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奇人面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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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彩云国现任户部尚书黄奇人是个丑男，这种说法并非是无风起浪，平地生烟，而是自某些有据可查的事实中得出的。
事实一：黄奇人年轻时被自己喜欢的女子所拒，且收到一封对方署名的书信，上面言明“我无法想象以妻子的身在站在这样一张脸旁边，所以我决定嫁给替我赎身的黎深大人”，而他则在女子的婚礼上戴起了面具并坚持至今。
事实二：黄奇人参加国试的那年，被称为噩梦般的国试。殿试阶段，出乎意料地刷下很多人，据传那些人都是看了奇人的脸才变得大脑一片空白的。现任户部侍郎景柚梨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噩梦般的国试时正是因为黄奇人的脸而落选，直到下一年国试才顺利通过。
事实三：据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揭露，当年他跟黄奇人一起走在路上时，曾亲眼看见空中好好飞着的乌鸦一个个扑棱棱地全掉落在地。
事实四：据某位德高望重的人所说，当年黄奇人跟自己喜欢的女子首次约会时，曾成功地令甜点店里的小姑娘晕了过去，当然罪魁祸首就是他的那张脸。
诸如此类的事情，朝中之人可以举上一堆。而最能说明奇人那张脸有问题的，莫过于他的名字本身了。
奇人原本并不叫奇人，但是那些知道他真名的人，却都不愿去回忆那噩梦般的过去，而奇人为了掩盖自己的容貌带起了面具，从此人们再也看不清他的容貌，听不清他的声音，因此人送外号“奇人”，久而久之他也以“奇人”自称了。
之所以提到户部尚书，是因为兮琰想要先进入宫内，慢慢接近自己的兄长，伺机谋得兄长的谅解，而目前宫内最缺人的地方就是户部了。
“白姐姐你真要进入宫内工作？”秀丽已经是第三次这么问了。
兮琰只是又一次坚定地点了点头，对她来说，这是目前最保险的办法了。
“那好吧，我跟景侍郎说一下。”秀丽之前曾经女扮男装在户部工作过，景柚梨对她很关照，是秀丽很喜欢的长辈。
两日后，为掩人耳目，女扮男装的兮琰以白兮的名字进入了户部。
她虽然看似柔弱，但是练武的身板可以轻易地完成户部所有的体力活，而简单的公文处理对她来说也不在话下，短短一天便得到了景侍郎的认可。
“白兮，你做得似乎比秀丽还要好一些呢。”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景柚梨由衷地夸奖道。
“景侍郎过奖，白兮只是尽了本分而已。”兮琰浅浅地笑着，礼貌中透着疏离。
景柚梨并未多言，这个新来的帮手虽然能干，却似乎并不喜欢与人亲近。在工作的闲暇时间，她并不曾与他人言语，而是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即便别人主动挑起话题，她也只是淡淡地笑着，认真地听着。
相比沉默的白兮，景柚梨倒是更喜欢能够活跃气氛的秀丽。
第二日，景柚梨便再为自己的想法后悔不迭，恨不得户部天天安静异常了。因为，黑碧瑶来了！
“那个面具男在哪儿？快带我去找他。”兮琰跟景柚梨大清早便听到了屋外大声嚷嚷的女声。
“黑姑娘，现在是户部的工作时间，您可以在今日晌午休息时间再过来。”听声音似乎是户部的官员在劝着对方。
“我等不及，现在就要见。”女子的声音很是急切。
“黑姑娘，若是坏了规矩，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呐。”
“要不黑姑娘你先跟蓝将军练练武，活动活动身体，结束后直接过来就可以了。”
“宫外有个很好的粥铺，里面有种“及第粥”，可是我们贵阳的特产，您可以先去哪儿坐坐，喝完粥后散散步。”
“……”
听着外面的言语，屋内白兮琰、景柚梨明白是黑碧瑶来了，两人抬头看向黄奇人，却见奇人依旧在公文上奋笔疾书，动作丝毫未作停顿。
扑扑通通几声之后，外面再也没有男子说话的声音了。
推门而进的正是传说中的黑碧瑶，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未如传说中的那样身着树叶、草裙，相反，一身上等的白色绸衣很是素净，而头发也是认真且正常地梳理过的，繁杂的花式显示了梳头人的用心，仅装饰一支碧玉簪子，与黑亮的长发、素雅的衣物相得益彰。
景柚梨正待起身，却发现黑碧瑶已飞速奔向黄奇人，像极了离弦而出的弓箭，速度之快令武术之家的兮琰也叹为观止。
黑碧瑶在离黄奇人还有半米的地方停下，细细端详着，脸上满是赞许之色。
景柚梨起身朝黑碧瑶走去，想要劝她离去，却惊讶地发现黑碧瑶正朝着黄奇人的脸伸出了双手。
“不—”“要”字还没出口，景柚梨已经愣在当场。
据兮琰所见，当时黄奇人分明是躲闪开了，却还是被黑碧瑶无比精准地取下了面具，放在手中细细摩挲着。
“好，真是巧夺天工的东西。”她甚至没有瞧黄奇人一眼，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手中的面具上。
见到与传闻中有所出入的户部尚书的脸，兮琰略一吃惊，随意恢复正常，缓步移至黑碧瑶身旁。
“黑姑娘，爱艺之心可以理解，但是不经对方同意就如此，会不会略微失礼了呢？”
黑碧瑶仿若如梦初醒，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还—”“你”字尚未出口，视线落到奇人脸上，登时晕了过去。
兮琰慌忙扶住，对黄奇人说“尚书大人，我请个假，先送黑姑娘回去了。”
奇人点点头，眼中的好奇与探寻之色隐露。
他知道自己的容貌，除了自己的家人，能够坦然接受的人少之又少。除了跟自己同年通过国试的人外，就是记忆中那个可爱的少女了。
想到那个少女，他不由地微叹口气。如果他没有生得这样一张脸，会不会就不是那样的结局呢？
百合，那个可以算作他的初恋对象的人，那个除了家人之外，第一个可以正视自己的女子，曾一度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而那种若有若无的牵挂，淡淡的相思，无不证明着百合对他而言的特别。
那样的女子，最终却因自己的脸而放弃，他还能奢望些什么呢？
骄傲如他，从此不再以真面目示人，从此不再轻易卸下心房，从此之后，不敢奢求爱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奇人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