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国同人）白家有女》水陌轻寒

3、雷雨交加

　　当秀丽在厨房忙活完时，静兰已经温和有礼地和兮琰详谈了半个时辰。

　　说是详谈，不过是静兰以礼貌的态度探寻对方的根底，拐弯抹角地证实对方的身份罢了。

　　在秀丽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屋时，静兰这才彻底卸下了防备，依旧展现出温和的笑容，却与方才不同，显得那般的真实。

　　两人帮着秀丽摆起了碗筷，兮琰手上的动作突然一滞，低声道：“有人来了。”

　　静兰一愣，屏气凝神后，果然在风雨声中听到了熟悉的脚步，不由地在心下感慨：“好敏锐的耳力。”

　　一身红衣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门口，长发束在脑后，双眼微眯，用手抹去了额前几缕头发和脸上的雨水。

　　秀丽忙迎上前去，埋怨道：“父亲，明明提醒过你，怎么又忘带伞了？”

　　中年男人正是红邵可，秀丽的父亲，目前府库工作。邵可不好意思地笑笑，“早上走得太急了。”

　　注意到了秀丽身后的兮琰，邵可说道：“秀丽，介绍下这位来自白州的客人吧。”

　　“父亲，你怎么知道的？”秀丽有些好奇。

　　“我不过是碰巧去过白州，认得白州的特产云锦罢了。敢问这位客人跟白家是什么关系？”邵可看向兮琰。

　　白州云锦其实还有个别名叫做“白虹”，虹之七色赤橙黄绿青蓝紫，用此七种色彩的丝线，通过繁复的编织手法，展现出云朵般的白色。因“白虹”对色彩和技艺的要求非常高，多一分少一分都会出现色差，因此每年的成品极少，在白州也只有白家直系才可以穿戴“白虹”制成的衣物。

　　“红大人果然好眼力。小女正是现任白家宗主白致远的幼女白兮琰，白雷炎正是家兄。”

　　“此次来到贵阳可是因为武试？”邵可进门之前，已经听到兮琰压低的声音，对方的耳力已然不输于楸瑛，所以他才做此猜测。

　　听到这句话，屋内其余三人俱是一惊。兮琰没有料到外表看似迷糊的邵可，内心居然清如明镜，绝不是简单的人物；秀丽则没有想到外表柔弱的兮琰居然懂得武艺；而静兰虽然看出兮琰武功不弱，却根本没料到她会参加朝廷的武试，毕竟在人才济济的贵阳，一个女子参加武试的胜算确实不大。

　　“大人所言不错，小女此行正是为了成为王的武将。冒昧地问一句，大人是如何猜到的呢？”兮琰很好奇，观察邵可的步伐跟气息，并不像是懂武之人，又是如何看出她的功底的？

　　邵可心下一凛，刚才大意的话语差点暴露自己，忙拿话来圆：“我听说白家向来重武，不分男女都是行家里手，而白小姐又正好在朝廷放出选取女将的消息后到来，所以我就大胆做了这个推测。”

　　“饭菜快凉了，我们边吃边说。”秀丽拉着三人入座。

　　四人边吃边聊，兮琰便将她来贵阳寻找兄长，参加武试的想法一一道出，对于逃避家人逼婚的事情倒是一字未提。

　　当邵可问她之后什么打算的时候，兮琰一副为难的样子。“不瞒大家，我怕兄长会不同意，打算过一阵子再去见他。”

　　“父亲，白将军府邸似乎没有女眷，兮琰姐姐一个姑娘家，住在白府也不方便，不如就住我们家里吧，热闹一些，我们也好相互照应。静兰，你说呢？”秀丽听出兮琰的为难，赶忙提议道。

　　“小姐说的有理。”静兰嘴上虽如此说，但还不免耿耿于怀，毕竟之前详谈的时候白兮琰并未提及她要参加武试的事情，她肯定还有别的事情隐瞒没说，静兰的直觉告诉他。

　　邵可点点头，呵呵地笑道，“贵客上门，我们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容我给白小姐沏杯营养茶吧。”

　　感觉袖子被人扯住，兮琰转头，只见秀丽对她挤眉弄眼，似乎在暗示什么，而对面静兰的表情此刻也变得诡异起来。

　　不就是一杯茶吗？兮琰不解，秀丽跟静兰的表情为何会那般奇怪？

　　然而，当那杯比黄连还要苦上三分，让兮琰在事后呕吐到几乎吐出胆汁的茶水，已经无比充分地解释了她此刻的疑问。

　　这些都是后话，静兰和秀丽当时可是睁大了眼，看着兮琰无比镇定地喝下了那杯茶水，给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后，缓缓地说道：“谢谢大人的茶。”

　　窗外的雨已由瓢泼转为倾盆，此时屋外已经电闪雷鸣。

　　秀丽躺在兮琰身旁，浑身瑟瑟发抖，一个闪电划破夜空，将屋内秀丽眼底的恐惧清楚地展现在兮琰面前。

　　秀丽眼眸深处的确是恐惧，而那恐惧中却掺和着浓浓的悲伤和无力，像极了病床前的家人看着病中人慢慢离去的无奈和恐慌。

　　兮琰想到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的一句“心无挂碍，无有恐怖。”心之所系谓之挂，心之所阻谓之碍，秀丽此刻牵挂惦念的究竟是谁？后悔自责的又是什么？

　　兮琰觉得这个人们口中坚强独立，乐观积极的女孩，现在正如琉璃般脆弱，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相识才几个时辰，她确实没有立场穷根究底，于是兮琰什么都没问，只是轻轻地揽过秀丽，缓缓地拍着她的后背，“想哭就哭吧。”

　　她看的出来，秀丽已经压抑很久了，此刻脸上苍白地没有任何血色。秀丽不愿意多言，必然有她自己的理由，兮琰此刻能做的，就是借给对方肩膀，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而已，即使只是以惧怕打雷为名。

　　秀丽终于嘤嘤地哭出声来，哭声渐渐变大，却很快被窗外雷雨交加的声音给掩盖了。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兮琰微闭双眼。从打雷之初，她便觉察出屋外的气息，静兰果然同传说中的一样，对秀丽十分上心，一直守在门外。

　　静兰对秀丽的呵护之心，处处表现得那般明显，让人难以忽视。兮琰想起了自家哥哥，嘴角微微勾起，记忆中的哥哥也是那般的温柔呢。