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鸳鸯》木叶开心

6、第六章：纷争

　　后起之秀与二世祖的区别在于：甚至没有意料中的争斗，司空弼出手便制住了聂许山。
　　拨去贴身软甲掀翻一脚踏住，司空弼直接抓起束箭抽马似的往聂许山身上招呼：“让你欺男霸女！让你横行无忌！我让你放冷箭！”没几下箭折羽飞，直抽得他杀猪似的叫唤，背上条条血印裂开。
　　别看司空公子平日斯文遵礼、自命风流，但终究也是个少爷，跟所有骄宠惯了的少爷一样，都有脾气，脾气发作起来，天王老子照揍。
　　“要糟，要糟！”刚赶下来的篮先生大急。普通人眼里司空弼教训聂许山，在江湖上却是慎园跟武威堂间结的梁子。
　　闻得惨叫，聂兵无心恋战，晃个虚招翻身落地，手上水流星还没动，突然眼前一花多了个面色枯黄愁眉苦脸的僧人：“阿弥陀佛。”掌风袭至，聂兵急闪，身后的桌角硬是被齐刷刷切下两块，木屑在僧人手上化粉。分明是金刚掌一类的横练功夫！
　　“和尚，还添乱！”篮先生跺脚。
　　二楼使双刀的少年饶有兴趣地看着，也飘然落下。
　　“说，以后还敢不敢了？”司空弼那边显然还没尽兴，踩着聂许山脖子。
　　聂家少爷打出娘胎哪受过这等委屈，“我操你妈……”一句没骂完，司空弼足尖一勾，两颗门牙合着血沫飞将出来。
　　“今天教你知道，世上恶人你还没见过！”司空弼笑。
　　“那你又见过没？”身后有人瓮声瓮气地问。
　　来不及回头，背心一凉，司空弼惊呼滑出，回手一摸，肩胛处衣服被利器喇开个大口子。
　　——对方是个虎背狼腰，突眼塌鼻的大光头，两条纹龙自耳后攀前。
　　司空弼怒，起脚勾张木凳飞踢过去。
　　光头也不避，双手分开，“哈！”结实的木凳在他秃亮的脑门上击个粉碎。
　　“田捕头！”地上口鼻喷血的聂许山象见了救星：“替我揍他！”
　　田捕头？光头、面若雄狮、耳后龙纹……司空弼脑中闪出个名字：六扇门内的高手，无法无天啸天狮子田宗司！身为捕快，外号却是“无法无天”，一身霸道硬功可想而知。
　　司空弼退一步：“我说兔崽子怎敢如此猖狂，原来有公门中人撑腰。”
　　田宗司微微皱眉，厌恶地瞥聂许山一眼：“聚众伤人，王法不容。”
　　“阿弥陀佛，佛主也有降魔法相。”苦竹舍了聂兵，却被篮先生牵住僧袍小声：“莫惹官府！”
　　“好个‘王法不容’！”一直旁观的双刀少年大笑：“这厮夺人妻女、断人双臂的时候，王法又何在？”
　　“此间恩怨自可到公堂上了断，”田宗司脸色一沉：“当街闹事，本捕头看不见尤可，看见必管。”
　　“你是死脑筋还是故意装傻？”少年歪着头调侃。武威堂财大气粗，那档子事若非有钱镖头下战书在前，恐怕早用银子连吓带哄打发了，根本不会闹上公堂。
　　“看你也是聪明人，年纪轻轻，立刻离开，本捕头全当没看见。”田宗司。
　　“走？哪有那么容易。”少年大嘴巴翘着，精瘦的脸上别有一种调皮：“我听说这个世界谁的拳头硬谁说话就算数。”拍刀背，笑：“王法？先问过我这双刃。”
　　“倒有志气，”田宗司冷笑：“就让你三招。”
　　“何必让，十招之内如果……”少年话说一半突然打住，目光在田宗司身后跳了跳。
　　田捕头身后，楼梯阴影里一个人抱着手——不知何时下来的郎中张三。
　　张三低着头，很轻的声音：“我若是你，便不管这闲事。”话，象是对自己的靴子说的。
　　少年深深看他一眼，收起双刀，竟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酒楼。
　　众人愕然。
　　“既然田捕头在此，”篮先生趁机打圆场“事情还是交给捕头处理。大家不过一时误会。”
　　聂兵抢上前扶起聂许山，缺门牙的聂许山含糊地叫骂，没人理他。
　　“你认得方才那小子？”司空弼拉住张三。
　　“但我想他认得我。”张三没正面回答。
　　司空弼：“什么意思？”
　　张三晃晃手中《兵器谱》：“本人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十殿阎君’门下，我的话，谁敢不听？”苦笑。
　　“你师父真是‘十殿阎君’？”司空弼瞳孔收缩。
　　“不是。”张三叹气：“先前只是随口多一句嘴。”
　　“这位是？”田宗司过来。
　　“在下张三，城西郎中。”张三笑，让人病人很放心的那种大夫式招牌笑容：“这位‘慎园’四公子司空弼。”
　　田宗司在意的显然不是司空弼，上下打量：“鹿皮快靴、短打、束发，有你这样的郎中？”
　　确实，张三的装束，若再佩把刀简直就象江湖中人。
　　“专医金疮刀伤，出诊定金三两不退，”张三微笑，挺诚恳：“是不是郎中，田捕头哪天试试在下的手艺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