之道,临走时,眼神哀伤地望着他熟睡的女儿。
      不一会儿,苏贝回来了。看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异类,直冲过去,撩起她,“你谁啊?睡我床上干吗?”
      黄婧媛一下被弄醒了,一脸的不满,“睡睡怎么了,你床多值钱?”她操着很重的山西口音,很勉强地能听懂。
      “X,你说什么!”
      形势不妙,想起黄婧媛老爸的相处之道,马上拉着苏贝出门吃饭。地域区别,第一次在我校食堂吃饭,就觉得非常难以下咽。
      宿舍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曾幻想过千万种大学生活的可能,全部都错了。抱着一摞书,穿越绿草地的长裙女生,骑着脚踏车游荡在各个食堂犹豫着不知抉择的女孩,在网球场音因水平太烂而恼羞成怒摔拍子的女孩,无聊到与文学青年约会的女孩.......全部都是泡影。
      军训这些天的夜晚,失眠得很。木床板咯吱的全身酸疼,泡了咖啡,站在阳台上吹吹风。阳台上的一个黑影差点把我吓飞了。
      “是你啊。”更鬼魅的声音。
      我紧张的咬着下唇,“你谁啊?”
      “简单,我,施布弥。”
      “施布弥啊,你可真够猫头鹰的,白天几乎见不到脸,一到晚上就睡不着啦。”
      “没办法,高三后遗症还没全好嘞。”
      施布弥的黑色睡裙在夜晚看起来像修女的圣袍。认识她五天来,除了军训服装以外,所有衣服只有黑白两色,非常帅气的女生。现在的她正在抽烟,女性烟,味道清鲜。我望着摘掉黑框眼镜的她的眼睛,不想其他四眼那样无神。此时才恍然大悟,她原来只戴着个框啊!
      她递了支烟给我,我微笑着摇头,在黑夜中她可能看不到我的微笑。烟被另一只鬼魅接了过去,打火机的声响在午夜格外的清脆,仿佛遥渺天寂星星的咳嗽。黄婧媛的脸在火光下白得可怕,她嘬烟的样子很奇怪,看她吐烟的姿势倒不像新手。苏贝也下床出来,熟稔地点烟。
      “哦,对了,有样东西得还给你。”猛然想起来什么,摸索着进屋把她爸的那份见面礼还给她。
      “什么?”黄婧媛问我。
      “不知道。”挥掉向我这里飘来的烟息,“我没打开过。”
      黄婧媛掸了掸烟,打开盒子,借着打火机的荧灯,“哇哦!”
      四条手钻手链光彩夺目,搭扣做了特别而夸张的处理,黑、红、蓝、绿,各有风骚,难为黄爸爸一个大男人准备这些。黄婧媛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安排,“既然这样,那一人一条吧!”她把黑色的给了施布弥,玫红色的给了我,给自己戴上蓝色的,最后把绿色的递给苏贝。我卡喉咙的紧张,苏贝倒是大方的接受了。
      这一收好像又制造了一个麻烦,我们花了三天的时间向屈是辛解释说不是男生送的,这家伙平时看起来虎头虎脑,实际上心胸狭窄,对爱情小气地要死。但确实有个三年级的学长在午夜时分在我们楼下弹琴唱歌,韧力极佳,多么难以入耳的话苏贝都说出口了,他还不打算走。结果是黄婧媛拎起两瓶热水瓶,热水从二楼下雨一样的往下飞溅,白色的气体蔓延成团状体的云,来了一阵野风便卷走了。看热闹的女生们散了围场,我们宿舍的回去倒头就睡,只听得那学长‘呀’的一声惨叫,灰溜溜地闪了,留下句“苏贝,我爱你,我不会轻易放弃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死猪不怕开水烫。爱苏贝,她可不是谁都爱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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