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的故事》追梦的人

2、二章

　　皓月西沉，旭日东升。辰光如万道金箭般射向山上的每个角落，将黑暗彻底粉碎。随着朝阳的升起，寂静安详的山峰也随之变得热闹起来。丛林桠枝间到处都可听见鸟儿的啼叫声响，山野间还隐隐飘来花香，晶莹的露珠挂在绿叶之上，要掉不掉，着实可爱。一阵风吹来，把水珠子吹落，掉到了地上，慢慢地渗如土中。
　　寒芒一闪，一柄长剑挥了过来，把一朵盛开的鲜红花儿削了下来。兵刃劈风之声不绝于耳，长剑在辰光之下不住闪烁。只见思思在空地上持剑挥洒，姿势美妙绝伦，一招一式都法度严紧，却又不失其潇洒，便像是在跳舞一般。思思随手舞了个剑花，还剑入鞘。这几下动作利落之极，尺寸分毫不差，拿捏得恰到好处，在剑术上已有相当的造谐。
　　站在思思身前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年约四十左右，容貌相当好看，可以想象她年轻时候定是位绝色佳人。妇人一脸严肃，双目紧盯着思思，直到思思潮还剑入鞘，一对乌黑的眸子依然不离思思。思思走到妇人身前，拱手行礼，眼睛望向下首，不敢与之对视，神色间甚是恭敬。
　　待得思思练完了一套剑法，妇人脸色稍缓，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妇人点了点头，对思思道:“练得相当不错，这套‘霓裳剑法’倒比你师弟练得好多了。”思思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低声道:“师叔过誉了。”妇人“嗯”了一声，不多说什么。忽然一个转身，右手疾伸，五指成爪，抓向思思肩膀。这下变起俄顷，妇人忽地出手，极难抵挡。所幸思思武功不弱，百忙中一个侧身，避开了凌厉一抓。
　　妇人身手着实了得，一抓尚未抓老，已然变招。妇人右手一抓乃是虚招，目的在于引得思思侧身，左手早已蓄势待发，一见思思侧身，左手立时抓出，搭在了她左边肩膀，牢牢抓住。思思不及细想，右手挥剑在身前一横，削向妇人手腕。妇人轻轻笑了笑，低声对思思道:“有进步！”妇人二话不说，手掌一翻一拿，把思思白玉般的手腕用力一拗，登时把手中长剑夺了过来。思思只觉手腕一痛，长剑脱手，跟着脖子一凉，剑刃已抵住咽喉。
　　“师叔，就别拿师姐开我玩笑啦。”张惊鸿自一株梅花树后走了出来。那妇人眉头皱了皱，对张惊鸿道:“你就是这样来救你师姐的吗？”张惊鸿摇了摇头，对那妇人道:“这玩意儿可不好玩，就像上次那样，差点儿就伤了师姐。”那妇人“哈哈”笑了声，把手松了开来。妇人拍了排思思的背心，柔声道:“没伤着你吧？” 思思摇了摇头，却不答话，只是低头不语。
　　张惊鸿转头看了思思一眼，正好思思在这时候抬起头来望向他。两人目光交接，心中都是荡了荡。妇人把两人神情一一看在眼里，微微笑了笑。妇人忽然像是醒起什么，问张惊鸿道:“你师父今天就要出关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张惊鸿愣了愣，随即连连苦笑。原来眼前这位妇人师叔向来记性都不甚好，总是忘东忘西的，有时候还会把两件事情混杂在一起，近年来似乎又严重了些。张惊鸿道:“师叔，是您让弟子来见您的。”妇人“吓”了声，似乎记不起有这么一回事儿。
　　思思道:“师叔，您是要让师弟下山去找可儿吗？”妇人右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真是没记性。”说着又摇了摇头。妇人转身对张惊鸿道:“惊鸿啊，你轻功最好，赶快给我去把可儿找回来。那小娘皮真是气人，让她去给我买些东西却买了半个时辰都没回来。气死我了！”说着，连连摇手催促张惊鸿快去。张惊鸿肚中暗笑，脸上却不露声色。
　　张惊鸿待得她说完了，才笑着道:“弟子马上去，请师叔稍等。”话音刚落，身子已然拔起，倒身向后跃去，不一眨眼功夫已然身在数丈之外了。

　　张惊鸿抬头看了看天空，离师父出关之时已不远，当下脚下加劲，风驰电掣地奔下山去。山脚下是个小镇，山上的物资平日都是从这小镇里购来的。虽说是小镇，却百物俱全，柴米油盐酱醋茶，包子烤鸡肥猪肉，在小镇中都能寻得着。张惊鸿心想：“既然是帮师叔买东西，自然非来这儿不可！”
　　才一进小镇，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身子苗条的小姑娘正在酒楼之中，身旁围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男子，不知在做什么。张惊鸿一个箭步跨进了酒楼，来到了那小姑娘身畔，叫了声：“可儿！”一众酒客此时正大声起哄，登时把张惊鸿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只见可儿双颊绯红，娇艳欲滴，清丽可爱的脸蛋罩上了一层红云，显是喝了不少酒。绕是如此，可儿却不见丝毫醉意，还若无其事地把身前的空杯子盛满，仰头一口喝了下去。可儿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转头对身旁一位作书生打扮，生得有点儿狰狞的男子道:“这又是什么东西啊？比刚才的还要难喝！”说着还伸了伸舌头。
　　那书生“哈哈”大笑了几声，周围酒客也一同大笑。可儿以奇怪的眼神望了望众人，心道:“什么东西这么好笑？”只听那书生道:“呃，这个呢，这个…….啊！这不是酒！　大家说是吗？”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哄笑。
　　可儿皱了皱眉，对那书生道:“喂！你说让我喝一杯就给还我包裹的，我喝了这许多，你怎么还不还我？”书声又哈哈大笑了一阵，形貌甚为邪气。那书生道:“这位小妹妹，我本来是想还你的，不过嘛，难得教大家遇上了千杯不醉的小姑娘，自然得多喝几杯嘛，大伙儿说是不是？”周遭酒客皆齐声说：“是！”
　　可儿心觉被人戏弄，心中大怒，用力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那书生道:“你分明在为难我！”那书生笑了笑道:“是又怎样？”说着竟然双手叉在胸前，脑袋向旁侧了侧，满脸不屑。可儿直气的耳根子都红了，大声对那书生道:“你快快还我啦！我要是再不回去可要挨骂了。”
　　那书生从怀中取出一包事物，在可儿面前晃了晃，笑道:“有本事就来拿呀！”可儿满脸通红，手按剑柄。那书生道:“喂喂喂，可别动刀子啊！让你师父知道你跟人家动手可是要挨骂的哦！”可儿道:“才，才不会呢！”那书生对周的酒客道:“大家可是听见她说不能跟人家动手的，不是吗？”
　　可儿用力顿了顿脚，想起自己糊涂到什么东西也告诉人家，这下让人家给抓住了痛脚，心中直骂：“笨蛋，笨蛋！”忽然身畔一个男子道:“她师父不让她动手，我师父可没说我不许打人。”众人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正坐在一旁，嘴角露出些许不屑的微笑，眼望着众人。却是张惊鸿眼见那书生越闹越不像话，忍不住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