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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吏部尚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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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楸瑛协助璃璎和羽羽引导绛攸破解幻术的同时,秀丽跟兮琰正忙着调查绛攸的案子。
看着手中的调查书,兮琰思索片刻后问秀丽:“这件案子的焦点,在于李绛攸大人是否适合做吏部侍郎。秀丽大人你是怎么认为的?”
秀丽略一吃惊,葵长官也说过这样的话。
“绛攸对于王来说,是个不可缺少的人,毕竟他是接受王赠花的人;对于吏部来说,缺少他更是无法运转,所以他也是朝廷所需要的人。”
秀丽依旧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了这个问题,正如回复皇毅的话一样。
兮琰不置可否地笑笑,“吏部侍郎的职责究竟是什么呢?”
“做好手头的工作,维持吏部的……运转”,秀丽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也意识到了问题。
吏部的运转?负责这个的主要人员不该是吏部侍郎,而是吏部尚书。
如今的吏部,却是尚书根本不事工作,而由侍郎全权负责的局面,就连需要尚书定夺和亲自盖印的事情,也在今年初夏开始,交由绛攸代劳。
这么说来,为了吏部的正常运作,绛攸他已经越俎代庖,做了超越侍郎权限的事情。这很不正常,而更不正常的则在于,明明知道这样有错,却根本不去规劝自己的上司,而是替他顶下了所有的工作,这样的绛攸本身更有问题。
“我要去见吏部尚书。”秀丽抬起头,坚定地说道。
“他是绛攸大人最亲近的人,也是这件事的元凶。绛攸大人被拘禁,作为养父的他既不工作,也不为绛攸大人辩护,甚至没有来见他一面,我很想问问他的理由。”
秀丽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但是这个决定是否正确呢?兮琰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让她莫名的烦躁起来。
“恩,今天太晚了,明日再去吧。”
第二日,秀丽和兮琰早早地来到了吏部,却被守卫挡在了门外。
“红大人,请问您是代表御史台来调查的吗?”
“是,我要见吏部尚书。”
“抱歉,红尚书现在不在,请改日再来。”守卫的语气谦逊有礼,手却挡死了门口。
“我的调查必须在吏部进行,即便他不在,我也要进去。”秀丽语气强硬。
守卫不再说话,默默地让开道来,之前他曾接到命令,如果是御史台的人过来,就告知对方吏部尚书不在,但若对方强行要求进入的话,便不作阻拦;如果是其他人员的话,则必须经过许可才能进入。
半个时辰前,那个戴面具的户部尚书也曾来访。
“滚开,我哪能每次取得许可才来?”
那个一向冷静的户部尚书对他们大吼出声,冲过了所有的阻拦闯入吏部尚书室。
“喂,黎深!”奇人走近黎深,抓着桌子另一端的黎深的衣领。
“你到底在干什么?!”
黎深厌恶地皱起眉头,“放开我。”
“对李侍郎一事不采取任何行动,工作一概不做,一切任由杨修定夺。这样下去李侍郎、你自己、甚至身为尚书令的悠舜的立场都会变得很危险。你没有理由不知道啊。”
黎深依旧皱着眉,一语不发地抓着奇人的手腕,猛力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襟扔开。“那又如何?”
面具背后的奇人无言以对。
黎深他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什么都没做,没有帮助绛攸,放弃了工作。就连悠舜,也会被他连累。
“我看错你了黎深!你一直是为了什么当吏部尚书的?”
“不可以啊凤珠”,追了上来的景柚梨拼命制止准备动手打人的奇人,“这样连你也会成为御史台的目标。”
奇人在最后一刻放下了拳头,他盯着黎深冰冷的双眼,知道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行,因为没有人可以动摇那个眼神的黎深。
突然,一个叹息声传来。“哎呦,还以为是什么骚动,原来是户部尚书。我们的尚书又给你添了麻烦吗?他即使什么也不做,只是在这里也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真抱歉。”
“杨修大人”,景柚梨看到进来的杨修,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是你的上司,你应该恭敬地待他。”
“景侍郎,如果不是我认同的人,即使是我的上司,我也没有打算要恭敬的待他。这点你应该非常清楚。”
景柚梨认识曾为吏部侍郎候补的杨修。一个才华出众的年轻人,在本身的位置已经可以大放异彩,超越他人。
“既然是这样,我们走吧,柚梨。”奇人抓住景柚梨的手腕,将之强行拉走。
走过回廊,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奇人停下脚步。
“柚梨,我们曾经许下承诺。以前,很久以前,和黎深……”
十年前,悠舜有志于茶州而被到派遣那里的时候,到茶州赴任便意味着死亡的那个时代。
但是,悠舜一定不会死的,为了等待悠舜活着归来,他们必须要出人头地。管飞翔也好,到蓝州赴任的姜文仲也好,各人在各自的位置预备好悠舜回来时的安身之所。就这样有一天再次在花下,一个人也不少,一起下棋,一起交杯畅饮。
而黎深,虽然是为了兄长才参加国试,即便厌烦,但是为了悠舜而努力,他也觉得可以做到,所以这才接受了吏部尚书的职位,这就是那个对国政完全不感兴趣的男人,长年以来担任吏部尚书的理由。
而现在悠舜终于回来了,一切将要开始的时候,他却要放弃,奇人并不明白黎深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他这么做定然有不能说的理由吧。”突然,一个声音冲破了深处的记忆,响彻耳际。
这……是严兮,不,应该是兮琰的声音。上次体力测试的时候,他已经确认了兮琰就是那个弹琴的女子,也就是自己所认识的严兮。
那个女子,她说那个人这么做定然有不能说的理由,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吗?
明明是为了悠舜,可以勉强自己待在不喜欢的位置,做不喜欢的事情的人,近几个月的异常举动,难道真的有难言的苦衷吗?
有个东西从奇人的衣袖中掉下,虽然被捏作一团,但仍能看出是一封信。
景柚梨弯腰捡起那团似乎一直被紧握着的东西,见奇人一语不发,景柚梨了解他的意思,于是小心翼翼地翻开纸团,匆匆地看过内容。
他终于理解了奇人为何于今日造访黎深,为何如此激动,语出不逊。
那封信上盖着黄家家徽——“鸳鸯彩花”的印鉴,对黄姓一族来说是要绝对服从的命令,如有违抗会遭全族排斥。
上面写着:“辞去户部尚书职务,立即返回黄州,静观其变。”
而将这封书信捏作一团弃掉,表明奇人也作出了抉择。舍弃自己的家族,留在朝廷,作为悠舜仅存的战友直至最后一刻的决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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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礼了,请问吏部尚书有没有在这里?”闯入了尚书令室的秀丽往里张望,却只见到一个短发的男子。
男子正是杨修,他冲秀丽笑笑,“不在呢。”
秀丽匆匆告辞,和兮琰分头行动,在吏部展开了大搜索。
傍晚时分,两人相聚一处,“秀丽大人,见到吏部尚书了吗?”兮琰问。
秀丽摇摇头,“他总是逃来逃去的,我每次都从树顶找到水池底,又在周围找了个遍,但是他总是顽固地躲了起来,连半点踪影都没有暴露出来。白姐姐你呢?”
兮琰叹口气,“我也没见到。”
秀丽的眼睛瞪圆了,“连白姐姐你都没看到?”她知道兮琰功夫很好,观察力跟耳力都优于常人,连她都没见到,看来自己那个叔父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而失望的秀丽并没有意识到兮琰的异常。
兮琰的视线似乎在不经意间瞟过院内的某个角落,心内暗道:“也许见不到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秀丽有些沮丧,整日的奔波,此刻全身乏力,头脑如同灌了铅似的,异常沉重。
踉跄地走了几步,秀丽扶住墙边,叹了口气,“最近似乎越来越容易累了。”
兮琰忙上前扶住秀丽,“秀丽大人,我送你回家吧。”
“谢谢。”
马车上,秀丽早已沉沉睡去,呼吸越发沉重。
兮琰眉头皱起,这样的体质,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而是……她突然不敢想象。
红府内,烛火摇曳,秀丽已经睡去,兮琰、静兰、燕青围坐桌前。
“静兰,秀丽的情况到底怎样?我想听实话。”兮琰严肃地问。
静兰和燕青面色俱是一沉,兮琰有些紧张,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从茶州回来后,小姐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静兰语气沉重。
燕青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表示认可。
“没有找医生看吗?”
静兰摇头,“医生只说是太过劳累,但恐怕……不是普通医生所能应对的情况。”
“没有尝试其它的办法吗?”
“缥家大婶应该有办法,如果去缥家……”燕青没有说下去。
三人都清楚,在这种情况下,秀丽是断然不会离开的。
“静兰,还请你监督秀丽不要太累,让她多注意休息。”兮琰叮嘱完便告辞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